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兒媳將門打開,那股尿騷味瞬間撲面而來。
秦寡婦扭著腰往里走,差點就要惡心的吐出來。
進去後,便看到一張床。
床上躺著的是一個骨瘦嶙峋的老頭子,那雙渾濁的眼楮如死魚眼般瞪的特別大,臉上布滿的皺紋耷拉下來,臉頰已經嚴重凹陷,一頭白花花的頭發,半張合著嘴。
原來,李家的老爺子早已癱瘓在床,大小便失禁,需要有人貼身伺候,就是這般,竟還想著要娶新婦。
秦寡婦眼中閃過難以捕捉的嫌棄,強忍著心底的惡心上前笑著喊道︰「李老爺子?」
床上的她見到她後,便拼命想要起身,那雙死魚眼瞪著她,激動的問道︰「秦寡婦啊,咋滴,婚事成了嗎?」
听到這話,秦寡婦頓時有些尷尬,隨後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她嘆了一口氣︰「唉,老爺子啊,這門婚事怕是要黃。」
旁邊的婦人听到婚事可能要黃,瞬間暗喜不已,畢竟這實在太丟人了,再則她也不想要一個比她還小的婆婆。
李老爺子瞬間不高興了,氣沖沖的對她質問道︰「咋滴,莫不是那許家嫌棄錢少不成?」
提到錢了,那婦人便連忙豎起耳朵來听。
「老爺子,這……」秦寡婦卻故作為難,心中卻暗喜不已。
李老爺子豪氣十足的說道︰「老頭子我又不是沒錢,說吧,要再加多少,十兩,二十兩?」
這可是把旁邊的婦人急壞了。
他們家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哪能經得住這老爺子這般糟蹋。
要知道,他們如今還未分家,這錢都是公賬上的,這老爺子用的越多,以後他們這一房分到的也就越少,這花的可都是他們的錢啊,婦人怎麼可能容許。
她陰陽怪氣的說道︰「秦寡婦,莫不是你故意在中間使壞,說什麼許家嫌錢少,其實是你自個想要貪了這比錢?」
這話一出,秦寡婦頓時有些心虛,轉了轉眼珠子,連忙說道︰「徐妹子,你這話可就誤會我了,咱們好歹也是一個村的,我至于做出這種事嗎?」
徐婦卻根本不信她這套說詞,打心里認為就是她想多貪些。
「你們若實在不放心,大可以找別人去,到那時你就知道這親事是多難成了。」見她依舊不信,秦寡婦便打算一不休二不做故意賭氣般說道。
說完,頓了一會後,她憋屈的低吼道︰「我費心費力的為你們辦事,卻不想被這般冤枉,罷了罷了,我何必要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徐婦倒是沒想到她這才說一句話,對方便反駁了這麼一大堆,還裝成被冤枉的樣子。
她最是看不慣這秦寡婦的為人,自然也就不信對方說的這番話。
說的倒是好听,這話誰不會說啊,有本事就說到做到,趕緊離開啊,也省的出這筆冤枉錢。
徐婦剛想開口,可那床上的李老頭子先急了,深怕秦寡婦真的不干了,那雙死魚眼狠狠地瞪著徐婦看,朝她怒吼了一句︰「咋滴,老子要娶媳婦,你不樂意了?老子還沒死呢,家里頭可輪不到你這婦道人家來做主,那是老子的錢,別以為老子看不出你們幾個白眼狼的心思。」
徐婦听到這倒打一耙的話,心里頭頓時不高興了。
他們幾個苦心苦力的為這個家,到頭來在老頭子眼里就是貪他錢的白眼狼?
這錢可是佟朗哥幾個起早貪黑辛辛苦苦賺來的,老頭子這一說,不知道的還有他們幾個都是吃白飯的呢,這話任誰听了都不高興吧。
徐婦忍著心中的苦楚,與床上的人爭執道︰「阿爹,您這話媳婦可就不愛听了,那錢都是佟朗哥幾個掙的,甚至差點沒了命,到您這里,倒成了我們的不是,我們貪您的錢,您也不想想自從您癱瘓在床是誰費心費力的照顧您,如今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如此傷自家人的心。」
李老頭子哪听她的狡辯,伸出那只皮包骨的右手顫抖的指著她,怒氣沖沖的威脅道︰「哼,你這惡婦,再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子讓三郎休了你。」
說話期間,那口水絲不斷噴出來。
旁邊的秦寡婦看著熱鬧,絲毫沒說要出來替徐婦說句話,甚至還想將這火拱的再大些。
徐婦那叫一個委屈窩火,她好心好意卻被當成驢肝肺,這哪受的了啊,但一想到大夫說的話,到底忍著心底的怒氣沒有再與李老頭 。
但對方可不會因此放過她,甚至越來越起勁。
「去,將三郎喊來,你這惡婦我們李家要不得。」
徐婦哪能料想到公公竟真的要休了她,頓時瞪大眼楮露出不可置信。
她自認為嫁入李家後便勤勤懇懇,沒犯過錯,可就這般,阿爹還一直挑剔,這些她都忍了,可換來的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要不是大夫說老爺子沒多少時日了,再加上還是佟朗的爹,她真想對眼前人破口大罵一頓。
白眼狼?也不想想誰才是白眼狼,作為贅婿,最後卻逼死了阿娘一家,最後繼承了阿娘一家的財產,這些事情他真以為瞞的住嗎,要不是看他年紀大沒多少時日了,佟朗他們這才懶的計較,要知道那可是佟朗的阿娘,如今他倒好,竟想著用這錢娶新婦,當真是不要臉的很。
想明白後,徐婦冷冷的瞥了旁邊的秦寡婦一眼,絲毫不客氣的說道︰「秦寡婦,要錢沒有,你要真覺得為難,這門親事我們也不結了。」
李老頭子一听頓時氣的瞪鼻子上臉,鐵青著臉顫抖的怒指道︰「你,你敢,老三呢,老子要休了你這惡婦。」
然而,徐婦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根本沒再說什麼。
秦寡婦也沒想到這最終的結果竟然鬧成了這樣,與她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個結果。
如今,她也看明白了,這徐妹子根本就不帶怕的,看來這李家的錢根本就不在那李老頭的手里,便討好的對著徐婦道︰「妹子,這事不如我再試試。」
雖然沒多要到錢,可總比一分沒有要強。
徐婦對她卻沒有什麼好臉色,冷哼一聲便離開了「哼」
見狀,秦寡婦也連忙跟了上去,只留李老頭一個在屋里頭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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