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聲音干啞,剛說了一句話,嘴唇便破開,血珠子一個勁兒的往下滾。
她舌忝了舌忝,小聲的吸了一口涼氣,而後上癮了似的,用左邊的小尖牙咬了一下傷口,吸吮流出來的溫熱鮮血。
鹿驚枝一手扣住她下巴,一手準備往她嘴巴里灌一口凝結出來的水。
沒想到她張嘴就咬上了她的手。
躲閃不及,手上被啃出來一個牙印子。
緊接著,便是女孩子淒厲的哭嚎聲。
鹿驚枝當機立斷,一掌打在她後脖頸。
人暈了。
「嘶……疼。」
淡藍色光芒縈繞手背,牙印很快消失。
頓了頓,鹿驚枝嘆了一口氣,蹲下來,給她喂了一口水。
地上的人已經失去了意識,但吞咽的本能還在,一口一口的努力吞咽水分。
肉眼可見的,唇瓣的傷口愈合消失。
鹿驚枝小臉繃緊,唇瓣抿直,太陽穴青筋突突的跳,她咬牙起身,不知是不是狹**仄的屋內帶來的心里錯覺,空氣是臭的,酸爽直沖天靈蓋,讓她暈眩三分,身形有些踉蹌。
夢回末日。
她見過不止一個這種房間。
不止一個這樣的人類。
不限于女孩子-
首選這戶人家開刀,一是因為離她近,二是因為這戶人家人少。
只有兩人。
接下來她要去的地方,家中不一定只有兩人。
慶幸的是夜晚降臨了。
能很好地隱匿身形。
今夜風很大,烏雲遮天。
整個村子如同荒廢的墳墓一般,除了風聲鶴唳,別無其他聲音。
忽然,墳墓傳來哀鳴聲。
先是一聲短暫的哭泣,接著是失聲痛哭。
仿佛打開了開關似的。
嗚嗚咽咽,求饒聲,瘋癲夢囈聲。
東西南北中,各個角落,沒有不發出聲音的地方。
十幾戶「新媳婦」的人家,鹿驚枝挨家挨戶的尋過去。
打架不怕套路,得手就行。
只是,接連十戶人家,都沒有姜小朵。
每戶人家的口供基本相同,沒見過臉上有胎記的十五歲的姑娘。
這些人家里,不止有「新」來的,還有「老人」,麻木了,瘋癲了,甚至是為了活著,被「同化」了,難纏至極,鹿驚枝心里難受的如同塞了一團棉花。
但是下手也不手軟,听不懂話的,先打暈再說。
第十一戶,依舊沒有姜小朵。
鹿驚枝又是提心吊膽,又是松了一口氣。
「千萬別墜入這種魔窟!」
但祈禱歸祈禱,該做的事情絕不含糊。
第十二戶人家。
沒有姜小朵。
鹿驚枝到的時候,听到弱小的嬰兒啼哭聲,悶悶的。
水系異能淺淺的一層捂住耳朵,听到的就是這種聲音。
進屋——濃重的血腥味兒,床上的女人剛生完孩子,臍帶還沒斷,嬰兒被蒙在被子里,手腳並用也逃不月兌親生母親下的殺手。
「!」
好歹的,鹿驚枝反應迅速,把嬰兒救下來了。
「你不想要她?因為她是個女孩子?」鹿驚枝壓抑住心中的憤怒,為這個時代,這個楊家村,這個女人而悲傷,但是卻沒辦法、也沒有立場發火。
沒有道理。
女人嘴巴被放開,在一片黑暗中,聲音難得的平靜,「是,她是女孩子,不該活著。」
「因為重男輕女?因為你覺得她無法傳宗接代?」鹿驚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