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面消停了一些。
估計那些放暗箭的人瞧見馬車里的人沒有出來,整個馬車被射成了馬蜂窩,里面之人必死無疑了,所以便沒有再射箭。
馬車外,花欣時刻不敢松懈。
雖然知道姜果果用兩口鍋罩住了自己。
但方才這麼多利箭射穿了馬車,還是讓他不由得心慌。
可他知道,這個時候越是該冷靜,不能掀開馬車簾子查看里面的情況,以免被敵人發現。
姜果果同樣不敢輕舉妄動。
那一行人八九不離十,又是趙家所為。
他們的目的只在自己。
如果方才那一場猛烈攻擊,能讓他們以為自己已葬身箭下,說不定便能蒙混過關,逃過這一劫。
當然,姜果果並不是怕事。
只是這大過年的,自己實在不想犯險,讓家人擔心。
眼下敵在暗,而我方在明。
誰知道天殺的趙家會買多少殺手來滅她口。
萬一這四周全部都是敵人,就她和花欣兩個人,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姜果果從不狂妄自大,此時秉著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守護在馬車外的花欣見馬車內沒了動靜,心急如焚。
「主子,您還好嗎?」
他小聲呼喚,未曾得到一點回應。
又見這被射成了刺蝟一般的馬車,便是更加心焦,呼喊的語氣也急促了幾分。
「小主子,小主子!」
姜果果死死抓著兩口大鐵鍋,若非先前給自己調理了身子,有些力氣在身上,要不然還真把持不住這兩口鐵鍋的。
听到花欣的呼喊,姜果果也只能沉默以對,不發一聲。
如今外頭餓狼環伺,花欣就是再擔心,也是不敢輕易轉身朝馬車里探頭的。
所以姜果果並不擔心自己會暴露。
半晌,馬車內依舊靜悄悄的。
這時,躲在暗中的一行夜行者也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露出滿意的笑容。
「頭兒,成了,那小娘們肯定死了。」
為首之人冷著臉,並未放松。
看得出,這是一個刀口舌忝血的狠厲絕色。
他區別于先前那三個殺手。
此人身上,有著一股野獸的氣息,是手上沾了很多鮮血才會有的獨特氣息。
「再觀察一下。」
喑啞而嗜血的聲音過後,身旁幾個小弟便是立刻點頭。
「大哥,那人看上去也是個威脅,不如我們?」
旁邊小弟陰冷地看了花欣一眼,朝著為首之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可那陰戾的領頭之人卻是嗤笑一聲,一點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趙家只付了一人的買凶錢,眼前這人不過就是個蝦兵蟹將而已,不要做多余的事,雇主讓咱們殺誰,咱們就殺誰。」
一旁小弟聞言連連點頭,正要拍馬屁,卻听遠處落雁突然成群飛離了樹林。
「留兩個在這里繼續觀察,確保任務目標的生死,其他人跟我撤。」
領頭之人眯眼看著遠處落雁離開的方向,迅速下達了撤離命令。
下一秒,十幾道身影便悄然離開了此處。
時刻警惕四周的花欣自然是感覺到了這十幾道氣息的消失,心里驚了驚。
出動了這麼多殺手截殺小主子,看來幕後之人下了血本了。
這樣的情況,對方必定不會說撤便撤。
這暗中某處,必然還有對方留下善後的人。
想明白這點後,花欣沒有擅自行動,而是繼續在周圍警戒著,並且沉下心來,時刻感受著剩余氣息的具體位置。
只要是人,必定會敗露氣息。
他需要做的,便是沉著冷靜的,將最後的敵人揪出來。
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確保小主子目前的情況。
所以很快,花欣便以最快的語速,最輕的聲兒,朝著馬車內小聲道︰
「大部分殺手都已離開,四周預估還有約莫兩三人,小主子可還安好?」
姜果果耳力不錯,听到了花欣傳遞的信息,立刻松了口氣。
「我沒事,花欣,想辦法將剩余的殺手揪出來,最好留一個活口。」
命令下達,花欣立刻便行動起來。
暗中留下的兩人見那馬車上的佩劍男子突然下了馬車,沒入夜色中,便是神色一變。
「要不要追?」
其中一人已經準備追上去,卻是被另一人按住。
「頭兒曾說過,我們只殺人,不招惹其他事端,那人並非我們的宰殺目標,不必理會。」
「等他走遠以後,我們就過去馬車那里看看情況,一會兒砍下腦袋回去交差就行。」
他們同樣收斂著氣息,只是簡單交流了兩句之後,便各自屏息以待。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花欣隨意選了個方向走了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依靠過人的斂息本事,悄悄藏在了暗中。
既然對方有人留下,又是以小主子為目標,那麼事後必定是要確認生死的。
只要他做那黃雀在後之人,就定能把暗中的螳螂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