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養心殿。
看到胡非的神情,朱元璋眯了眯眼楮,臉上的怒意越加的明顯。
「你還不肯承認?!」
「檢校指揮使韓江已經親口承認,就是你抓了毛襄!」
朱元璋瞪著胡非,沉聲說道。
「陛下,微臣絕對冤枉!」
「他是檢校指揮使,毛襄是檢校校尉,他們肯定穿一條褲子啊,總不能找不到人全都往我頭上扣吧?」
胡非搖著頭,看著朱元璋,認真的說道。
「九安候!」
「我早就收到消息,毛襄在失蹤之前,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就是洪賓樓!」
听了胡非的話,韓江也終于抬起了頭,大聲反駁道。
「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人是被我抓得?!」
胡非冷哼了一聲,沖著韓江伸出了一只手,沉聲說道。
听了胡非的話,韓江愣了一下,一時語塞。
「你看,陛下,他那是信口雌黃,沒有證據,怎麼證明人是我抓的?這是污蔑!」
「陛下明察秋毫,還請陛下為微臣做主!」
胡非白了韓江一眼,委屈的沖著朱元璋拱了拱手說道。
「信口雌黃的人是你!朕剛才已經說了,除了韓江,還有人揭發你,毛襄失蹤,與你有直接關系!」
「如果你再不承認,朕決不輕饒!」
朱元璋瞪著胡非,厲聲喝道。
「陛下這是要屈打成招啊?」
「那不如陛下將這個揭發之人叫來,我跟他當面對質如何?」
胡非心中一驚,緊接著苦笑了一下,緩緩問道。
可是听了胡非的話,朱元璋卻變了變臉色,一時語塞。
看到朱元璋的神情,胡非眯了眯眼楮。
「看來,這個揭發之人並不方便露面,不會是擔心微臣報復吧?」
胡非笑了笑,緩緩說道。
「胡非,現在不是胡攪蠻纏的時候,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是你擅自捉拿檢校中人的事已成定局,你賴不掉!」
「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毛襄到底是不是你抓得?!」
朱元璋眯著雙眼,緊盯著胡非,一字一句的問道。
「是。」
听完朱元璋的話,胡非突然直截了當的答道,想都沒想一下。
可是听了他的回答,朱元璋卻忍不住愣了一下,眉宇之間閃過了一絲意外。
「剛才你還不願意承認,現在怎麼又承認得這麼快?!」
朱元璋盯著胡非,沉聲問道。
「既然陛下說我抓了,那我便是抓了,無論有沒有證據,微臣都得認不是?」
胡非笑了笑,緩緩答道。
皇帝說一個人有罪,那便是有罪,不需要講任何道理。
況且,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剛才的插科打諢,只是想搞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敗露的。
但是現在看來,朱元璋是不會說的。
「既然認了,那毛襄現在何處?!」
朱元璋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
「殺了。」
胡非笑了笑,隨口答道。
听了胡非的回答,朱元璋再次愣神,忍不住睜大了雙眼。
「毛襄乃檢校校尉,即便有錯,也輪不到你來動手!你居然將他殺了?!」
韓江也抬起了頭,驚訝的看著胡非,不滿的說道。
「是你自己沒有管教好自己的手下,既然如此,我就只能代勞了。」
胡非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看著韓江,冷冷的說道。
「殺了?!為何?!」
「你可知擅自斬殺檢校中人為何罪?!而且還是一個校尉!」
這時,朱元璋也沉著臉,冷冷的問道。
「因為他該死!」
「他不但想謀害家父,還對陛下不忠,意圖擾亂朝綱,死有余辜!」
胡非咬了咬牙,認真的說道。
「怎麼回事?!」
听了胡非的話,朱元璋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
「元宵將近之時,微臣發現宮中有人形跡可疑,可是事情未明,不敢驚擾陛下。」
「所以,微臣便將事情告訴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立即將此人抓獲,發現此人與檢校校尉毛襄暗中勾結!意圖謀害家父,鏟除胡家!」
「微臣知道之後,就派人將毛襄秘密捉拿,可是毛襄卻一口咬定,此事幕後主使竟是他!」
「他不說還好,可他既然說了,微臣就只能不經請示陛下,直接殺了他!」
胡非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依舊跪在地上的韓江,沉聲說道。
「為什麼?!」
朱元璋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如果連檢校校尉都參與了黨爭,朝局必亂!所以這件事絕不能聲張!」
「不過現在我倒想問問韓指揮使,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胡非一邊解釋著,一邊盯著韓江,沉聲問道。
「陛下,微臣冤枉!胡相位高權重,舉足輕重,微臣怎敢加害于他!」
韓江一听,急忙抬起了頭,焦急的看著朱元璋解釋道。
「你說的與毛襄勾結之人,是誰?」
朱元璋看著胡非,沉聲問道。
「西華門內使,雲奇!」
胡非不假思索的答道。
「剛才你說太子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朱元璋盯著胡非,再問。
「絕無半句虛言,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從雲奇的口中知道了這一切,恐怕現在家父早就被以謀反之名殺了,臣也不會站在這里。」
胡非點著頭,沉聲說道。
「來人!宣太子盡快前來覲見!」
朱元璋遲疑了一下,抬頭看向了殿外,沉聲說了一句。
听到朱元璋的話,殿外立刻有人答應了一聲,迅速前往東宮。
龐玉海去檢校衛所提人,還未返回。
胡非不再說話,而是直勾勾的盯著跪在地上的韓江,眼神中滿是怨恨。
朱元璋看了看胡非,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下,重新坐在了坐榻之上,面色凝重
東宮。
正殿之中。
朱標背負著雙手,正在殿內緩緩踱著步子。
正在這時,肖琦快步走進了大殿。
「啟稟太子殿下,陛下派人來了。」
「另外剛剛收到消息,陛下知道了毛襄失蹤一事,韓江供出毛襄與雲奇勾結之事,胡非也承認已經將毛襄斬殺!」
肖琦走到近前,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
朱標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一下,向肖琦示意了一下。
「進來吧!」
肖琦點頭會意,沖著殿外大聲說道。
隨著話音落下,一名小太監快步走入,恭敬地沖著朱標行了一禮。
「參見太子殿下。」
「陛下口諭,召太子殿下到養心殿覲見,不得有誤。」
小太監一邊行禮,一邊恭敬地說道。
「知道所為何事嗎?」
朱標點了點頭,假裝好奇的隨口問了一句。
「奴才不知。」
小太監急忙搖頭答道。
「走吧。」
朱標點了點頭,邁步向殿外走去。
肖琦和小太監急忙跟上
燕王府。
正廳之中。
「啟稟殿下,宮中已經傳來消息,胡非已經進了養心殿,數十親衛鎮守于殿內外,戒備森嚴,另外,太子殿下也已收到傳召,正在趕往養心殿。」
管家葛楊快步走入正廳,恭敬地說道。
正在飲茶的朱棣听到葛楊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連太子都去了?看樣子事情不小!」
「相府有何動靜?」
朱棣遲疑了一下,緩緩問道。
「毫無波瀾,胡相似乎並不擔心九安侯有事。」
葛楊緩緩答道。
「再探!」
朱棣頓了一下,沉聲說道。
「是!」
葛楊答應了一聲,立刻退下。
朱棣坐在椅子上,晃動著杯中的茶水,一臉若有所思,猜測著毛襄失蹤一事到底與胡非之間有什麼關系
坤寧宮。
大殿之中,馬皇後和安慶公主依偎而坐。
安慶公主的臉上始終帶著滿臉擔憂,坐立難安。
一旁的馬皇後雖然同樣面色凝重,不過比自己的女兒沉穩很多,雖然心中同樣擔憂,不過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
「母後,非哥真的不會有事?」
安慶公主看著自己的母後,遲疑著問道,眼神之中滿是緊張。
「放心吧,即便他犯了錯,你父皇應該也不會立即責罰于他,畢竟他爹位居宰相之位,你父皇總歸會先知會一聲的。」
馬皇後點著頭,緩緩安慰道,不過其實她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正在這時,腳步聲傳來,馮紹快步走進了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