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
玲瓏苑。
正廳之中,胡非與胡惟庸相鄰而坐。
「春蝶,給老爺看茶。」
胡非咧嘴輕笑了一聲,招呼著春蝶。
春蝶急忙為胡惟庸倒了一杯茶,恭敬的放在了桌邊。
胡惟庸看了一眼春蝶,輕哼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小子,真有你的啊,現在玲瓏苑的人都以你為尊,老夫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胡惟庸一邊喝著茶,一邊有些無奈的說道。
听了他的話,一旁的春蝶和裴杰臉色變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低下了頭。
「那說明小爺我人格魅力爆棚,值得他們尊敬和跟隨,你該高興才是。」
胡非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人格魅力?那是什麼?」
胡惟庸遲疑了一下,皺著眉頭問道。
「呃沒什麼,意思就是說我很強大,能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胡非猶豫了一下,隨口解釋道。
「噢」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虎父無犬子,老夫的兒子,自然非比尋常!」
「听說你在大都督府又作了一首詩?」
胡惟庸遲疑著點了點頭,緊接著一臉興奮的問道。
「嗯你確定是虎父嗎?我好像從來不記得你會寫詩啊?」
胡非打量著胡惟庸,故意打趣著問道。
「我」
「你小子少跟我來這一套!怎麼?!不願意啊!?」
胡惟庸尷尬的抿了抿嘴唇,緊接著佯裝不滿的瞪著胡非問道。
「我哪敢啊?你生米都已經煮成了熟飯,我還能說什麼。」
胡非笑著說道。
「臭小子!別剛夸了你兩句你就尾巴翹上天!沒大沒小!」
胡惟庸忍俊不禁的笑罵道。
「那首詩已經傳開了嗎?」
胡非笑了笑,話鋒一轉問道。
「早就傳開了,不然老夫怎麼知道,听說已經傳進了宮里,陛下對你也是大加贊賞,也不知道你小子是不是福星轉世,居然越來越被陛下欣賞,看來老夫心中所願越來越有希望了啊。」
胡惟庸一邊捋著胡須,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臉上滿是欣慰的表情。
「別高興的太早,一切等過了明年正月,才可以放松警惕。」
胡非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為何是明年正月?」
胡惟庸遲疑著問道。
那得問你自己啊!大正月的,非要邀請朱元璋到府上看什麼靈泉,否則也不會被奸人趁機陷害。
可是這是胡非心中所想,並沒有說出口。如果到時候讓胡惟庸知道自己能夠未卜先知,恐怕全天下都會知道。
「沒什麼,反正你記著我的話就行,在一切安全之前,繼續保持低調,凡事不要強出頭,尤其不能再與陛下針鋒相對。」
胡非猶疑了一下,看著胡惟庸,認真的說道。
「知道了。」
胡惟庸沉思著,點了點頭說道。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胡惟庸這才離開了玲瓏苑,對于胡非的叮囑完全言听計從,就好像父子關系掉了個個兒一樣
翰林軒。
今日的翰林軒外,排著長長的隊伍,因為听說胡非已經將那首血染沙場的詩寫了下來,推出一百幅真跡,所以吸引了很多人上門購買。
雖然後來的人已經知道怎麼也輪不到自己了,可還是不願意就此離開,哪怕親眼目睹一眼別人獲得的胡非真跡也算是不虛此行。
隊伍中不只有文人,還有軍中之人、富商,甚至普通百姓。
胡非的那一首詩,幾乎說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震驚了每一個階層的人。
後院書房中。
胡非正在奮筆疾書,雖然他現在不只是詩神,還是大書法家,可是字跡依舊潦草,甚至更加放飛自我,因為他知道,只要是他的字,寫的再難看,也是千金難求。
正在這時,裴杰快步從前廳趕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少爺,太子的人來了。」
裴杰走進書房,沖著正在奮筆疾書的胡非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
听到裴杰的聲音,胡非抬起頭瞟了一眼,發現了跟在裴杰身後走進來的東宮侍衛統領,肖琦。
「肖琦見過胡公子。」
肖琦沖著胡非行了一禮,緩緩說道。
雖然以官餃而論,身為東宮侍衛統領,肖琦的官餃遠大于胡非這個八品照磨,可是以胡非的身份,豈是能拿官餃論之的?
「肖統領怎麼來了?有事?」
胡非笑了笑,一邊低頭繼續寫著,一邊若無其事的問道。
「太子殿下想要見你,另外」
肖琦拱了拱手,緩緩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胡非正在寫的一貼貼詩詞真跡,說了一半,留了一半。
「太子殿下也想要一貼?」
胡非听到裴杰話只說了一半,抬頭看了過去,笑著問道。
「是。」
肖琦點了點頭。
「哎呀,這就有點令本少爺為難了啊,今日已經放出話去,只出一百貼,如果太子殿下要走一貼,那就只剩九十九貼,沒辦法向排在外面的那些人交代啊。」
「而且今天這些詩詞肯定每一貼都價格不菲,我又不好意思跟太子殿下伸手要錢,這可如何是好?」
胡非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敢跟太子殿下收錢?!
听了胡非的話,肖琦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心中想道。
可是緊接著他就不感到意外了,以胡非的性子,那可是都敢跟陛下要錢的主。
「既然這樣,多寫一貼不就行了?」
肖琦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
「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好只寫一百貼,就是一百貼,不能多也不能少。」
胡非搖著頭,堅定的說道。
這跟言而有信有什麼關系?
听了胡非的回答,肖琦一臉無奈和不解,覺得胡非是在故弄玄虛。
「裴杰,現在外面排了有多少人?」
胡非遲疑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裴杰,淡淡的問道。
「沒有一千,也有數百了。」
裴杰苦著臉說道。
只出一百貼,可是卻來了上千人,意思是說十個人里面只有一人能得到一貼。
听了裴杰的話,胡非不由得嘆了口氣,接著落下了最後一筆,終于寫完了第一百貼。
「太子說沒說什麼時候讓我去?急不急?」
胡非抬頭看向了肖琦,緩緩問道。
「胡公子,您說呢?」
肖琦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這已經是答案。
「好吧,既然如此,本少爺得去東宮一趟了。」
「這樣吧,既然來了那麼多人,那就公平一點,總不能讓來晚的那些人白跑一趟。」
「除去太子的那一貼,還剩九十九貼,分別拿出二十五貼給軍中之人、文人、富商,剩下的二十四貼,給普通百姓,價高者得,普通百姓上限五十錢,其他人上不封頂,越高越好。」
胡非看著冬雁,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
「是,少爺。」
冬雁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周圍眾人也紛紛點頭,覺得胡非這個方法很公平,也只有他能想出這麼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走吧,肖統領。」
緊接著,胡非拿了一貼詩詞卷了起來,看了一眼肖琦,笑著說道。
肖琦答應了一聲,率先在前面帶路,不過心里卻在暗暗盤算著胡非那九十九貼字能賺多少銀子。
他們是從後門走的,因為胡非擔心自己一旦在前門現身,外面那些排隊的人絕對不會讓他輕易離開。
隨著胡非乘著馬車一路向宮中而去之後,在冬雁的主持之下,售賣會正式開始,各方陣營在听說翰林軒立下的規矩之後,紛紛拍手叫好,爭先恐後的展開了報價。
一場原始形式的拍賣會,在翰林軒進行的如火如荼,銀子就像是自己長了腿一樣,嘩嘩流進了翰林軒的金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