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如此回答,北冥虎自然沒有反對。
畢竟一開始,他便只叫來了姜果果。
對于軍營里這倆醫官的醫術,北冥虎心里還是有點數的。
像徐祥這樣的情況,怕是趙醫官處理不來。
大家都沒有說話,一是大將軍安排的,他們無權質疑。
二來,雖說這新來的小小神醫具體如何,他們不知曉,但對于大將軍還是有著絕對信任的。
就連徐祥底下的一眾將士,也沒有說什麼。
雖然此刻他們心里除了對姜果果有著好奇之外,更多的則是擔心。
這麼小的女乃娃子,當真有這麼厲害?
心里疑惑著,但出于對大將軍和世子殿下的信任,將士們沒有吭聲。
不過這只是大多數人的做法。
這營帳中,總會蹦出個別膽子大,或是沒腦子的。
趙偉話音剛落沒一會兒,他身邊的徒弟便是一臉不敢置信地看了自己師父一眼,隨後跳將起來。
「師父?你是主醫官,治療受傷將士若是出了岔子,倒霉的可是您,她一個小女娃倒是輕松,這出了事兒誰負責?」
趙偉一愣,倒不是覺得他這徒兒說得有理。
他只是感覺他這徒兒,外加本族小輩太要命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正要開腔提醒一下這個刁鑽徒兒,誰知他不顧周圍人的臉色,徑自走到了姜果果面前,居高臨下,盛氣凌人道︰
「喂,小丫頭片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眼前的這個可是我們營里的參將大人,出了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姜果果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
像這種跳梁小丑她見多了,平時沒多大本事,一張嘴巴倒是挺厲害。
不過听她听北冥辰提起過,趙偉是趙家人,他有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徒兒,同樣也是趙家之人。
而且听說趙偉不過是趙家的旁支,血脈比較疏遠。
而他的這個徒弟,卻是貨真價實的趙家本家人。
說不得這沒腦子的小徒,已經是記恨上毀他全家的姜果果了。
只是眼下看來,他似乎還不清楚姜果果的真實身份罷了。
然而正當姜果果這般想著,一旁有個模樣周正的中年男子卻是冷著臉提醒道︰
「小兒莫要口出狂言,這位小神醫可是大將軍與世子殿下親自從鳳凰城請來的神醫,醫術精湛,可助我軍受傷將士快快治愈,不得無禮!」
此人說這番話,自然是好心的。
從大家看趙偉這徒弟的眼神便是能看出,大部分將士都對他嗤之以鼻。
不過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很快,姜果果就發現此人的臉色變了變,看她的眼神也從原本的輕蔑,變成了仇視。
姜果果心里一頓,默默嘆了口氣。
罷了,自己的身份早晚是要被這人知道的,這仇恨早晚得找上門來。
不過看此人的面相和談吐,必是個討人厭的角色。
之後怕是會來找她麻煩,甚至是想著要復仇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
雖然姜果果很看不上他,但還是小心提防著些的好。
預想著他應該很快會反應過來,對她當場進行打擊報復。
可沒想到他只是狠狠地盯了姜果果一眼,隨後便偃旗息鼓轉了身,沒有過多糾纏。
隨後,姜果果便見他默默走到了一邊,在趙偉耳根子處嘀咕了幾句。
原本還神色淡然的趙偉瞬間臉色一變,朝姜果果投來目光。
不過在他的眼里,姜果果看不出什麼。
究竟這趙偉是否會為了家仇針對姜果果,就不得而知了。
小插曲過後,姜果果開始替徐祥治療。
一系列檢查結束後,她便掏出了一把手術刀和一副銀針。
眾人瞧見那柳葉兒似的奇怪匕首,紛紛好奇起來。
就連北冥虎也是立刻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姜果果旁邊,不動聲色地旁觀起來。
姜果果給徐祥用上了麻沸散之後,便開始處理他的傷口。
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發黑,診脈發現中了毒。
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臉不紅心不跳,十分淡定地割肉挖骨,畫面一度讓久經沙場的老兵們都感到心驚肉跳的。
「乖乖,這女女圭女圭是什麼做的?這麼淡定?」
「照這麼割下去,徐參將的腿怕是保不住了吧?」
大家都很擔心,可主帥都沒說什麼,他們只能在旁邊看著。
北冥虎雖面上淡定的很,但心里已經開始著急起來。
他並沒有親眼見證過姜果果此番治療手法的效果,只知道這等強悍的手法,似乎只有京城里一個善于治外傷的名家做過。
不過他記得那種療法,最終結局都會半殘,烙下病根子。
徐祥乃是他的精銳部將,殘了一條腿就意味著無法再上戰場。
這對于一個誓死要將熱血灑在戰場上的鐵血男兒來講,是很難接受的。
北冥虎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替姜果果和徐祥祈禱起來。
半晌,姜果果的腳下已是一片狼藉。
腐肉伴著一團團血塊染了一地。
不知情的若是瞧見此番場景,怕是要誤會姜果果這是在謀害徐祥。
可只有北冥辰知道,這小丫頭絕對能把徐祥治得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