小山不算高,但樹木也是濃密茂盛,里面不像深山那般危險,但路不大好走。
鹿驚枝方向感很好,即便是在山上,腳步幾乎走的也是直線。
夕陽西下時,到了山的另一頭。
她沒有立刻下山,而是站在高處觀察著。
楊家村近在咫尺。
鹿驚枝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怪不得做拐賣勾當,這地方,的確不像是有女孩子想嫁過來的模樣。
這麼說吧,距離她最近的這個房子,模樣極其磕磣,比她剛穿過來時候的茅草屋還要淒涼三分。
而且最讓人吃驚的,這不是個例。
放眼望去,茅草屋丑的各有特色。
湖西村的個例,在他們這里已經成了常態。
鹿驚枝站在灌木叢後,身後的來路已經隨著夜幕降臨而逐漸如同野獸大張的黑黝黝的嘴巴,她濃密的睫羽遮不住嘲諷的神情——你窮你有理?
拐賣?
常態?
幾乎成為公開的秘密?
鹿驚枝可不慣著誰-
楊家村。
距離山最近的破爛的茅草屋內,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被綁住手腳、蒙住雙眼放倒在了地上。
「你可以喊,如果不怕腦袋落下來的話。」
男人唔唔兩聲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他竭盡所能的往後閃躲著,光影下扭曲成不正常形狀,但是仍舊逃不月兌脖頸上的冰涼。
那是刀吧,絕對是刀吧!
失去視覺、听覺又變得極其模糊,單單只是輕微的觸感,便讓人從心底開始戰栗。
鹿驚枝手里是一把小木刀。
是利用木系異能掏了一棵樹最中心的位置凝結壓縮而成的。
雖說是木頭,但經過了加工之後,不比鐵器差。
甚至論起質感和鋒利度,要比市面上尋常匕首好上很多。
用來威脅人挺好用。
「我來找一個小姑娘,十五歲左右模樣,臉上有很大的胎記。」鹿驚枝聲音冷冽,仔細去听,「你們村近兩天,有誰出去拐人了?」
死亡威脅下,男人很快便招了。
楊家村存在這麼久,講究的就是一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平日里這些話是不可能從村民嘴巴里吐露分毫的。
但那是他們沒有感受到真正的死亡威脅。
「把你說的這幾些人家的位置告訴我。」
新拐來的一批姑娘已經被賤賣到了沒有媳婦的人家。
接下來有十幾戶人家需要她去找。
刀背劈在男人後脖頸上,當即,人便歪歪斜斜倒在了地上。
女人縮在屋內的角落,瘦小可憐,眼楮耳朵嘴巴被鹿驚枝一視同仁的蒙住了。
鹿驚枝沒有限制她的行動,不需要——她的雙腿被綁在一起,這個角落就是她睡覺、吃喝拉撒的地方。
靠近了再看,鹿驚枝發現這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女人。
雖然破破爛爛,奇臭無比,但是臉頰尚且有圓潤的弧度,從身形上來看,只是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子。
「不許喊,可以做到嗎?」
對待女孩子,鹿驚枝聲音要柔和些。
更何況這樣的場景下,很難不把女孩子當成受害者。
指尖輕動,撤掉她嘴巴上束縛用的樹葉。
她听到靜謐的室內女孩子上下牙齒互相磕踫打顫的聲音。
「帶我走、救我,我會報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