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太子請功

皇宮。

養心殿。

「太子因何事如此高興?!難道你不知道常州的百姓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朱元璋盯著滿臉笑意的朱標,沉聲問道,言語之中多有不滿。

「常州之危不是已經解了嗎?」

「難道滕尚書還未將此事稟告于父皇?」

朱標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朱元璋,接著扭頭看向了身旁的滕德懋。

听了朱標的話,滕德懋的臉色變得越加的難看,有苦說不出。

「怎麼回事?什麼解了?怎麼解的?!」

朱元璋皺著眉頭,看了看滕德懋,又看向了朱標問道。

「回稟父皇,兩日前,已經有人向常州馳援,不但讓常州災民人人有了飯吃,而且百姓得到了極大的安撫,都在惦念父皇的恩情。」

朱標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什麼?災糧不是還未籌集妥當嗎?怎麼災情就已經得到了控制?!」

朱元璋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有人已經先戶部一步,穩定了常州災情。」

朱標笑著說道。

「誰?!」

朱元璋忍不住急忙追問,腦海中閃過了無數人的影子。

「胡非!」

朱標笑著答道。

「胡非?!」

「他?!」

朱元璋大吃一驚,一臉的不敢相信。

剛才在那腦海中閃過的那些人影中,並沒有胡非,他也沒想到胡非會在這時候頂了這麼大的作用。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給朕說說。」

朱元璋看著朱標,好奇的問道,眉宇之間的那抹凝重終于散去。

于是,朱標便將胡非在常州的所為全都一一講述給了朱元璋,包括各地工廠馳援,洪賓樓免費開放,搭建粥棚,翰林日報發文宣傳朝廷與朱元璋體恤愛民之心等等。

听完朱標的解答,朱元璋笑得合不攏嘴,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胡非居然會在這時候沒有受到任何指令而去主動做這些。

通過此事,朱元璋對于胡非的印象,再一次發生了極大的改觀。

「騰尚書,此事常州府衙不是已經快馬加鞭傳回京師了嗎?為何不向父皇稟告?」

接著,朱標轉頭看向了滕德懋,沉聲問道。

其實他的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滕德懋之所以瞞而不報,或許是與其子與胡非之間的恩怨有關。

「沒錯,騰卿,你為何要隱瞞此事?!」

朱元璋也看向了滕德懋,忍不住大聲問道。

「陛下息怒,太子息怒,常州鼠患事發突然,老臣近日來一直在為籌糧一事發愁,一事忘記稟報,還請陛下恕罪,請太子殿下恕罪!」

滕德懋再一次跪在了地上,哆嗦著嘴唇說道,臉色看起來比吃了一百只蒼蠅都難看。

听了滕德懋的解釋,朱元璋冷哼了一聲,將信將疑的看著滕德懋。

滕德懋之子和胡非之間的事,雖然他沒有過問,但也多多少少听說了一些。

「既然是無心之失,尚可原諒,還望騰尚書不要辜負了父皇的器重,盡快將災糧籌集妥當。」

朱標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並沒有深究。

「沒錯,災糧籌集妥當之後,盡快發往常州!」

朱元璋看著滕德懋,沉聲說道。

「微臣遵旨!」

滕德懋急忙躬身行禮,堅定的答道。

隨即,朱元璋便令滕德懋先行退下。

心情復雜的滕德懋懷著忐忑的心情,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養心殿,又一心撲在了賑災事宜上,不甘心讓胡非完全比下去。

「父皇,胡非此舉應當立了大功吧?」

待滕德懋離開之後,朱標看著朱元璋,笑著問道。

「呵呵呵,你就那麼急著想為他請功?以他的性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從朕這里討要賞賜,哪用得著你為他請功?」

朱元璋笑了笑,忍不住說道。

雖然听起來有些嘲弄胡非,但是看起來卻沒有絲毫怪罪之意。

「父皇,這次恐怕他還真沒打算請賞,像您說的,如果以他的性子,在做此事之前就已經該鬧得滿城風雨了。」

「可是這一次卻安靜得很,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泄露,直到常州的災情已經得到了控制,消息才傳回了京師,與他之前的行事風格截然不同。」

「所以兒臣以為,這一次他是真的心系災民,自發所為。」

朱標看著朱元璋,一臉認真的說道。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那就招他進宮吧,朕倒想看看,他這次是不是由心而發。」

朱元璋笑了笑,緩緩說道。

當即,朱元璋就命龐玉海派人出宮召胡非進宮去了

洪賓樓。

後院正廳。

胡非坐在椅子上,懶散的翹著二郎腿,正在品著茶。

穆平站在一旁正在將常州的近況和賑災事宜向胡非一一稟報。

「看起來,災情已經得到控制,等戶部的災糧一到,這次鼠患便徹底解決了。」

胡非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幸好少爺運籌帷幄,及時支援了常州,使得災情沒有得到進一步惡化,這次算不算大功一件啊?」

穆平一邊笑著,一邊問道。

「哎~本少爺做事,從來不求什麼功勞,但求無過便好。」

胡非擺了擺手,義正詞嚴的說道,臉上卻帶著一絲忍俊不禁的笑意。

听了胡非的話,站在一旁的裴杰、穆平和春蝶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少爺不求功?打死他們也不相信!

但是他們也知道,或許少爺想要求功,但是賑濟災民也是真心所致,只不過少爺聰慧,懂得借勢而為罷了。

「不過這一次小爺我搶了戶部的風頭,恐怕騰家那個老頭會更加記恨于我吧?」

胡非苦笑了一下,緩緩地說道。

「少爺是說,戶部尚書滕德懋會因為這件事幫著騰子騫找少爺的麻煩?」

春蝶皺了皺眉頭,面色凝重的問道。

「老子護兒子,這是自古的道理,也無可厚非,只要這個滕德懋不要太過分,小爺我不會跟他計較。」

胡非笑了笑,撇著嘴說道。

在他的印象中,這個滕德懋還算是個不錯的官,否則騰子騫幾次三番的找他的麻煩,他早就動手了。

「哈哈哈」

正在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只見胡惟庸帶著管家秦海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後院,直奔正廳而來。

看到滿面春風的胡惟庸,胡非咧嘴一笑,他知道,這個老頭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派人到常州賑災的事,不然不會輕易到洪賓樓來的。

那麼,宮里應該也已經收到了消息。

「臭小子!不愧是我胡惟庸的兒子!干得好!」

胡惟庸一邊大聲說著,一邊走進了正廳,臉上的欣慰笑容根本掩飾不住。

「那不是你這個老頭兒教得好嗎?作為晚輩,看著你整日愁眉苦臉的樣子,總該盡點綿薄之力才好。」

胡非看著高興的胡惟庸,笑著說道。

「嗯,不錯,知道心疼為父了,我兒真的長大了!」

胡惟庸滿意的點了點頭,坐在了胡非的身邊,滿臉欣慰。

「那可是很少來我這洪賓樓啊,看來今天心情不錯,胡相大駕光臨,真是讓洪賓樓蓬蓽生輝啊!」

胡非笑著打趣道。

「臭小子!剛夸了你一句就又開始取笑老夫是不是?!」

胡惟庸故意板起了臉,沉聲說道,可是嘴角的那絲笑意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

「哪敢啊?我一個區區八品照磨,怎麼敢取笑丞相大人啊?」

胡非笑著說道。

「臭小子!」

胡惟庸忍不住笑出了聲,笑罵了一句。

一旁的眾人看著互相打趣的父子二人,忍不住全都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容。

這幅其樂融融的情景,是他們最願意看到的。

正在這時,一名伙計恭敬的帶著幾名太監從前廳走來。

「少爺」

站在門口的裴杰看了一眼,輕聲提醒了一句。

胡非抬頭看去,嘴角閃過了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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