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哭訴的胡惟庸

胡府。

前院書房。

胡惟庸不停地踱著步子,等著管家秦海將胡非帶回來問問清楚。

按照時辰來推算,胡惟庸猜測,這會兒湯和估計差不多已經匯報完了軍務,可能已經開始提及今日北街發生的事了。

可是胡非卻遲遲沒有回來,這讓胡惟庸的心里越來越沒底。

「這小子不會知道自己惹了事,不敢回來,早就溜了吧?」

胡惟庸皺起了眉頭,遲疑著自言自語著說道。

正在這時,一名下人快步來到了書房。

「老爺,宮里來人了!」

下人來到門前,有些慌亂的說道。

胡惟庸一听,急忙向大門口的方向看去,緊接著便看到了幾名太監快步走了進來。

壞了!

看到這一幕,胡惟庸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知道被自己猜中了。

禍事上門了!

當即,胡惟庸快步走出了書房,來到了院中,不過依舊背負著雙手,裝作很沉穩的樣子。

「見過胡相。」

幾名小太監恭敬的沖著胡惟庸先行行了一禮。

「嗯,公公此來何事啊?」

胡惟庸點了點頭,緩緩地問道。

「回稟胡相,陛下口諭,召胡相進宮覲見。」

為首的小太監一邊躬著身,一邊低聲答道。

「嗯,可知是為了何事嗎?」

胡惟庸一邊瞟了門口一眼,一邊點著頭說道。

「奴才不知,胡相進宮之後便知道了。」

小太監搖了搖頭,緩緩答道。

「嗯,有勞公公了。」

「稍等片刻,容老夫先換一身官服。」

胡惟庸點了點頭,轉身緩緩向廂房走去,走得很慢,心里卻很急,希望在自己離開之前能夠見到胡非,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秦海走得急,具體發生了什麼他還沒來得及問。

可是直到他磨磨蹭蹭的從廂房中換好衣服出來都沒見到胡非回來,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先進宮。

心里已經將出了事就躲起來的胡非罵了個體無完膚

東宮。

後花園。

肖琦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來到了涼亭之中。

「有消息了?」

太子朱標扭頭看向了匆匆而來的肖琦,迫不及待的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剛剛收到消息,陛下已經派人到胡相府上,召胡相進宮覲見。」

肖琦拱著手,恭敬的答道。

「如此看來,信國公已經跟陛下提到了北街之事。」

朱標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

「但不知胡相此去會如何應對。」

李善長若有所思的說道,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在胡惟庸當上宰相之前,李善長便是上一任宰相,不過此時已經退居二線。說起來,胡惟庸如今能夠坐上宰相之位,當年還是受到李善長的舉薦,進入了朝堂。

而且,李家和胡家已是姻親,李善長的弟弟李存義之子李佑,是胡惟庸的佷女婿。

論起來,胡非還得叫李善長一聲叔叔,不過因為胡非向來名聲不怎麼樣,所以李善長平日里也未曾見過胡非幾面。

「胡非呢?現在何處?」

朱標扭頭看向了肖琦,繼續問道。

「應該還在洪賓樓。」

肖琦遲疑了一下,緩緩答道。

「他倒自在的很,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倒成了最能坐得住的人。」

朱標苦笑著說道。

「殿下打算如何應對?」

李善長笑看著朱標,緩緩問道。

「看來本宮也得到養心殿去一趟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得替那位紈褲少爺求個情。」

朱標苦笑著說道。

「有殿下出面求情,想來這小子不會有事了,可是他似乎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善長笑著打趣著說道。

朱標苦笑了一下,緩緩起身,隨即離開了東宮,向養心殿而去

養心殿。

正在朱元璋和信國公湯和閑談之際,胡惟庸快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臣胡惟庸,參見陛下。」

剛一進殿,胡惟庸就恭敬的行了一禮。

「平身吧。」

朱元璋抬了抬手,緩緩說道,說話間還不忘瞟了一眼一旁的湯和。

「謝陛下。」

胡惟庸拱了拱手,緩緩站起了身。

「信國公。」

「這是剛從北平城回來吧,信國公這半年來一直奔走于各地,真是辛苦了,當屬我輩楷模。」

緊接著,胡惟庸轉頭沖著湯和拱了拱手,笑著說道,不過笑容看起來總覺得太過熱情了一些。

看來這個老小子已經知道自己兒子闖禍了。

朱元璋看了一眼胡惟庸,嘴角閃過了一絲忍俊不禁的笑意,暗自想道。

「胡相言重了,為陛下分憂,是我們做臣子的本分!」

湯和象征性的還了一禮,有些生硬的說道。

胡惟庸也不以為意,一直嘿嘿的笑著。

「胡相,你可知胡非今日又在北街生事?!」

朱元璋板起了臉,瞪著胡惟庸,沉聲問道。

「啊?是嗎?」

「那個臭小子又惹了什麼亂子?!居然驚動了陛下?!」

胡惟庸一愣,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今日信國公回京之後,在北街被人聚眾擋住了去路,雙方發生了沖突,而且有人當著信國公的面當眾打了他的部下!」

朱元璋沉聲說道,面露不悅。

「啊?還有這等事?!誰這麼大膽子?!」

胡惟庸驚呼了一聲,同仇敵愾的問道。

「你問信國公便知。」

朱元璋指了指湯和,沉聲說道。

「信國公?何人所為?!」

胡惟庸扭頭看向了湯和,大聲問道。

「哼!正是胡相之子!」

湯和冷哼了一聲,大聲說道,臉上的不滿之色越加的明顯。

「啊?這個臭小子!越來越膽大了!」

「陛下,微臣這就回去教訓他!先告退了!」

胡惟庸裝出了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沖著朱元璋拱了拱手,轉身就想向外走。

「胡相!」

可是沒等胡惟庸走出幾步,湯和就轉過了身,憋紅了臉大喊了一聲。

「信國公還有何事?」

胡惟庸轉頭看著湯和,疑惑的問道。

「這里是皇宮!不是貴府,出了這等事,難道你只想回家教訓一番了事?!是不是該向陛下解釋清楚,令郎如此囂張跋扈,不可縱容!」

湯和瞪著想趁機溜走的胡惟庸,忍不住大聲說道。

「哦對,對對對。」

胡惟庸恍然大悟的點著頭,轉身走了回來。

「陛下,都是臣教子無方,從小將這小子嬌慣壞了,還請陛下看在這孩子從小沒了娘親的份上,饒這孩子一次。」

「哎,說起他娘,自打這小子出生不久便撒手人寰,要不是臣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這小子恐怕早就夭折了」

看著突然開始滔滔不絕的感慨起來的胡惟庸,朱元璋和湯和一時間愣住。

「好了好了,胡相,現在說的是正事,不要扯其他的了,現在該想的是怎麼處理此事。」

朱元璋擺了擺手,制止了胡惟庸。

「是是是。」

「信國公,一切都是犬子的錯,要打要罰,都由我來承擔,還請信國公不要遷怒犬子,要不是他娘走得早,我又忙于政務,他也不會」

胡惟庸點了點頭,轉身沖著湯和行了一禮,苦著臉訴說著,眼看著就要哭了。

湯和看著面前的胡惟庸,徹底愣住。

這還是我認識的胡相嗎?

換做以前,不跟我當面吵起來就不錯了,怎麼今日突然變得這麼低聲下氣?

湯和懵了。

原本在心里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正在這時,龐玉海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

「啟稟陛下,兵部尚書唐鐸唐大人在外求見。」

龐玉海行了一禮,低聲說道。

「快宣!」

朱元璋一听,立刻大手一揮說道。

他已經受不了胡惟庸的淚眼婆娑,必須來個人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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