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坤寧宮。
安慶公主住處。
看著女兒吞吞吐吐的樣子,皇後娘娘微微皺了皺眉頭,緊接著瞟了一眼桌上放著的翰林日報,心中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這兩日你在你姐姐那里住的還好嗎?」
緊接著,皇後娘娘將手中的詩貼放下,坐在了安慶公主對面,假裝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
「很好,多謝母後惦念。」
安慶公主急忙點頭,輕聲說道。
「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啊?」
皇後娘娘笑了笑問道。
「沒,沒有。」
安慶公主一听,急忙搖著頭說道。
可是這一稍顯遲疑的回答卻讓皇後娘娘的心中越加的疑惑。
「你經常看翰林日報?」
緊接著,皇後娘娘話鋒一轉,指了指桌上的翰林日報,緩緩問道。
「是。」
安慶公主點了點頭。
「那是看上面的民間奇聞趣事,還是看聊齋?」
皇後娘娘看著女兒,再一次問道。
「都都看。」
安慶公主遲疑著答道。
面對母後接二連三的問題,她已經不知所措,不知道母後到底想問什麼。
「看看奇聞趣事即可,本宮听聞聊齋話本中多有教唆女子不守婦德,無視禮教之嫌,你還是少看為好,免得學去那些歪風邪氣。」
皇後娘娘搖了搖頭,面色凝重的叮囑道。
「不,母後,孩兒覺得聊齋一文寫的很好,女子本就與男子無異,為什麼男子可以率性而為,女子就非得接受命運的安排?」
「面對不公的命運,無論男女,都應該據理力爭,這不是無視禮教,是在教女子如何自強。」
可是听完母後的話,安慶公主居然抬起了頭,認真的反駁道,終于變得不再吞吞吐吐。
听了女兒的反駁,皇後娘娘明顯愣了一下,皺著眉頭打量了一眼女兒,這是女兒第一次這麼反駁她。
「看來你從里面學了不少頂嘴的本事。」
皇後娘娘看著女兒,話中有話的說道。
「孩兒一時著急,不該頂撞母後,還望母後恕罪。」
安慶公主心里一緊,急忙起身行禮。
「看來你果真從里面學了不少東西,以前你可從來都不敢跟本宮頂嘴的,如此看來,傳言非虛,看來本宮是該讓你父皇下旨禁了這翰林日報了。」
皇後娘娘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翰林日報收了起來。
「母後?!」
安慶公主一听,大驚失色。
「以後不許再看了。」
皇後娘娘一邊收著翰林日報,一邊看著安慶公主認真的說道。
安慶公主苦著臉,心里一陣後悔。
「本宮還有事,先走了。」
收好翰林日報的皇後娘娘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安慶公主看著被收走的那份翰林日報,苦著臉,跟著站了起來。
「對了,本宮覺得這首詩寫的不錯,回去讓人臨摹一副可好?」
緊接著,皇後娘娘一邊說著,一邊將桌上的詩貼也收了起來,也不管安慶公主願不願意。
「母後」
安慶公主苦著臉,想拒絕,可是又不敢,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她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自己似乎已經闖禍了。
「怎麼?不願意?」
皇後娘娘看著安慶公主,遲疑著問道。
「孩兒不敢。」
安慶公主急忙搖著頭,躬身說道。
皇後娘娘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向外走去。
「恭送母後。」
安慶公主躬身送別,可是卻一臉苦澀,心急如焚。
如果翰林日報真的被禁了,自己從此看不到事小,為胡非招惹麻煩事大,心中不由得對胡非產生了一絲歉意。
殿外走廊。
皇後娘娘一邊走著,一邊看了看被自己收走的詩貼和翰林日報,一邊微微皺著眉頭。
「傳臨安公主和駙馬李祺進宮覲見。」
遲疑了片刻之後,皇後娘娘轉頭對身後隨從低聲說了一句。
隨行之人急忙躬身答應了一聲,立刻傳旨去了韓國公府
燕王府。
胡非剛一下車,就看到了早早等候在府門口的王府管家葛揚。
「見過胡公子!」
看到胡非到來,葛揚急忙快步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胡非隨意的點了點頭,沒有搭話。
現在他沒有心思理會任何人,何況只是王府一個管家,要不是擔心得罪朱棣,今天他連燕王府都不想來。
「公子里面請,王爺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
葛揚退到了一邊,恭敬的說道。
胡非一邊苦著臉,一邊邁步走進了王府之中。
上次來的時候他還對燕王府的風景意猶未盡,可是今日卻無半點心情。
很快,胡非就跟著葛揚來到了王府正廳。
听到腳步聲,燕王朱棣快步迎了出來,滿面春風。
「賢弟,你可算來了啊,本王還以為你有事纏身顧不上呢,怎麼樣,沒耽誤你的事吧?」
朱棣一邊拱著手說著,一邊打量了一眼胡非。
胡非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朱棣,莫名的覺得朱棣似乎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一樣。
「見過四哥。」
胡非隨意還了一禮,有氣無力的說道。
「賢弟入座吧,酒菜就已備好。」
朱棣皺了皺眉,多看了胡非一眼,接著邀請胡非坐下,並吩咐葛揚上酒菜。
胡非也懶得客氣,直接坐了下來,拿起了剛上桌的酒,倒了一杯,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賢弟,你這是有心事啊?」
朱棣觀察著胡非,笑了笑問道。
「很明顯嗎?」
胡非看了看朱棣,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
「不能再明顯了。」
朱棣笑著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
「四哥今天找我來所為何事?」
胡非撇了撇嘴,露出了一絲苦笑,緩緩問道。
「怎麼?沒有事就不能請你來?看你最近似乎有點忙,好久沒來我這里了,既然你沒時間來看望四哥我,那我就只能主動請你來了。」
朱棣看著胡非,佯裝不滿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最近的確有些忙,怠慢了四哥,還請四哥見諒。」
胡非拱了拱手,緩緩說道。
「說吧,到底因為何事如此煩心?看看四哥我能不能為你解解心寬。」
朱棣哈哈一笑,緩緩問道。
「一點私事而已,不勞四哥費心。」
胡非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這種事怎麼說,總不能告訴朱棣,我看上了你妹子吧?安慶公主可是朱棣的親妹妹!
「听說最近你經常出入東宮和韓國公府,難道是太子和韓國公為難你了?」
朱棣遲疑了一下,突然認真的問道,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胡非。
听了朱棣的話,胡非心里一緊,頓時明白了過來,朱棣這是在擔心他跟朱標走的太近啊。
「我要是說了,四哥得保證不動手。」
胡非想了想,看著朱棣,也認真了起來。
既然朱棣是想試探他,那他就不如直接告訴朱棣,也省的朱棣起疑。
「好,你但說無妨。」
朱棣愣了一下,緊接著笑著說道。
「實不相瞞,昨日在韓國公府中,小弟看到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一見傾心,始終無法釋懷,吃飯也想,睡覺也想,幾乎一刻不停。」
胡非看著朱棣,嘆了口氣,一臉認真的說道。
听了胡非的話,朱棣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心中的戒心也不由得放下。
「原來賢弟是動了春心啊?」
「哈哈,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且說說,這個姑娘是誰家的?你要是真心喜歡,四哥親自為你保媒,幫你娶進丞相府的大門!」
朱棣忍俊不禁,邊笑邊說道,不過說完就遲疑了一下,皺著眉頭打量了一眼胡非,再一次開口︰
「不會是婢女丫鬟吧?」
胡非搖了搖頭,咳嗽了一聲,看著朱棣,緩緩開了口。
「是你妹」
听了胡非的回答,朱棣瞬間愣在了原地,神情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