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琪把200包春絲賣了四十多萬兩銀子,阿爹年底給他和劉家興每人100萬,他也就剩下已經不到一半,也就那麼一點家當了。
冬青哪里見過這麼多銀子。40兩銀子那是個天文數字,這一輩子吃不光花不完了。于是,他們住高級賓館,逛商場,把冬青眼花繚亂。
在大興百貨公司里,各種商品擺設得琳瑯滿目。在珠寶櫃台前,一枚紅寶石嵌寶戒子頗為吸引人的眼球。
冬青站在那里欣喜若狂,翹著嘴,嬌滴滴地道︰老公,這枚戒子我很喜歡,我們買了吧。
櫃台營業員小姐也過來拿著戒子,笑嘻嘻地幫腔道︰這寶石啊,是正宗的斯里蘭卡紅寶石,戴在少夫人手上,那是妙不可言。于是,她把戒子往冬青手指上一套。接著道︰先生,您看,少夫人戴著多漂亮啊。加上少夫人原本仙女般的身材,戴上這戒子,更加顯得雍容華貴,先生臉上也有光彩呀。再說,男人賺錢不給自己的老婆花,給誰花呀?
冬青翹著嘴,嬌滴滴地道︰老公,我們買了吧,我真的好喜歡呀。
營業員小姐也道︰哎呀,看得出,這位先生是最疼愛自己的夫人的,夫人喜歡,哪有不允之理?
劉家琪被冬青糾纏得沒有辦法,加上營業員一番恭維的話連聲道︰買,買。
一天下來,把劉家琪累的夠嗆,回到賓館,就往床上一倒。
冬青打開包裹,看看法國香水,拿起嗅了一嗅,拿起那枚戒子又套在手上,欣賞了一番,有點欣喜若狂。一下就趴在劉家琪身上。嬌滴滴的地道︰老公真好。一邊說一邊去解劉家琪的衣扣。
劉家琪無奈地道︰你這樣不覺得累嗎?
冬青嬌滴滴地道︰不,我要嘛。
一場激戰過後,劉家琪精疲力竭地躺在那里。心想︰這樣下去,自己被這小女人非搞死不可。再看看,這點錢,回去之前還不知道能夠剩下多少。于是道︰我們明天還是回去吧。
冬青趴在劉家琪身上,嬌滴滴地道︰不嘛,老公,我們再玩幾天回去。再玩幾天回去唄。
劉家興隨船回到南潯。
劉順生見兒子笑呼呼問道︰家興啊,這次行情如何?
劉家興搖搖頭︰這幾天行情不好,每兩只有一兩六分五。
劉順生憂傷地望著兒子。問道︰怎麼那麼低啊?
劉家興說︰上海洋行也是把絲沒給外國人的。海上連續台風,外輪進不來,價格自然就低。
劉順生又問道︰那這次賺不了多少錢。
劉家興說︰我沒有賣。我想台風過後外輪過來,價格自然會上去的。
劉順生關切地問︰那怎麼辦?總不能重新運回來?
劉家興道︰我就寄放在一個朋友的倉庫里。
劉順生又問道︰朋友的倉庫里,你上海哪來的朋友呀?不要到時人家不認賬,那就麻煩了。
劉家興笑道︰不會的。這個朋友夫婦倆也很友善,也是從法國回來不久,開了一家洋行。是烏鎮人,姓王,人蠻好的。
劉順生驚喜地問道︰烏鎮人,姓王?
劉家興笑道︰是啊,怎麼,您認識?
劉順生道︰實不相瞞,你以前的女圭女圭親,岳丈也姓王,叫王侃。
劉家興哈哈笑道︰我的朋友也叫王侃,不會那麼巧吧,也許是同名同姓吧,我的那個朋友他家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
劉順生微微點點頭。笑道︰那倒也有可能。又接著問︰哎,那你哥呢?
劉家興哼—的一聲。他呀,出去還帶了一個小女人。他堅持這個價賣了。他的東西,我又不好強行作主。交易完了,他就和那小女人在上海玩幾天再回來。
劉順生唉—的一聲,嘆了一口氣。道︰這個畜生啊,非得把錢都花光了,才能回來。
董其昌和夫人要到湖州城里去參加一位摯友的50歲大壽,估計晚上回來比較晚。董蘭蘭推說身體有些不適,故不想一同前去。由此,家里只剩下她和丫環兩個人。她想起了姆媽的話︰女人對男人要靠情。當時,「我還不是和你阿爹先上床才結的婚。」「男人啊,和你有了那麼一回事,他會念念不忘。」于是想,今天,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于是,吃罷了晚飯,早早進了房間。並關照丫環,等會兒有一位劉先生來,你在門口等他,說我身體不舒服,讓他進來。
丫環心領神會。道︰知道了。
董蘭蘭給劉家興打了個電話,哭喪著道︰家興哥,我阿爹、姆媽都去了湖州,我生病了,您能不能來一下。
劉家興道︰你等著,我馬上到。
劉家興急匆匆趕到董府。
丫環在門口,見劉家興過來,上去就道︰劉先生,我家小姐病了,她在房里躺著呢。于是,她把劉家興引進董蘭蘭的房間,隨後出去關上了房門。
劉家興見董蘭蘭捂著被子在睡,湊到床前,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感覺還好。不料,只見只穿著空空蕩蕩一件絲綢睡衣的董蘭蘭一下坐起來,雙手鉤住劉家興的脖子,可把毫無思想準備的劉家興嚇了一跳。
董蘭蘭潔白無瑕的肌體使劉家興一目了然。
劉家興不知所措。慢慢拉開董蘭蘭的手。道︰哪兒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董蘭蘭搖搖頭,低著頭道︰我只想您抱抱我。
劉家興紅著臉道︰那樣,怎麼可以呢?
董蘭蘭的心情一下從高高的懸崖上摔下來,摔得粉身碎骨。雙手捂著臉,眼淚流了下來。她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于是,無奈地說︰您還是走吧。
劉家興無奈走出房門,替她把房門關好。
黑暗的燈光下,劉家興獨自無精打采走在街上。他回想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幕。董蘭蘭雙手鉤住他的脖子,潔白無瑕的肌體,一目了然。他明白了董蘭蘭的意圖。感覺自己這樣做是否有點太殘酷,嚴重傷害了一個姑娘的自尊心?同時,他又想到,和一位自己並不喜歡的姑娘在一起,自尊心同樣也是受到了傷害。他真的感到,自己和董蘭蘭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兩家又是世交,從小就一起長大,真不知道,往後該怎樣面對?
晚上,劉順生和夫人靠在床上。
劉順生對夫人妍妍說道︰這次家興在上海結識了一位朋友,烏鎮人,姓王,也叫王侃,會不會就是他的岳父?
劉夫人朱妍妍道︰我想不會那麼巧吧。同名同姓的多的是。如果是,那他家的女兒還在不在?是不是就是那場火災被燒死了,否則,他們也不會不來找我們呀。
劉順生又道︰不過,我也幾次到烏鎮去打听過,都說王家沒有一個人逃出來的。听家興講,這個王侃啊,他家只有一個兒子,而沒有女兒。
朱妍妍道︰如果是,那他們肯定有難言之隱,怕見了我們無法交代。
劉順生又道︰天災人禍,誰能料到。人家又不是有意賴婚。這也怪不得人家呀。
朱妍妍說︰可人家不一定是這樣想,總以為在我們面前無法交代。唉,你們啊畢竟是朋友一場,婚姻不在,友情在。我看啊,實在不行,東家也蠻好,免得夜長夢多。
劉順生無奈地說︰好是蠻好,可家興就是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呀。我看呀,他就是被百貨公司的那姑娘給迷住了。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