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之間。
胡非雙手叉著腰,不停的喘著粗氣,狠狠地瞪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蕭安。
他已經精疲力盡,可是始終都無法甩開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的蕭安。
而蕭安則依舊帶著那絲淡淡的笑容,饒有興致的看著胡非。
那絲笑容,在此時胡非的眼里看來,就像是嘲笑,令他恨得牙癢癢,可是他打又打不過蕭安,跑又跑不了,只能滿頭大汗的看著蕭安在自己面前瑟。
「行!小爺答應你,行了吧?!」
良久之後,當胡非把氣喘勻了之後,緩緩直起了身子,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
「少爺要是早點答應,何至于浪費那麼多體力。」
蕭安挑了挑眉毛,笑著說道,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狡詐。
「少廢話!說吧,怎麼練?!」
胡非不耐煩的說道。
別人練武都是從小開始練,甚至剛學會走路就開始了,可是現在他都已經這麼大了,想不到蕭安會用什麼樣的方法教自己。
「想要從頭將少爺一點一點培養成為一名高手已經不可能了,所以屬下要做的,就是教會少爺用來保命以及逃命的方法,我只教給少爺一招,但是只要少爺勤加苦練,加上天賦足夠的話,就算只有這一招,對付尋常人也已經夠用了。」
蕭安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短刀。
「什麼招?」
胡非听著蕭安的介紹,忍不住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
「沒有名字,只是一個招式,確切的說,它甚至都不算招式,但它卻是屬下窮極半生武學悟出的一招。」
蕭安看著胡非,認真的說道。
「別廢話!趕緊的!」
胡非不耐煩的說道。
蕭安不再說話,四下看了一眼,轉身走到了一顆半人粗細的樹下,擺開了架勢,腳步微錯,弓腰沉身,左手抓著短刀貼于左腰之下,右手緊握刀柄,眼神堅決!
轉瞬之後,只听一聲刀鋒摩擦刀鞘的聲音瞬間一閃而逝,伴隨著一道亮光閃現!
緊接著胡非驚訝的看到那顆半人粗細的樹突然從中斷為了兩截!斷裂的樹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重響!
看到這一幕,胡非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沒想到蕭安僅憑一把短刀,就能瞬間將那麼粗的一棵樹斬為兩截!
快!準!狠!
缺一不可!
「就是這一招,只要少爺什麼時候能夠做到屬下這樣,一般人便不能輕易傷到你!」
蕭安看著胡非,認真的說道。
「就按照你剛才的動作頻繁練?」
胡非遲疑著問道。
雖然他不會武,但是前世看過不少武打片,總覺得這個傳授武功的方式略微草率了一些。
「沒錯,不分晝夜,不論風雨,只要少爺勤加苦練,總有一天能夠做到我剛才做到的。」
蕭安看著胡非,點著頭說道。
胡非將信將疑的從懷中掏出了金龍匕首,模仿蕭安剛才的動作揮動了兩下。
看著胡非手中的金龍匕首,蕭安一陣汗顏。
「如果少爺選擇金龍匕首作為自己的兵器,將會事半功倍。」
蕭安看著胡非手中的金龍匕首,認真的說道。
「那還用你說?」
胡非撇了撇嘴,得意的晃動著手中的金龍匕首。
金龍匕首削鐵如泥,如果他真的能夠練成蕭安剛才的那一招,就算不能成為高手,但一般的所謂高手也別想第一時間傷到他。
「屬下之前說過,除了要教少爺保命的法子,還有逃命的法子。雖然這一招練成之後威力無比,但是也只能擋得住一時,如果未能擊退甚至殺了對方,那接下來就是少爺逃命的時候了,所以屬下還得教少爺一個逃命的法子。」
蕭安看著胡非,再一次說道。
听了蕭安的話,胡非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說來說去,到最後還是得逃命。
「什麼法子?」
胡非看著蕭安,好奇的問道,猜測著蕭安還會教給他什麼逃命的法門。
「跑。」
蕭安看著胡非,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麼?」
胡非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
「既然稱之為逃命,那就離不開兩條腿,但是說白了,就是跑,不過不是漫無目的的跑,而是有條不愫的跑,能躲開追擊的跑,道理和剛才少爺想繞開我的時候一樣,但是要掌握一定的竅門,而不是像一只沒頭蒼蠅一樣亂闖。」
蕭安看著胡非,緩緩說道。
「那不就是身法嗎?輕功?」
胡非頓時來了興致,忍不住問道。
「也可以這麼說。」
「少爺每日運送石料,練得就是腳力和體魄,有了這個基礎,練起來必能更加得心應手。」
蕭安說著,開始為胡非指出剛才逃跑時候的問題,包括方向的交替,速度的變換等等。
不過蕭安強調,最終只求一個快字,而想要讓自己逃命速度變快,就只能勤加苦練,日練夜練。
于是,胡非便開始在蕭安的指點之下練起了這兩招保命和逃命的法子,他的興趣似乎也被調動了起來,練得聚精會神,不知疲倦。
或許是因為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活命,最值得信任的還是只有自己,所以對蕭安從最開始的厭煩慢慢變成了欽佩和尊敬。
不得不說,這個有些令人討厭的老頭子的確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
一轉眼,半月已經過去,胡非也變得越來越老實,白天也不再偷懶,任勞任怨,甚至干得越來越起勁。
而一到晚上,在吃過手下送來的美食之後,便會偷偷溜出軍營,到深山老林之後被蕭安特訓。
久而久之,他的拔刀技也練得越來越熟練,身法也變得越來越迅捷。
這一點,令蕭安也覺得有些意外,甚至驚喜,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沒想到胡非居然是一個天生練武的奇才!
東宮。
後院涼亭。
太子朱標和李善長相對而坐,正在下棋。
正在這時,肖琦緩緩從不遠處走來,手里拿著一只手指粗細的竹筒,來到涼亭之中,恭敬的交到了朱標的手中。
胡非的近況,護城軍中每日都有人飛鴿傳書到東宮,向朱標稟報胡非的消息。
朱標打開了竹筒,從里面取出了一張紙條,掃了一眼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搖頭苦笑了一下。
「看起來太子殿下心里真的很重視胡非這小子,每日都要得到他的消息才安心。」
李善長笑了笑,緩緩說道。
「本宮是擔心他受不了那份苦,再惹出什麼亂子。」
「可是說來也怪,這都半月過去了,他不但老實的很,而且每日干活都特別起勁,這幾日甚至都開始搶著干,好像有點變得不像是本宮認識的胡非了。」
朱標苦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哦?還有這事?」
李善長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說道。
「沒錯,不過這樣也好,本宮倒是真的希望他趁此機會收斂一下,希望這一切都不是他刻意制造出來的假象。」
朱標點著頭,緩緩的說道。
之前在胡非的身上,已經發生過太多一鳴驚人的事,他希望這一切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應該不會,護城軍軍紀森嚴,想必他肯定是擔心自己表現不好而受到處置,畢竟整個護城軍中,知道他身份的人寥寥無幾,而且陛下已經下過旨意,他只能听命,不得違抗。」
「或許經過這一次,他的性子真的能夠收一收,別再唯恐天下不亂。」
李善長笑了笑,捋著胡須說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本宮真心為他高興。」
朱標笑了笑,由衷的說道。
不過朱標沒有想到的是,他所擔心的胡非一鳴驚人之舉,眼看著就要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