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由己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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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重心扔在于林丹汗,西北,西南之地,只是側重,主與次,你們要分清楚!」

「水師這邊,也沒人逼著說非要多長時間就得改編完成,具體事物,交給具體人去做……」

「總參是干什麼的?是要你們統籌全局,是要有大局觀,有長遠目光,整天盯著一些小事折騰來折騰去,那要你們有何用,干脆直接拆分算了……」

總參謀部衙門,數百名總參各級參謀匯聚大堂,總參謀部掌舵者,靖國公正 頭蓋臉的呵斥著。

數百名各級參謀,老老實實的立在堂中,寬敞的大堂之中,除了靖國公的呵斥聲,便再無絲毫雜音。

但沒過一會,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卻是驟然闖入了這一片壓抑之中。

有將領匆匆步入,行至靖國公身上,附耳一句,靖國公神色微變,這場訓話,亦是草草結束。

「什麼情況?」

靖國公步入後堂,質問道。

「公爺,這是卷宗。」

將領恭恭敬敬的將卷宗遞到了靖國公面前。

靖國公接過,翻閱幾頁,目光亦是驟然一凝。

「這張煌言……是陛下調到泉州去的?」

將領立馬回道︰「去年年末的時候,陛下親定的……」

听到這話,靖國公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率軍南下,在江南主持全局,統籌軍政,江南的情況,幾乎是他一手鑄就,其中為何,顯然無比之清晰。

一場大戰,清洗舊有秩序,便是對江南富庶的肆意瓜分。

而瓜分的主體,便是江南的權貴富商,瓜分的既得利益者,便是在江南肆意橫行的一支支軍隊,即,率領軍隊的武勛將帥們。

而這,便是他修哥默許的事情,也是所有人皆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顯而易見的是,這默認,僅限于此,天子的寬容,至此,也就終結。

而瓜分完畢,秩序成立後的那些肆意不法,他雖然沒參與,但當然也有所耳聞。

但顯而易見的是,他也沒有太多辦法,他能以職權限制很多事情,但對人心變化,他沒有絲毫辦法。

人貪婪之心一起,什麼都限制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住底線,替他修哥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將糜爛,限制在一定的限度上。

很多隱密,雖說看上去隱密,但從全局來看,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一個派系,一條利益脈絡,根本不需要證據,看最終得利者是誰,便清清楚楚。

朝堂之上,很多事情,證據……狗屁都不是!

而……他修哥的性子,他又豈會不清楚,若說瓜分,是默許的寬容,但瓜分之後的不法,絕對是超出了他修哥的底線。

超出底線,要麼就是如對朱慈烺那般彌補的寬容,要麼就是……必然的清算……

他不清楚的是,這一次,是天子要開始清算,整頓亂象,還只是亂打亂撞的巧合?

兩者代表的含義,可完全不同!

而且,此事,還涉及到了內閣首輔的親兒子……

沉吟許久,靖國公才放下手中卷宗,起身踱步片刻,才緩緩出聲︰「準備一下,本督要進宮面聖。」

「還有,不管是誰來拜見,一律不見。」

言畢,靖國公便走出房間,朝衙門之外而去。

而此刻,幾乎是同一時間,在這京城朝野,這一件稅桉,已然悄無聲息的成為了風暴的源頭所在。

完美的證據鏈,對朝堂文武重臣而言,自然是一個笑話,稍有敏銳感的,都能清晰察覺到背後的詭異。

只是,誰也不敢確定,這份詭異的源頭,這份詭異的走向,到底會是為何。

畢竟,牽扯了不少武勛,又牽扯了內閣首輔如此之重臣,還有一個天子看重的新銳之臣……

這驟起的風暴,里里外外,皆是透露著難言的詭異。

顯然,迷霧太濃,牽扯太甚,局勢未曾明朗之前,也沒有誰,會傻乎乎的一頭栽進去。

畢竟,鬼知道是誰在做局,又鬼知道最後會是誰倒霉。

傻乎乎的一頭栽進去,搞不好就成了棋子,成了替罪羊,被殃及池魚……

一時之間,本該引起朝野震動的稅桉,在這朝堂中樞,竟沒有引起絲毫波瀾,就好似這大恆第一稅桉,完全不存在一般。

桉情移交稅務總司,都察院都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流程。

似乎,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稅桉,要在朝堂中樞走一個流程一般。

只是苦了走這個流程的都察院及稅務總司的官員。

一個個大都是顫顫驚驚,一個看似普通的流程,都得翻來覆去檢查無數遍,生怕出點紕漏,將自己給牽扯進去了。

整個京城朝野,莫名的詭異壓抑,也逐漸籠罩在文武百官心頭,這一切,無不表明,這儼然又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朝野的揣測不安,在宮中,天子雖依舊澹然自若,但顯然,這超出預料的風波,被勾起的疑心,天子內心,儼然也非表面上那般澹然。

疑心是否為事實,短時間內,天子顯然也無法確定。

天子對臣子有了疑心,自古至今,歷朝歷代,這顯然都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都察院便派出了都察御史趕赴江南,首輔的兩子,也在其中……」

「總參謀部中,有賀人龍,尚可喜……七位各部將帥齊至總參,求見靖國公,只不過被靖國公拒之門外了……」

「工部尚書府,有工部,戶部數名官員至戶部尚書府衙……」

乾清宮中,二德子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匯報著。

天子靠坐在龍椅,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懷中的暖爐,腦海之中的思緒,亦是隨之而動。

盡管事情隨著信息的匯總,已然無比之清晰,但天子心中的疑心,卻是愈發的根深蒂固,難以消散。

對于人心,天子從來不介意用最壞的想法去揣測。

而人心之演變……

這些年,天子見了不要太多!

而且……還有一個最清晰的例子。

即……天子自身。

這些年,自身信念一點一點的變化。

們心自問,一清二楚!

由己度人,難免猜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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