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正廳之中。
胡非與燕王朱棣相對而坐,可是當朱棣听聞胡非相中的姑娘是自己的妹妹時,不由得變了臉色。
「四哥?」
「你說好不動手的啊。」
胡非看朱棣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一邊提醒著,一邊挪了挪椅子,打算在朱棣的瞬間溜走。
「你說的,是本王的哪個妹妹?!」
朱棣看著胡非,沉聲問道,連稱呼都變了,剛才還自稱四哥,現在卻成了本王。
「安慶公主」
胡非一邊做出了溜之大吉的姿勢,一邊遲疑著說出了口。
逃跑的技術,他已經跟著蕭安練得爐火純青,一旦風向不對,他便立刻掉頭就跑。
听到胡非的回答,朱棣愣了一下,明顯松了口氣。
「本王以為」
朱棣長吁了一口氣,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听了朱棣說了一半的話,再看朱棣尷尬的神情,胡非瞬間明白了過來,一陣無語。
「四哥,你真是腦回路清奇啊!」
「把小弟想成什麼人了」
胡非看著朱棣,露出了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搖著頭說道。
「咳咳,說什麼呢?本王想什麼了?什麼也沒想!」
「再說,腦回路什麼東西?」
朱棣咳嗽了兩聲,話鋒一轉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想法奇特,獨樹一幟的意思。」
胡非猶豫了一下,笑著解釋道。
對于朱棣剛才的猜想,他實在不敢恭維,原本他以為朱棣是因為自己大逆不道,居然敢喜歡公主,可是現在才知道,朱棣以為自己看上了李祺的妻子,臨安公主。
「你見過嫦姝?」
朱棣看著胡非,認真的問道。
「昨日去韓國公府上作客,有幸與安慶公主見過一面。」
胡非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只見過一面?你就如此魂牽夢繞?」
朱棣皺了皺眉頭,懷疑著問道。
「安慶公主驚為天人,一面足矣。」
胡非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你確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真的喜歡?」
朱棣看著胡非,繼續追問道。
「真的,在四哥面前,不敢有半句虛言!」
胡非拍了拍胸脯,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如果你是真心喜歡,那四哥到時候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朱棣觀察了胡非半天,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真的?!」
胡非一听,忍不住大喜,急忙追問。
「這還有假?!」
「想來嫦姝也已到了待嫁的年紀,與其讓父皇為她賜婚,嫁給他人,不如就入了丞相府的大門,至少我可以監督你,如果你敢對她不好,我決不輕饒!」
朱棣看著胡非,認真的說道,說到最後面露威嚴,警告了胡非一句。
「四哥放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胡非點著頭,欣喜的說道。
「只是不知嫦姝對你印象如何,你昨晚在席間沒亂說話吧,你這沒有規矩,心直口快的性子,別給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朱棣打量了一眼胡非,擔心的問道。
「這個四哥可以放心,公主也相中了我!」
胡非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你這是自信還是自大?瞧你這架勢,好像全京師的女子都會看上你一樣!」
朱棣白了胡非一眼,打趣著說道。
「真的,我與安慶公主心有靈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一眼,便已私定終身」
「好了好了!越說越沒邊了,越說越來勁。」
看著胡非滔滔不絕的樣子,朱棣急忙擺著手制止,一陣搖頭。
胡非笑了笑,不再解釋,心中雀躍。
「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現在嫦姝的心意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父皇和母後那邊,如果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恐怕不但沒那麼容易答應,還會遷怒于你。」
朱棣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就煩請四哥到時候從中斡旋了,事成之後,小弟絕對不會虧待了四哥。」
胡非笑了笑,拱著手感激的說道。
「我是為了妹妹的終身大事著想,你以為是看中了你的謝禮嗎?」
朱棣瞪了胡非一眼,不滿的說道。
可是他的眼楮里卻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深意。
「四哥大氣,四哥仁義。」
胡非點了點頭,憨笑著說道。
朱棣擺了擺手,招呼胡非開始吃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胡非才起身告別了朱棣,回了洪賓樓
皇宮。
坤寧宮。
正殿之中,馬皇後坐在坐塌之上,一臉威嚴,看著結伴緩緩從殿外走進來的臨安公主和駙馬李祺。
「參見皇後娘娘。」
臨安公主和李祺走到近前,躬身行禮,齊聲說道。
「平身吧。」
馬皇後抬了抬手,緩緩說道。
臨安公主和李祺謝禮之後,緩緩站起了身。
「嫦姝最近總往韓國公府上跑,沒少給你倆添麻煩吧?」
馬皇後看著臨安公主,緩緩問道,臉上終于露出了些許笑意。
「回皇後娘娘,怎麼會呢,嫦姝懂事的很,她能經常去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嫌麻煩呢?」
臨安公主笑了笑,急忙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本宮這里有一張詩帖,你們見多識廣,幫本宮看看,知不知道這首詩的出處。」
馬皇後笑了笑,緊接著話鋒一轉,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旁邊的宮女將一張卷起來的詩貼送到了臨安公主和李祺的面前。
「是。」
臨安公主一邊行禮,一邊答應了一聲,然後從宮女的手中接過了詩帖,緩緩展開,可是緊接著卻不由得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
這副詩貼正是胡非昨日在韓國公府所作的那首詩!
站在一旁的李祺也看到了詩貼上的內容,不由得心里一緊,偷瞄了馬皇後一眼,急忙低下了頭。
「怎麼樣?看得出嗎?」
馬皇後看到了二人的臉色,當下就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追問了一句。
隨著馬皇後的話音落下,臨安公主和李祺幾乎同時跪在了地上。
「皇後娘娘息怒,兒臣知道錯了。」
跪在地上的臨安公主和李祺同時低下了頭,膽戰心驚的說道。
他們二人都知道,安慶公主見過胡非,並且喜歡胡非的事,皇後娘娘已經知道了。
「本宮只是讓你們看看這首詩的出處,何錯之有?」
馬皇後看著慌亂的二人,笑著問道。
「回皇後娘娘,這首詩是胡非昨日在府中所作,當時當時嫦姝也在,是胡非以嫦姝為題所作的一首詩。」
臨安公主急忙答道。
「難怪本宮覺得這字跡有些熟悉,原來真的是他。」
馬皇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她之所以覺得這字跡熟悉,是因為在朱元璋那里見過胡非的字帖,由于胡非的字跡十分與眾不同,所以印象比較深,只不過一時沒有想起來。
但是那份翰林日報她卻認識,知道是出自胡非的翰林軒,所以猜測那首詩一定也與胡非有關。
而臨安公主和李祺依舊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以為皇後招他們進宮是來興師問罪的。
「那這麼說,讓嫦姝動心的人,是胡非了?」
馬皇後遲疑了一下,看著臨安公主,遲疑著問道。
當她看到安慶公主當時坐在詩貼和翰林日報前失神的樣子,當時就已經明白女兒是動情了,所以才拿走了詩帖和翰林日報,打算查出那個讓女兒動心的人到底是誰。
「是。」
臨安公主低著頭,低聲答了一句,額頭上已經見了汗。
他們早就知道,一旦陛下和皇後知道了,一定不好應對,可是沒想到沒等他們想出應對之法,皇後便已經知道,而且直接將他們招進了坤寧宮。
「胡非與嫦姝的相見,不是你們刻意為之的吧?」
馬皇後打量著臨安公主和李祺,緩緩問道,聲音中多了一絲威嚴。
听了馬皇後的這句話,跪在地上的臨安公主和李祺同時心里一緊,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