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不僅李瑛,那丫鬟也嚇得腿一軟,朝顧淵跪了下去。
「表公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有錯,奴婢不該頂撞江姑娘,求表公子息怒。」
說著,她磕下頭去認錯。
江善善撇嘴,她自然看的出來這丫鬟分明就是看人下菜,若是顧淵今兒個不在,恐怕只會說的更過分。
也就顧淵在這兒,眼見著主子又護不住她了,這才認錯服軟。
李瑛見此,也跟著道︰「表哥你看,她已經知道錯了,相信江姑娘也不是這般小氣的人。」
江善善揚眉,有些好笑,「你不會以為一個丫鬟,隨意羞辱我一番,再認個錯,我就要原諒她吧?」
「江姑娘,我的丫鬟也是為了護我,一時心直口快……」
「是麼!那意思是,這些話是你這個主子默許的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江善善掃了眼那個丫鬟,慢悠悠地晃了晃腿,「我是顧淵的未婚妻,你們羞辱我,就是在羞辱他,羞辱靖國公府。
你不會以為,方才那番話,能夠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吧?」
李瑛抿唇,氣惱地刮了她一眼。
江善善見此,不屑道︰「誰給你的臉,我嗎?還是顧淵?」
李瑛被她一番話氣得臉色漲紅,只得朝顧淵看去,神色變得委屈︰「表哥,我真的沒有……」
哪知顧淵卻並未看她,只淡淡地睨了眼阿武,阿武心領神會,上前幾步。
「沖撞主子該罰,小的是男子不好動手,煩請桃紅姑娘代勞一二。」
正在嗑瓜子兒的桃紅一愣,默默地藏了把在兜里,隨後從後頭站出來。
李瑛見此,忽地臉色一白。
讓江善善的丫頭打她的丫頭,他當真如此不顧她的顏面麼?
隨著一道清脆之聲響起,李瑛立即看去,只見那個叫桃紅的丫頭像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般打她的丫頭。
直將人打得一懵。
而江善善一臉看好戲地瞧著,身邊是慣著她的顧淵。
她覺得這一幕太過刺眼,捂住嘴,下一刻,便推開其他人跑了出去。
不知道的,當真以為是受了多大委屈。
江善善冷哼。
明明是她被找茬兒來著。
不過,看在結果還算不錯的份兒上,她便大人有大量,不再繼續追究了。
「可滿意了?」顧淵詢問。
江善善睨了眼被打倒在地不省人事的丫鬟,微微頷首,「我要是不滿意,難不成你還能將人殺了?」
顧淵揚眉,「也不是不可。」
「哼!可以是可以,不過回頭我的名聲就該臭了,比如什麼因妒迫害你青梅竹馬的表妹,連她的丫鬟都不放過。」
不用猜都知道接下來是什麼。
她其實倒也不那麼在意名聲,反正江家當初抹黑她的也不少,更何況,她本就不是什麼好鳥。
不過,跟李瑛扯上,就是莫名的不爽。
顧淵輕笑,江善善見此又翻了個白眼。
他沒有說,她生氣的模樣著實可愛。
從金樓離開,江善善也算滿載而歸,心情很是不錯。
而與她相反的李瑛則是一臉愁苦地回了國公府,當日便將自個兒關在房里,怎麼也不肯出來。
得知此事的李氏並未多管,只命人準備好一日三餐送進去,只要人不死就成。
前來請安的周氏听到這樣的吩咐,不禁有些同情。
「母親,要不還是兒媳去瞧瞧?到底是您娘家佷女,若真有個好歹,豈不是要怪罪您。」
李氏低頭呷了口茶水,神色淡淡︰「不必,你越是管她,她便越是來勁兒。」
周氏嘆了口氣,「可總不能讓她這麼繼續鬧下去,否則對三人都不好。」
「那這些日子你便多開導開導吧!我那位堂兄膝下只這麼一個閨女,平日里慣的沒個規矩。」
「是……」
周氏應下。
見著徐媽媽進來,周氏也極有眼色地起身退下。
待她離去,李氏這才道︰「事情辦的如何?」
徐媽媽搖頭,「擅長制毒的大夫本就不多,更何況還是通曉西域奇毒,本朝也只有兩位,一位十幾年前便已病故,一位數年前已告老還鄉。」
「告老還鄉的那個可有查到去處?」
「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還要再等些日子。」說著,徐媽媽道︰「夫人,恕奴婢直言,關乎西域奇毒的事,若繼續深查,恐怕會傳到那位耳里。」
李氏聞言,眸底微暗。
片刻後,她道︰「繼續查,記得隱秘些。」
徐媽媽見此,只好應下。
沒過幾日,江善善好容易甩掉粘著她的顧淵,與桃紅出現在城外的一處小村子里。
馬車里帶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卸下,為這個不大的村子提供了不少需求。
魏澤和沈旬看著,不禁有些羞愧。
他們身為男子,又這般年紀,竟然還要靠一個小姑娘接濟,實在說不過去。
其他東西各自分出去後,魏澤將最後的藥材搬進屋中,對著兩人道︰「往後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萬一被有心人盯上,與你們無益。」
「怕什麼,皇帝老兒現下正為他的寶貝兒子頭疼呢!哪里有空子管這些小事。」
「江家二爺的判決書不是已經下來了,六王爺還能有什麼事兒?」
江善善見他問起,將這幾日听來的事兒說了遍。
「後宅的事兒,听說都鬧到了宮里,听說那秦側妃險些受傷,不過倒也因禍得福,查出了身孕。」
沈旬眯起眸子,「身孕?那位側妃有喜了?」
「是啊!還挺快的,這叫做入門喜?」江善善道︰「總之,皇帝挺高興的。」
不僅高興,還特意為此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秦蒻,令得如今六王府誰都巴著奉承。
至于江媛這位正妃,不僅被皇帝和貴妃訓斥了頓,還惹了蕭玄禎不喜。
然而沈旬考慮的卻不是這些,他思索了會兒,道︰「姑娘,此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江善善頓了頓,「你是說……」
「六王爺本就得聖心,朝臣多是看好,若再誕下長子,恐怕于我們後頭的事不利。」
要知道,一個年老的昏君總比一個年輕擁有壯志的帝王要好對付。
倘若皇帝這兩年就將皇位傳給六王爺,那他們就更難扳倒朝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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