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小娘皮心狠手辣的很,定是用了妖法,不僅害得我趙家滿門被抄家流放,還使得王爺和世子對她十分推崇。」
「不過您瞧瞧她這手法,簡直太可怕了!」
「徐參將本就已經沒得救了,被她這麼一折騰,怕是很快就要見閻王去。」
趙偉這徒弟心思歹毒,就跟他的名字趙陰一樣,心里其實很陰暗。
他從前仗著自己是趙家下一代家主,跟著趙偉學習醫術,高人一等。
有時心里想著還有趙家這個大靠山,甚至是連他師父趙偉的話也時常忤逆。
趙家沒有出事前,這個趙陰壓根就沒想著要認真學習醫術,而是整天在軍營里,想方設法地左右逢源,攀附關系。
很多將士,甚至是總長、千騎長,為了能在受傷時,被趙醫官多多照顧,故此也樂得賣趙陰的人情。
如今趙家出事,趙偉態度不明。
趙陰沒了後背靠山,不敢大張旗鼓地囂張了,稍有所收斂。
可狗終究改不了吃屎。
過慣了舒坦日子的趙陰,自從被趙偉開始嫌棄游手好閑,資質平平以來,就痛恨上了讓他們趙家慘遭抄家的罪魁禍首,姜果果。
因為他覺得,這一切都是這個小娘皮造成的。
要不是她,趙家不會完,他也就可以繼續過著滋潤的悠閑日子。
等著軍營里呆夠了,便能回家繼承家業。
可誰知這一切,都被這個小娘皮給破壞了!
此刻姜果果如此一番操作,倒是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趙偉完全沒有听進去趙陰的話,目光片刻不離地盯著姜果果手上的動作。
那處理傷口的方式十分干淨利落。
雖然場面的確血腥可怖了些,但以他的經驗判斷,這絕對是一個手法老道的醫者才有的。
無論是針灸術還是處理外傷的手段,趙偉都自認無法與姜果果匹敵。
所以此時,期待著姜果果治療結果的人當中,又多了一個趙偉。
姜果果處理完了這些傷口,取走了徐祥背後的銀針之後,轉身一邊擦拭手上的污漬,一邊看向北冥辰。
不等姜果果開口,北冥辰已然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所以很快,在一眾部將驚異的目光中,他們的世子殿下竟親自去搬了一旁的矮桌小凳,擺在了小神醫面前。
不光如此,他還親自蹲下,替小神醫擺置好了筆墨紙硯,並拿起一只毛筆,遞到了小神醫面前。
「給,營里的藥材不是很齊全,有些什麼藥材,還得問問趙醫官。」
北冥辰說的極輕聲細語,完全不似將士們所熟識的世子。
以往的世子,幾乎天天都是冷峻著臉,極有威嚴。
有些時候,將士們甚至覺得世子殿下比他們的大將軍還要冷,且有威嚴。
因為大將軍平日里會與部下開些玩笑,在戰場上也是稱兄道弟。
而世子殿下,就像是那神壇上屹立于世的神明,有時遙遠的讓人不敢仰視。
可現在,他們的世子殿下是怎麼了?
難道他們世子殿下喜歡小孩兒?所以才對這只有五歲多的小神醫如此不同?
將士們看不出北冥辰對姜果果獨特的情感,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徐參將的生命安全上。
姜果果也不矯情,接下北冥辰遞給她的毛筆後,便開始在紙上書寫需要用到的藥材。
一邊說道︰
「我用的都是些尋常藥材,沒有貴重稀有藥材的,想必營里都該有的。」
姜果果話音剛落,不遠處就響起一陣嗤笑。
「簡直放狗屁,徐參將都傷成這樣了,你說尋常藥材就能救回來?不懂裝懂,謀害人命!」
趙陰逮到機會,不由分說地開始往姜果果身上潑髒水。
反正他就是確定,一個五歲的小娘皮怎麼可能這般厲害?
況且他雖在醫術上沒什麼建樹,但這幾年跟隨趙偉從旁觀摩,也是知道一個道理的。
那就是越重的傷,越需要用昂貴的藥材把命釣回來。
這小娘皮張口就說只需要用尋常藥材就行,這不就是睜眼說瞎話,不懂裝懂嗎?
「閉嘴!不懂規矩的臭小子,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趙陰陰陽怪氣的話,很快被趙偉打斷。
他扭頭狠狠瞪了趙陰一眼,隨後才疾走幾步到了姜果果旁邊。
伸頭一看,發現躍然紙上的,還真是些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藥材。
且就如姜果果所言,這些藥材最不缺。
可這幾樣藥材,好些都只是輔助藥材,一副湯劑用上三兩種這種藥材也就差不多了,剩余的都得用有藥用價值的藥材才行。
可他看了一眼,竟發現這個方子,絕大部分都是輔助類的藥材。
不過藥材種類多達三十幾種。
以他的經驗來看,還真瞧不出這方子到底有什麼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