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慕容御淡聲開口,聲音慵懶之中帶著絲絲魅惑,「我在和你說正事。」
明無憂心口一酥,一點也不想和他說正事啊!
但慕容御的手握在她的腰側,她現在再巴上去會不會又被他給按回來?
明無憂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點,不要總是餓虎撲羊。
可別把他嚇壞了。
「咳嗯!」明無憂清了清喉嚨,勉強讓自己冷靜一些,「那說吧,殿下想要什麼?!」
「我想明日去法華寺一趟。」慕容御慢慢說道︰「你陪我去一趟,便當是忘了制新扇子給我的補償。」
「法華寺?」明無憂眉毛微皺︰「怎麼忽然去那里?」
「查案。」
慕容御問︰「你明日有別的安排?」
「那倒是沒有。」明無憂也沒多想,點點頭說︰「我陪你去。」
兩人約了地方,又招呼伙計進來點了菜。
等用完了午膳,慕容御送明無憂到了百善堂才離開。
慕容御的馬車逐漸遠去,明無憂也進到百善堂後堂去打算歇息一會兒,可是剛走了兩步,明無憂忽然止住步子。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理應是她對他提要求,讓他報答自己。
怎麼現在給反過來了?!
明無憂一拍腦門,切齒嘀咕道︰「真是男色誤人。」
自己連立場都沒了!
明天,她一定得把場子找回來!
……
第二日一早,明無憂去看過爺爺之後,便帶著彩月出了府。
因為是要去城郊,她穿的也輕便。
角門移開,抱著劍的冷驍邁步上前行了個禮︰「明姑娘早安,請上車。」
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不遠處,晨風輕輕吹動車簾,隱約可以看到慕容御稜角分明的下頜。
「嗯。」
明無憂現在看到慕容御,就忍不住心情愉悅。
她提起裙擺上了馬車,含笑問好︰「殿——啊!」
她的腳底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一打滑,人朝著慕容御撲了過去。
慕容御眼疾手快地將她抱了滿懷,「撞到了?」
「沒——」明無憂有些尷尬地撐著他坐到了一旁去。
慕容御轉向車外︰「駕車仔細點。」
「……」冷驍一臉冤枉,他都還沒駕車呢,怪他?
而且車停在這兒穩穩的,車里也沒什麼擺設,明姑娘怎麼就忽然摔了?
慕容御心情甚好,吩咐了一聲︰「走吧。」
冷驍只好收起所有思緒,跳上車轅坐穩,駕車離開。
明無憂因為方才摔了稍微有點尷尬,好一會兒才心情平復,不露痕跡地打量著慕容御。
慕容御今日少見的沒有穿黑衣,而是穿了一身靛藍色束腰深服配白色外袍,顏色搭配有濃墨重彩之感,一般的人穿著怕是壓不住靛青的深沉,反而顯得不倫不類。
但穿在慕容御的身上,卻顯得氣度華貴,如謫仙降世讓人移不開眼。
他的手上還握著一柄紙扇,便是明無憂做給他的那一把。
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隨身帶著自己送他的禮物還讓人高興的事情呢?
明無憂一掃方才的郁悶,笑盈盈地說道︰「殿下是個說話算數的人。」
說了會隨身攜帶,果然隨身攜帶。
慕容御將紙扇打開,也不吝嗇自己的夸贊︰「你的手很巧,東西也非常精致。」
明無憂被夸的心情很好,但也記得今日出來是有正事的,便問起查案的進度,以及今日去法華寺都做些什麼。
慕容御卻說︰「到了再說。」
明無憂只好作罷。
一路上,慕容御不主動說話,明無憂也便沒開口。
她靠著窗邊打量著外面的風景,思忖著,前世那貪腐案件沒有和法華寺牽扯上,怎麼今生又牽扯上了?
也不知道牽扯的多不多。
就這樣,很快就到了寺廟山門之前。
法華寺是江州香火最鼎盛的寺廟之一,今日來上香的善男信女也不少。
明無憂和慕容御下了馬車之後,因為男俊女美,為風景增色不少,也瞬間引來許多人的側目。
「那好像是明家大小姐!」
「是那位醫仙明姑娘嗎?她可是個大好人,沒想到長的還這麼漂亮!」
「當然漂亮了,不然怎麼叫醫仙,不叫醫丑?咦,她身邊的那位是誰啊,沒听說過明家有什麼男丁親眷啊。」
「是沈總管吧。」先前的人模著下巴說道︰「听說明家鏢行那位沈總管是少有的青年才俊,而是外出的時候時常伴在明小姐身邊,肯定是他。」
「這沈總管和明小姐好般配啊。」
剛接過冷驍手中油紙傘的慕容御頓了一下,臉色有些不好,心情更加復雜。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別人說他和明無憂般配,還是該生氣這兩個人竟然把他認成了沈清辭?
這時,有另外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胡說什麼,這公子一看就是個人中龍鳳,沈總管是江湖人,哪能有這份貴氣?」
其余兩人愣了一下,又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紛紛說不錯。
慕容御自小到大因外貌能力等等被人夸贊過無數次,但沒有一次是如今日這樣,讓他心情愉悅的。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說「貴氣」的那人,心想︰有眼光。
那些人離得遠,說話的聲音其實不大,慕容御是因為內力精深所以听了個一清二楚,明無憂卻是毫無所覺,只是瞧他不動,便詢問道︰「殿下?」
慕容御將雪落梅花的油紙傘打開,撐在明無憂的頭頂,「進去吧。」
「好。」
明無憂點了點頭,兩人並肩邁上了石階。
作為一個現代魂穿人士,明無憂在這個地方生活一世,也沾染了些許古人的氣息,比如焚香禮佛,既然來了,總是要誠心誠意地拜拜的。
她填了香油錢,捻了三株香,虔誠地跪在佛祖面前閉目許願。
慕容御立在大殿門口,手撐油紙傘,過分出色的羊毛和氣度引得來去的男女頻頻側目。
冷驍上前低聲說道︰「那沈清辭沒有接到明小姐,已經回鏢行去了。」
「嗯。」
慕容御淡淡應了一聲,視線落到了明無憂筆挺的背影上。
他最近幾日有點忙,和明無憂都是書信互通,前兩日卻忽然收到冷驍回報,明無憂每日都要去鏢行一趟,沈清辭接送。
他將沈清辭視為情敵,如何能受得了這個。
因此昨日便等在了路上,今日也佔用明無憂的時間,半點機會都不可能給那沈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