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善善有些奇怪,不曉得他為何突然這麼問。
不過仔細看了看,江譽雖說長得屬于清俊那一類,但說有多雋秀多好看卻是算不上。
能生出他們這樣的姐弟,也能說林芝蘭的容貌佔了很大一部分。
「咱們像娘親,若像他們江家人,不就太膈應了麼!」
「是啊!阿姐也這麼覺得。」江明軒看著她笑道。
江善善揚眉,卻是未再多問。
她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她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從府里離開時,接應她的人也已經等候多時,除了陳七,還有蕭玄邑派來的人。
連靖國公府都瞞了下來,一行五人輕裝上陣,等出了城就換成了馬。
幾人的行蹤並不張揚,該做的隱藏也都做了。
在傍晚時分,幾人來到一處山莊留宿,陳七認出了這是自家主子留下的,微微看了眼江善善。
漫天的紅葉,像是要將山莊染紅一般,幾人踩在地上,腳底也粘了幾片,索性又很快掉落。
江善善走上台階,看著最大最高的那棵楓樹,伸出手接住一片掉落的葉子。
眼眸中似是映出了那人,碎發揚起,拂過她她彎起唇角,余下一點波瀾。
「我們若快馬加鞭,多久能到邊境?」
「少說也得十日上下,姑娘身子嬌弱,大可不必如此急著趕路。」
江善善沒有回應,也不知是听進去了沒有。
「你們自個兒找個屋子歇一晚吧!明日一早我們繼續趕路。」
陳七應下,隨即吩咐了聲看山莊的老者,不多時,熱水和吃食都已經準備好給江善善送了過去。
翌日,一行人準備了些干糧便快馬加鞭趕路。
官道上到還算安穩,只走到小路便時常見到些綠林好漢,倒也不是什麼人都截,听聞他們趕往邊境,有的竟是送了好長一段路。
實在教江善善驚奇。
路邊的攤位上,幾人停下補給,江善善坐在半舊的桌子前要了壺茶和幾個饅頭牛肉,剛準備喝口水潤潤,就被陳七不著痕跡地攔了下來。
接過他推來的一張燒餅,這還是上一座城里買的。
味道是不錯,就太硬,費牙。
「姑娘喝我的水吧!」陳七解了水壺遞給她,「之前剛灌的,沒喝過。」
江善善點頭,余光睨了眼茶寮里招呼客人的店家和小二。
不多時,其他四人也坐了過來,相視一眼,便有了數。
陳七看的眉頭微皺,按理說他們的行蹤應當沒幾個人知曉才對,這才三五日就遇到了埋伏,莫非有人盯著他們?
「姑娘……」
他剛想說話,一把刀就突地橫了過來,只見是那四個人中的其中一人,方才擋下的是只泛著幽藍的毒鏢。
「就是他們,殺——」
小二提著刀就躍了過來,一時間,茶寮里所謂的客人都褪下了偽裝,將他們團團圍住。
陳七緊了緊手中的佩劍,朝江善善道︰「姑娘,我們先走。」
「什麼,那他們?」
「他們是七王府的死士,定會拼盡全力為我們爭取機會。」
說著,陳七顧不得禮儀,拽著她就朝馬匹跑去,可那些人早有預料,一轉手就將他們的馬射殺了。
如陳七所說,七王府那四個人的確不是一般的護衛,他們打起來不惜命,一人能拖住兩三個,給了陳七足夠的時間帶著江善善離開。
「姑娘莫怕,我已安排好了人,咱們只要撐過今日,就有人接應。」
陳七俯身將她背上說道。
江善善面色平靜,她回頭看了眼已經望不見身影的茶寮,抿了抿唇。
會是誰呢!
江家,亦或是江貴妃,六王爺?
江善善不得而知,想要自己命的人,似乎不多也不少,仔細算起來誰都有可能。
在那四人的拖延下,陳七帶著江善善隱入山脈中,又翻過一片山頭到了一處漁村。
兩人根本不敢多留,但奈何沒了馬,天色也見黑,陳七倒是還能行路,江善善卻是有些體力不支了。
一個閨閣姑娘能像她這般,已是出乎意料了。
兩人狼狽的模樣引得村里幾個人的注意,得知他們主僕是遇到了強盜,這才放心了些。
找了家獨自過活的老寡婦家中借宿,江善善洗漱時才發現腿都腫了,也虧得穿了靴子好走路,不怕被磨破了腳。
可饒是如此,也夠嗆。
「姑娘。」門外傳來陳七的聲音,江善善穿好鞋襪開門出去。
「什麼事?」
「我們恐怕得連夜趕路,夜鷹察覺到有敵人靠近,這兒已經不安全了。」
江善善眸子微縮,這麼快?
她沒有拒絕,進去收拾了下衣裳扔了塊銀子,便又出來跟著陳七在夜色中悄悄離去。
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院子里就闖進一批人,查找了一遍無果,只能又離去。
村中也因此多了幾個無辜牽連的人。
天色大亮,江善善疲憊趴在陳七的背上,不敢放松警惕。
「前頭我自己走,你也歇歇吧!」江善善看到不遠處已經露出的城池,開口道。
陳七應了聲,將她放下,連夜的疲憊讓兩人都不怎麼想開口,一路沉默地進了城。
待找到客棧歇息,陳七也將消息放了出去。
這樣的情況,他們再想瞞著顧淵到達邊境已經不可能,只能老實交代。
至于後果是什麼,陳七已經不在意了。
當然,此時的靖國公內,李氏已經急得上火,連江明軒這個未來的舅爺也狠狠批了頓。
「當真是膽子大,這個時候也敢離京,還有你,你還偷偷助她離開。」
批完江明軒的李氏又將矛頭對準了蕭玄邑。
好歹是王爺,他正想努力挺起胸膛,擺起架子,就見李氏一根手指已經戳了上來。
登時,兩人齊齊一避,遠遠躲開。
「你說說,若出了什麼事兒,你們怎麼和阿淵交代,我怎麼和你們父母交代?」最後一句話是朝江明軒說的。
後者聞言,目光微微閃了閃。
蕭玄邑有些心虛,但現下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他也不會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
「姨母,我派了死士給她,無論如何,也會保她安然無恙的。」
李氏氣不打一處來,「你懂什麼,她之前在京中大家眼皮子底下沒人敢輕舉妄動,現下離開了,有人可正在外頭等著她呢!」
江明軒與蕭玄邑驚愕,前者立即起身來到她跟前,「夫人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