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為師不尊

國子監。

課堂之中。

看著胡非徑直向滕子騫走去,蔡元吉就忍不住暗叫了一聲不好,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一滴汗水。

誰都知道,滕子騫一直就跟胡非不對付,二人經常發生沖突。

想到這一點之後,蔡元吉遲疑了一下,急忙看了一眼身旁的薛儒,不停地使著眼色。

可是薛儒是個聰明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蔡元吉打著什麼主意,急忙別過了頭,避開了蔡元吉的目光。

另一邊,胡非已經走到了滕子騫的面前。

「見了老師,怎麼不行禮問安啊?」

胡非看著滕子騫,緩緩問道,臉上帶著一絲熱情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行禮了,也問安了啊…」

滕子騫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

「哦?是嗎?」

「不好意思,可是我沒听到啊。」

胡非佯裝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道。

可是話說完了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勾勾的看著滕子騫。

「你是故意的吧?!」

滕子騫瞪著胡非,咬了咬牙說道。

看到這一幕,蔡元吉急忙快步走了上來,他知道,自己再不上來,場面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騰公子,既然老師沒听到,還不趕緊再說一遍。」

蔡元吉一邊陪著笑臉,一邊沖滕子騫使著眼色。

「先生好!」

滕子騫看了一眼蔡元吉,咬了咬牙,扯著嗓子重新喊了一遍。

他知道,平日里蔡元吉或許還會因為他是吏部尚書之子照顧他一下,可是在胡非面前,這里的所有人都得靠邊站,因為胡非最大!

「光問好,不行禮?」

「蔡主事,你教的好學生啊,改日我一定在陛下的面前為你美言幾句。」

胡非皺了皺眉頭,瞟了一眼蔡元吉,搖著頭說道。

蔡元吉一听,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轉頭再次看向了滕子騫。

「滕公子,見了老師,怎可如此無禮?!再來!」

蔡元吉一邊使著眼色,一邊裝出了一副生氣的樣子,大聲說道。

「你就是故意的?!」

「別以為你當了老師就可以輕易對我指手畫腳!」

可是蔡元吉的話音剛落,滕子騫已經直接暴跳如雷,一手指著胡非,咬牙切齒的說道。

「放肆!居然敢如此頂撞為師?!」

「尊師重道,自古以來的道理!你爹沒教你嗎?!」

「既然這樣,為師今天就教你第一課!你們也都看著!」

「春蝶,戒尺拿來!」

听了滕子騫的話,胡非立刻板起了臉,義正詞嚴的說道。

听到胡非的話,蔡元吉一下子慌了神,苦著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方是丞相之子,未來駙馬,一方是吏部尚書之子,無論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說話間,春蝶已經拿著戒尺走到了近前,遞到了胡非的手中。

「把手伸出來!」

胡非看著滕子騫,一臉威嚴的說道。

滕子騫咬著牙,臉色憋成了通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滕公子,好漢不吃眼前虧,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就認了吧。」

蔡元吉見狀,急忙湊到了滕子騫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

「如果你不願意,從今往後我的課你都出去。沒有禮教的學生,我這兒不收!」

「還有,回去之後告訴你爹,明日到國子監中見我,我得問問他,平日里是怎麼教導你的!」

胡非冷哼了一聲,不再停留,轉身向講台上走去。

听了胡非的話,蔡元吉和薛儒一臉愕然,沒想到連吏部尚書也牽扯了進來。

「等等!」

滕子騫也忍不住開了口,大聲說道。

雖然他心中有一百個不願意,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父親知道這件事,否則丟了父親的顏面是小,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听到滕子騫的話音,胡非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了身,然後便看到滕子騫已經老老實實的伸出了雙手,脖子都氣紅了。

胡非心中忍俊不禁,重新走到了滕子騫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戒尺。

「九安候,輕一點哈。」

蔡元吉苦著臉看著胡非,輕聲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絲哀求。

胡非點了點頭,揚起了手中的戒尺,狠狠地抽在了滕子騫的手上!

「啊!」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滕子騫忍不住慘叫了一聲,不停的晃動著雙手,滿臉痛苦之色。

誰都听得出來,這一戒尺打得,完全就是在泄私憤。

可是滕子騫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狠狠地瞪著胡非,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還敢出言不遜,胡非一定趁機變本加厲。

「記住今日的教訓,下不為例!」

胡非看了滕子騫一眼,一臉嚴肅的說道,可是看著滕子騫委屈巴巴的樣子,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怎麼教課他還沒有總結出來,不過這開心倒是有了。

有了滕子騫,他突然覺得接下來的執教生涯多了很多樂趣。

看著胡非得逞之後,蔡元吉終于松了口氣。

可是還沒等他徹底放下心來,胡非已經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徐輝祖。

看到胡非嘴角閃過的那抹異樣的笑容,蔡元吉欲哭無淚,急忙湊了上去。

「九安候饒命,今日就這麼算了,好不好?」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蔡元吉看著胡非,哀求著說道,看起來有些欲哭無淚。

吏部尚書他還能應付一下,可是今日要是眼看著徐輝祖被打,那魏國公一定不會放過他。

「好吧,听你的。」

胡非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蔡元吉,笑著說了一句,接著隨手將戒尺丟給了蔡元吉,重新回到了講台上。

蔡元吉終于長吁了一口氣,回到了胡非身旁。

可是緊接著,胡非就以第一次見面為由,讓所有人自由活動,然後直接坐在椅子上喝起了茶。

看到這一幕,蔡元吉只能搖頭苦笑,可是跟沒事兒打人比起來,讓學生自由活動確實安全了許多。

隨即,蔡元吉也沒有多說什麼,以有事為由,帶著薛儒離開了課堂。

胡非看著一哄而散的學子們,滿意的閉上了雙眼,讓春蝶為自己捏起了肩,消磨著時間。

帶著丫鬟上課他是頭一個,帶著丫鬟授課,恐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接下來的幾日,胡非每日在大都督府和國子監兩地來回跑,不過都是做做樣子,毫無建樹。

自從第一日有了自由活動這一課之後,胡非除了偶爾在課上講述一些為臣之道,愛民之道外,幾乎都是自由活動,而他卻直接就在課堂上呼呼大睡,旁若無人。

此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師城,引得人們議論紛紛,不過那些學子們卻一改曾經的不服氣,談起這位新老師,無不豎起大拇指大肆稱贊

皇宮。

養心殿。

朱元璋站在樂高積木前,聚精會神的打量著,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自從將這副京師全貌模型復原之後,只要一有空,他就會觀摩一番,對于這件模型是越來越喜歡了,尤其還是他自己親手復原的,感覺更是不一樣。

龐玉海站在一旁,看著滿臉得意的朱元璋,心里有苦叫不出,曾經自己嘔心瀝血趴在模型前面的情形至今都歷歷在目。

「龐玉海,胡非已經到國子監當值了吧?怎麼樣?表現如何啊?」

正在這時,朱元璋突然想到了自己下旨讓胡非到國子監當值的事,于是忍不住緩緩問道。

可是听到朱元璋的問話,龐玉海卻是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露出了一臉苦相。

半天沒听到龐玉海的回答,朱元璋忍不住扭頭看向了龐玉海,皺了皺眉頭。

「你在想什麼呢?沒听到朕在問你話嗎?」

朱元璋看著龐玉海,皺著眉頭,不滿的問道。

可是龐玉海卻支支吾吾的,一臉苦相,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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