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月離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帝都白家的人?喂,你叫什麼?」鹿驚枝聲音懶散的開口詢問。
許疏樓沉默。
鹿驚枝根本不在乎他有沒有回應,自顧自嘀咕道,「那就叫你小白吧,小白,小白,嘿,听起來真不錯,你看我也救了你一命,把你從山上背下來,又安安全全的養了這麼久,你準備給多少的感謝費?」
許疏樓震驚,如水月色下,這幾天清減的臉越發白的透明,他抬手輕捏柔軟耳垂,似乎不敢相信她剛剛說了什麼,他又听到了什麼。
沒有血色的唇瓣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最後抿在一起,生生壓出一條血線。
他的這副模樣被鹿驚枝當成是想賴賬的表現。
「你不會是不想給錢吧?當時你可是說了你很有錢我才救的你,否則我為什麼要費力氣把你帶下來?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個安全隱患嗎?」鹿驚枝小嘴叭叭叭說的起勁。
而且越說越氣,眸子逐漸眯了起來。
想干掉他。
不。
不可以的。
這是娘的故人。
好遺憾。
許疏樓被這般質疑,氣的耳朵染上了一層薄粉,「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張口閉口就是錢就是銀子!!」
鹿驚枝就覺得奇了怪了︰「我不張口閉口就是銀子我應該張口閉口是什麼?是我特別喜歡你非要費時費力把你留下來嗎?」
「你不應該問問我傷口恢復的怎麼樣,休息的怎麼樣,有沒有很餓嗎?」許疏樓差點被她氣的冒煙。
如果是別人面對這樣的問句,一定會被氣笑的。
但是鹿驚枝不一樣。
她重復了一遍少年的話,「你傷口恢復的怎麼樣休息的怎麼樣現在有沒有餓肚子?」
許疏樓並不為此感到開心,反而是一副受到了莫大羞辱的樣子。
「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如果不是為了金錢,鹿驚枝連這番敷衍都不想敷衍的。
為金錢折腰,于她而言,也是一副新奇的體驗。
「那我先去睡覺了,等明天養好精神,爭取不這麼敷衍你,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能給我多少感恩費……換而言之,你覺得你這條小命值多少錢呢?」鹿驚枝不欲與他廢話,直截了當點明重點。
他這條小命值多少錢?
他這條小命值多少錢……
不小心被代入她的思維後,許疏樓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他這條小命是無價的。
但是他要怎麼說自己小命是無價的呢?
無價的命該怎樣折算成金錢呢?
他許疏樓不缺錢,等回到家中,多少的感恩費他都付得起。
只是,關心慰問那麼敷衍,為什麼一提到錢,這人語氣這麼熱烈性子這麼真誠呢?
等許疏樓想完後,再一個抬眸,忽然發現院中只剩下他一人。
小姑娘早就進屋了。
「對了小白,」小姑娘從她的屋內探出一個腦袋,肌膚比柔和的月色還要皎潔三分,「快點回屋,一會兒我姐就把村長請來了,我覺得你也不想被人看到你在這里,再多生出什麼事端。嘖,你真是個麻煩。」
最後一句很得罪人的話她也沒壓低聲音。
許疏樓︰「……」
好氣。
真的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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