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善听著他的話沉思著,這確實是個問題,盡管知曉六王爺是個不錯的,至少對朝臣來說儲君是夠了。
但,他們注定是敵人!
哪怕現下再平靜,也免不了日後的刀劍相向。
沈旬知曉自己的話被听進去了,也欣慰江善善是個看的明白的人。
倒是魏澤,到底是個武夫,直來直去的,對此有些不適應。
「一個孩子,如此利用不會太過了吧?」
「過?」沈旬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婦人之仁最是要不得!」
說著,他肺中一疼,引得他咳了幾聲,這下魏澤也不管什麼其他的了,忙地安撫著。
「我就說說,你看你,急個什麼?」
沈旬瞪了他一眼,遂朝江善善道︰「姑娘,切記不可心軟!」
「我省得,旬叔且放心。」江善善應道。
誰心軟,她都不會心軟這點她還是有數的。
听著她的回答,沈旬點點頭。
不久後,江善善和桃紅離開回了府里,而靖國公府送來了消息。
不是別人,正是李氏。
雖未找到擅長西域奇毒的大夫,但已經有了眉目。
江善善也稍稍安心了些。
另一邊,顧淵坐在七王府內,蕭玄邑看著他將自己用過的那幾本藥譜都放在手邊,不禁有些好奇。
「你要這些做什麼,難不成也想鑽研西域的毒物?」
「有人需要罷了。」
「哦?江姑娘?」
見著顧淵默認了,蕭玄邑也不奇怪,要說誰還能勞煩他們顧三公子親自行動,那江善善絕對要算一個。
「她要這個做什麼,這書里記載了不少西域奇毒,制作以及解藥方子都有。」
顧淵搖搖頭,他並未詢問,只知道她要,他便找了。
蕭玄邑見此一噎,冷淡的目光掠過,不知怎麼的,有些想將他丟出去。
「殿下的身子如何,近日可有好好吃藥?」顧淵翻完手中的書詢問。
听他提及此事,蕭玄邑神色更為淡漠了,他垂眸看著自己握著杯子的手。
沒有一絲血色,清瘦而蒼白。
「還能如何,每日靠藥吊著,即便太醫每月復診,也還是一樣的結果。」
顧淵眸子微深,遂道︰「殿下辛苦。」
「嗤……為了這條命,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兩人的影子在燭火下微微搖晃,許久,才見一人起身離去。
翌日,記載著西域奇毒的書便已經到了江善善手中,她打開翻看了眼,雙眼微亮。
「這兩本書應該很珍貴吧?」她詢問道。
顧淵想了想,算是吧!
當初為了弄到這書,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江善善看了會兒,發現書中記載的毒並沒有與沈旬一樣的,唯一有些相似的還是那個叫做菱花毒的。
這是種朝廷大內慣用的東西,尤其是審訊犯人會用上。
不會立即死去,但只要沾上便無藥可解,隨著日子越來越深入肺腑,直至被腐蝕干淨。
光是听著就殘忍。
至于沈旬所中之毒是不是這個,還有待考證。
但令她失望的是,這毒竟然沒有解藥,至于配方也是個殘缺的。
接下來幾日,江善善為了研究這個,浪費了不少兔子。
不過也讓她弄清楚了沈旬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堆滿藥材等物的房中,江善善放下手中虛弱的兔子,拍了拍道︰「此毒以菱花毒為基礎,又添加了幾味藥,比菱花毒更快更凶猛,但毒性卻沒菱花毒強烈。」
桃紅睜大眼楮,「那,那旬叔還有救嗎?既然都能找出所中之毒,那一定能研制出解藥。」
然而江善善的話卻是讓她失望了。
「除非有當初的藥方,不然很難配制出來相等的劑量。」
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隨著江善善話音落下,桃紅也泄氣般地癱倒在桌上。
這幾日來跟著江善善沒日沒夜地忙活,著實給她累的不輕。
「不過,也不是全無希望。」江善善想到李氏派人送來的話。
倘若能找到當初參與制毒的人呢?
從府中出來,她打算去一趟國公府再問問大夫的事,只是剛走到一半,就被六王府的人攔下了。
一詢問才知是秦側妃請她過去,江善善眸子微轉,也不知在想什麼,竟是答應了。
桃紅不大贊同地皺起眉頭,「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是秦側妃的人,你就這麼跟他們走,不怕出什麼事兒嗎?」
「怕什麼,便是真有人做了個局又如何。」
「你……」桃紅氣急敗壞,壓低了聲音,「那可是六王府,你別亂來啊!」
江善善推開她差點懟到跟前的臉,淡淡道︰「你怎知這不是我想要的?」
桃紅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瞪大了雙眼。
她窩到馬車的角落,只覺得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不久,兩人到了六王府,隨行的管事和護衛朝他們行了一禮,便將她們交給了一個媽媽領著去了後院。
江善善看著在前頭領路的媽媽,問道︰「秦側妃身子還好吧?」
媽媽聞言,回頭躬身道︰「勞姑娘掛念,我們側妃還好。」
「哦?那王妃呢?」
媽媽頓了頓,笑道︰「王妃也還好。」
說著,她轉過身繼續帶路。
江善善跟著走到一處花園子里,遠遠看去,一道秀麗的身影正端坐在涼亭中。
似乎在喂著池子里的魚,雲鬢堆疊的頭上,步搖輕晃,襯得其更為婉約動人。
待走近了,里頭的人也發現了她們,秦蒻朝江善善微微一笑,「江姑娘,別來無恙。」
江善善揚眉,難道是她猜錯了,真是秦蒻找她?
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她行了一禮道︰「秦側妃安好,不知今日尋我過來是為何事?」
此時,秦蒻睨了眼身邊隨侍的人,只見一個大丫鬟模樣的人揮揮手,其他人便都退了下去。
江善善也在秦蒻的示意下坐到一旁。
「江姑娘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想自己被利用吧?」
「此言何意?」
「江姑娘覺得,今日請你來的是何人?」
「不是側妃你嗎?」
「是我也不是我。」秦蒻柔柔一笑,「請你過來的不是我,但將你帶過來的卻是我。」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江善善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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