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子杰子白貪玩,險些出了大事兒,所以在家人們激烈的討論過後,決定等過了這個春節,便讓他們都上城里讀書去。
陸子真則主動攬下了去打听私塾的活,這天,他扒了兩口飯,便興沖沖帶著自己媳婦上城里去了。
姜果果陪著女乃女乃和娘親,帶著與大熊玩具玩耍的豆豆,在自家院子里曬太陽。
豆豆圓溜溜的腦袋後面,因為睡覺的關系,有了一圈枕禿。
光溜溜的那一圈沒頭發的地兒被太陽那麼一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險些亮瞎姜果果的眼楮。
她笑咧著嘴觀察豆豆的一舉一動,這才發現,原來那麼大點兒的女圭女圭竟然這麼好玩。
細一想,自己也不過才五歲半,等過了年再過幾月,就能到六歲了。
只不過五歲前營養不良,加上原身生過病,這會兒便是再怎麼調理,這小身板也是沒法一下子竄很高。
比起同齡的小女乃娃來說,姜果果這小胳膊小腿看著也不比豆豆大多少。
只是自己一直都是以大人的方式在做事,所以姜果果自己經常會忘記,原來她現在也就比豆豆這樣的小豆丁大那麼一點點而已。
「果果,在想什麼呢?」
一家子溫馨曬著太陽,老太太跟林氏都把目光對著豆豆跟姜果果,眼里滿是溫柔。
這會兒,林氏發現了姜果果正在垂頭盯著自己的小腳丫,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便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姜果果的思緒被娘親拉回來,本想說沒在想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是突然想起什麼,板著嚴肅的小臉走到女乃女乃跟娘親面前,拉了個小板凳板正坐好後,開口說︰
「女乃女乃,娘親,果兒有事要跟你們說。」
老太太和林氏很少見姜果果這麼嚴肅的時候,便是猜測她要說的事很重要。
于是兩人各自放下了手里的瓜子兒果仁,雙雙坐正,听姜果果說。
姜果果盯著娘親,認真問出了問題。
「娘,你想要開家酒樓嗎?」
林氏一听,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
「酒樓?」
她錯愕,但又仔細琢磨了一下,猶豫著點點頭。
「當然是想的,只是酒樓這麼大的店,娘親是敢想,要是能盤一家小鋪子下來,賣些面條兒餛飩什麼的,娘親倒是覺得可行。」
林氏心里頭火熱,不是沒有偷偷想過,去開一家小吃鋪子的話,也能掙到好些錢貼補家用,自己也不會整日在家無所事事,顯得游手好閑。
畢竟農家女子與富貴家的後院小姐夫人不同,也是要為這個家的生計賣力氣的。
要是家里男人有用些,挑擔賣貨、上山打獵,又或者農活干的利索,掙得多些,農村婦女倒是可以省力些,把家里里外外顧好就行。
可林氏一想到她那不負責的夫君,心里就郁結。
再想到老娘高壽,兩個娃兒年紀還小,她這個做娘親的理應把家里的膽子挑起來。
即便眼下與陸家人湊一起過日子,還有她家小福寶果果聰明過人,會賺銀子,家里其實不愁吃穿。
可誰又真的願意在這大好的年紀,在家當個米蟲呢?
至少林氏是勤勞上進的,她不願現在就過上養老日子。
「果兒,你這麼問,是有主意了?」
林氏蹙著秀眉很是擔憂地繼續說道︰「听說農籍的人沒有資格買鋪子做買賣,要是官府里查得嚴被發現,不光要沒收鋪子,還得連累九族,終身為奴,不知是真是假?」
姜果果小嘴抿成了一條線,聞言緩緩點頭。
林氏一瞧,秀氣的臉上立刻閃過失落。
「看來開鋪子是沒法子了,要不我去盤個小板車,上鎮上去擺攤怎麼樣?」
那些街邊小攤,只要交付一些攤位費,便能每天都去擺攤。
只是姜果果知道,擺攤的人都得起個大早,甚至有些人三更半夜就到街上佔地兒去了。
到了蔬菜旺季,村里頭恨不得家家戶戶都能提著籃筐到街上售賣,攤位更是吃緊。
總之出攤子就意味著要犧牲很多休息時間,起早貪黑的,能把人累壞。
姜果果心疼娘親,自是不同意的。
「娘親,我來想法子,那地攤咱不去,你一個女子還生的這麼漂亮,萬一遇上流氓怎麼辦?」
老太太也是極力反對,接著姜果果的話故意嚇唬頭腦正熱的林氏。
「果兒說的沒錯,那小街小巷里強搶民女的事兒常有發生,小雲你一個柔弱的女子,可不敢去那種地方做生意,咱再想想別的法子。」
林氏沒轍,同樣也怕真有那種事兒發生,鬧得名節不保,還得讓家人們擔心,于是只好收了擺攤的念頭。
姜果果見娘親垂頭喪氣的,很是失落,想了想安慰道︰
「娘,總會有辦法的,這會兒老徒弟他們先去城里打頭陣,把醫館開起來,再幫咱們打听打听,瞧瞧有沒有別的門路,總會有法子的。」
林氏見果兒又要幫著出主意,又得來安慰自己,心里也很是過意不去,便強擠出一抹笑來,模著姜果果腦袋道︰
「果兒,咱不想這麼多,你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兒就行,娘親也就是說說而已,要是真讓我開了鋪子,沒準兒很快就叫苦不做了呢。」
姜果果知道林氏這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不讓她太操心。
不過姜果果看得出,娘親是真的想找一個能賺錢的活兒,心里暗暗記下,得盡快想法子,把全家的農籍改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