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賭。
賭這是個怕疼的姑娘。
這是她拿著蠟燭的手,疼痛使然,手中的蠟燭被拋棄。
黑暗阻礙了視線。
許疏樓緊跟著在地上又滾了一下,在她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刀片橫在她脖頸。
直到此刻,他也沒有松一口氣。
她順著力道靠在他肩膀上,脖頸微揚,已經染上了血色。
為什麼……
心中那根神經依舊緊繃著。
眼角余光落在男孩子身上,黑暗中,他一直靜靜的站著。
他們的戰斗簡單干脆,摒棄了一切花里胡哨因素,質樸天然,從開始到結束時間很短。
他這是沒有反應過來?
「噗嗤」
耳邊是女孩子的笑聲。
當即,脖頸上的刀片隨著無知覺的手臂落下,滾落在地上,沒有發出聲響。
許疏樓驚悚的發現自己感應不到這條胳膊的存在了。
不,不僅是這條胳膊。
他神志清晰的感覺到半邊的身子在消失。
如果不是還能看到它的存在,他會以為它們化成了灰燼被風吹散了。
「原來真的是你受傷了,」女孩子若有所思的點頭,下一秒便齜牙咧嘴,「快點給我拿藥,好疼,疼死了!」
許疏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刀片被對方拿在手中把玩。
順便抬起他下巴,架在他脖頸比劃了一下。
疼。
驚懼。
萬般情緒夾雜一起。
他會死的吧。
溫熱血液剛剛流淌就被外界帶走了溫度。
緊接著手臂一疼,把他近乎麻木的知覺喚醒。
銀白色閃電在空中游走,把他的臉色照的雪白。
上次這麼恐懼是什麼時候?
是在青山上被撿回去的時候吧。
女孩子忽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許疏樓腦袋磕在柱子上,嗡的一聲。
但是他沒在意。
視線被破空而來的飛鏢吸引。
它破開雨珠,一往無前,重重的插進地上。
女孩子躲過了它。
但是這不算完。
又是三只飛鏢飛向女孩子。
她用一種常人無法完成的動作躲開了前兩個,最後一個卻是狠狠地擦著她的臉釘到了身後殘破的桌子腿上。
許疏樓在銀白色閃電落幕的尾聲中看清楚了,那不是什麼飛鏢,每有誰的飛鏢長得那般奇形怪狀。
那是樹葉。
不同形狀的葉子。
許疏樓以為兩人會拿他當人質迎接前來的身影。
鹿驚枝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她在兩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動作鬼魅的穿過靠近門口的男孩子,到了許疏樓身邊。
人還活著。
鹿驚枝放心了。
浸透過雨水的手指靠近他的時候帶著寒氣,許疏樓來不及去多想,就听熟悉的聲音響起,「呼吸順暢。」
許疏樓︰「……」
接著指尖落在他脖頸的傷口上。
不知是他麻木了還是產生了錯覺,酥癢中帶點疼痛的傷口沒那麼難受了。
許疏樓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你發現我失蹤追來的?」
「嗯。」
「或許我該考慮換一批侍衛了。」
「你不是無人可用嗎?」
許疏樓︰「……」
那也得換。
天知道他防御重重,居然落得個如此下場。
此刻,兩方對峙。
「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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