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千金一字

皇宮。

養心殿外。

失魂落魄的朱同緩緩的從大殿中走出,無精打采的向宮外走著。

正在這時,東宮侍衛統領肖琦卻迎面走了過來。

「朱大人。」

肖琦走到近前,拱了拱手,打了一聲招呼。

「肖統領,有什麼事嗎?」

朱同愣了一下,還了一禮,無精打采的問道。

「太子殿下請你到東宮一趟。」

肖琦緩緩說道。

「好。」

朱同點了點頭,機械的回答道。

很快,朱同便隨著肖琦來到了東宮後殿之中。

「微臣朱同,見過太子殿下。」

朱同躬身行禮,緩緩說道。

看到朱同毫無精神的樣子,原本心懷期待的朱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朱大人,本宮听說,胡非的那幅真跡如今在你手中?」

朱同一臉期待的問道,心里已經想好了將那份真跡從朱同手中弄過來的法子。

「回稟太子殿下,您已經晚了一步,那副真跡已經被陛下搶走了。」

朱同苦著臉,失落的說道。

「搶走了?!」

朱標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大聲問道。

听到太子突然提高了嗓門,朱同渾身一震,自知剛才失言,急忙躬身行禮。

「殿下恕罪,微臣一時口誤,不是搶,是微臣親自送給了陛下。」

朱同有些惶恐的說道。

剛才一直心疼那副真跡,不小心說了大逆不道的話。

可是此時的朱標早已經失落的癱坐在了坐塌上,滿臉可惜的神情,哪里顧得上理會朱同剛才到底說了什麼。

「父皇怎麼能奪人所愛呢?哎」

朱標嘆了口氣,失落的說道。

「殿下言重了,為了彌補微臣,陛下已經賞了微臣白銀千兩,錦緞百匹。」

朱同急忙開始為朱元璋辯解。

可是朱標已經不再搭話,臉上一副患得患失的神情。

他說的奪人所愛,並不是指的朱同,而是自己,沒想到自己還是慢了一步,讓父皇搶了先

奉天殿。

早朝剛剛結束,胡惟庸臉上帶著藏不住的笑容,一邊笑著,一邊向外走著。

剛才在早朝之上,他賺足了顏面,因為陛下居然在朝堂之上對自己的兒子大肆夸贊了一番,稱兒子是大明文壇未來的希望。

而且為了一睹兒子那首詩和字的風采,大臣們爭著搶著想要親眼看一看那份真跡。

這種事,以前他想都不敢想,因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兒子和文壇扯上半點干系。

正在這時,胡惟庸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前一亮,忍不住開了口。

「呦,這不是騰大人嗎?怎麼走得這麼匆忙啊?」

胡惟庸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大聲喊道。

那個人影听到胡惟庸的聲音,猛地停下了腳步,回身看了胡惟庸一眼,恭敬的行了一禮。

「胡相。」

不是別人,正是戶部尚書滕德懋。

剛才在朝堂之上賺足了顏面的人是胡惟庸,而那個丟盡了顏面的人便是他了,因為他的兒子輸給了胡惟庸的兒子,而且輸得很慘。

「騰大人的臉色不太好啊,怎麼了?」

胡惟庸緩緩走到了滕德懋身邊,故作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多謝胡相費心。」

滕德懋搖了搖頭,有些生硬的說道。

「不會是因為犬子在詩書大會上贏了令郎吧?不好意思啊,本相也不知道我那個兒子居然還有這本事。」

胡惟庸一臉歉意的看著滕德懋,有些感慨的說道。

听了胡惟庸的話,滕德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胡相之子本就不凡,還得是胡相教子有方,犬子無能,讓胡相看笑話了。」

滕德懋繃著臉,緩緩說道。

「哎,別這麼說,都是那個臭小子自己爭氣,從小到大本相都不怎麼管他,沒想到他搖身一變居然成為了詩神下凡,你說奇怪不奇怪?」

胡惟庸一邊笑著,一邊看著滕德懋若有所思的問道。

「胡相,下官想起戶部還有一些事要忙,就先行告辭了。」

可是滕德懋終于忍不住了,拱手行了一禮,也不等胡惟庸答應,已經轉身快步出宮而去。

「哎,騰大人,別著急啊!」

胡惟庸看著匆匆離開的滕德懋,招著手喊道,臉上再一次布滿笑容。

他並不是有意想要羞辱滕德懋,只因平時文武百官們都在私底下嘲笑自己的兒子,這個滕德懋就是其中之一,好不容易逮到了這麼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他怎麼會錯過。

「詩神下凡,嗯,好,詩神下凡,呵呵」

胡惟庸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背負著雙手,邁步向宮外而去,笑得嘴都合不攏

戶部尚書府。

滕德懋離開皇宮之後並沒有回戶部,而是直接回了家,因為他知道,戶部中的人也一定正在議論詩書大會上發生的事,他不想再听一遍。

很不巧的是,滕德懋剛一回到家,正好遇到了正準備出門的騰子騫。

「爹,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騰子騫看著一臉陰沉的父親,遲疑著問道。

「你去哪兒?!」

滕德懋一抬頭便看到了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兒子,沉聲問道,臉色更加的難看。

「去國子監上課啊。」

騰子騫有些莫名的說道。

「你還有臉去啊!?去干什麼?!丟人現眼嗎?!」

滕德懋瞪著兒子,厲聲喝問道。

「怎麼了啊?出什麼事了啊?」

騰子騫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突然發起了邪火的父親問道。

「你還有臉問怎麼了?!」

「昨天文賢館的事這麼快都忘了?!你居然輸給了胡惟庸的兒子!?那個草包?!你知不知道,自從昨天詩書大會之後,胡非被整個京師中的人稱為詩神下凡!連陛下都說他是大明文壇未來的希望!」

「而且陛下為了得到胡非的真跡,花了一千兩白銀從朱同的手中得到了胡非作的那首詩!如今胡非的字,比太史公宋濂宋老先生的字都貴!一字難求!」

「現在人們談起草包,想到的不再是胡非,而是你!你這是連提筆的資格都沒有就輸給了胡非的人!」

滕德懋一手指著騰子騫的鼻子,沒好氣的說道,臉色憋成了通紅。

听完父親的話,騰子騫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番模樣,原本以為自己只是輸了一首詩,大不了以後不再作詩,可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淪為了京師大街小巷之中的笑柄。

想到這里,騰子騫緊握著雙拳,將所有的怨恨全都歸到了胡非的頭上,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要找回丟失的顏面。

「爹,您放心,且讓他囂張一段時間,兒子發誓,早晚有一天為您找回丟失的顏面!」

北街。

洪賓樓。

「少爺!少爺!」

裴杰大步流星的從前廳一路沖到了後院,邊跑邊大聲喊著。

「怎麼了?有人鬧事?!」

听到裴杰激動的喊聲,坐在正廳中正在品茶的胡非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

「沒有沒有,是好事!」

「少爺出名了,現在外面都在傳,少爺是詩神下凡!連陛下都說你是大明文壇未來的希望!」

裴杰搖著頭,激動的說道。

胡非一听,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忍俊不禁。

其實昨日的詩書大會,他並沒有多在意,只不過憑借後世詩壇大家的一首詩贏了個詩魁而已,無所謂的事,可是他沒想到居然引起了如此軒然大波。

隨隨便便默寫了一首詩就成了大明文壇未來的希望,如果我直接抄寫他個一兩百首,那還得了?!

想到這里,胡非忍不住笑了。

正在這時,春蝶也從前廳快步來到了後院正廳,神情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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