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們這里是在建什麼樓啊?我看那邊也在乒乒乓乓個沒完」
憋悶的燥熱,在綠地公園里絲毫沒有得到緩解。被音樂學院這幫人給整無奈了的卡特,才走到綠地公園的一半,便準備抽身離開了。
抱團而行的人,沒有被治安問題嚇到,自己也拿他們沒辦法。總不能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著他們掏錢吧?那特麼不是搶嘛?
而從東口出了綠地公園後,卡特眼前又是一個工地。
在為施工的聲音感到心煩之余,這old campus東邊的接連好幾個工地,也引起了卡特的好奇︰現在叼錢沒有幾個大子的紐黑文,到底在鼓搗些啥?!
「你說這個嗎?這是新的城市大廳!」
「城市大廳?」
紐黑文城市大廳的名字,令卡特眉頭一挑。這听上去有點像市政府的建築,莫非
「你抽煙嗎?伙計,紐黑文市政府要搬過來嗎?」
「謝謝,哦哇~煙不錯不是市政府要搬過來,是市政廳原本就在這。不過老建築年代太久了,它有一百二十年的歷史了,現在是在翻新,修繕。等完工後,市政府的那幫老爺們就會從臨時辦公點搬回來。」
正所謂拿人手短,接了卡特的煙後,工地上的工人十分熱心地向卡特介紹道。
「是這樣嗎?如果市政府在這,那這附近」
好奇不僅沒被緩解,反而還加重了。
按照一般性理解,一個城市的市政機構所在地附近。不說是城市中心,起碼也是經濟較發達,然後治安完善的地方。
結果這附近,看上去
你不能說它是荒地,商鋪什麼的也都存在。加之隔壁就是耶魯大學,起碼在太陽落山以前,這里看上去還是不錯的。不能說繁花似錦,但也和卡特前世去過的某些國內小鎮一樣。
人流量不大,卻絡繹不絕,沒怎麼有中斷的情況,更沒出現那種店鋪大門開一天,結果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的蕭條。但相對自己見過的其余城市,比如道格拉斯來說,這里又顯得太過寂寥了!
其次就是治安問題,那天出事的地點。格羅夫大街與翰威特院的交界處,那里距離這個市政廳,卡特估算了一下,直線距離恐怕連兩公里都不到!
結果那天,在凱亞報警後,第一個抵達現場的卻是耶魯校警,並非市政警察。
「哈哈,現在這里已經算情況好的了。你是沒過十年前這里的樣子,當時你腳下這條街就是一個分界線!耶魯的學生不會踏過這條線,同樣,警察們也不會越過這條街進入耶魯區域。」
听完卡特的描述後,那個西班牙裔大叔忽然笑了只是笑容里有些苦澀,偶爾瞥向工地上的黑人工人時,眼里有著一絲被潛藏得很好,卻十分濃重的厭惡。
「為什麼會這樣?我來耶魯之前,還有這一個月里,听許多人都說過前幾十年,耶魯和紐黑文的關系並不融洽。可這個距離,對吧?」
卡特伸手筆畫里一下這個紐黑文市政廳到耶魯校園的距離,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距離近到什麼程度呢?從市政廳一出來,正面就是綠地公園,穿過綠地公園,就到了old campus
這種距離已經不能用一般得接近來形容了,當初卡特在耶魯的校園地圖上,都能看到這個紐黑文市政廳的標注,只是由于其英文後綴為hall,和耶魯里許多禮堂,比如康涅狄格禮堂的後綴一模一樣,很容易被誤認為耶魯的校園建築,從而一直沒有留意過。
原本卡特還以為紐黑文的市中心,應該在更東邊的格蘭德那里呢,根本沒有猜到紐黑文的真正市中心居然就在自己後面。這還是真‧後面!每天晚上睡覺時,習慣側臥的卡特,正對的方向就是這個市政廳
「唉,這里的情況比較復雜紐黑文,原來是做港口城市,這你知道吧?」
悄悄瞥了眼工地上的黑人們,見他們沒有關注這邊後,那老白大叔這才拉著卡特來到一個較為隱蔽些的地方,眼巴巴地看著卡特手里的煙盒
「這個我知道,是和黑人有關?」
一直在注意著對方目光方向的卡特,一邊接著遞煙,一邊順勢問道。
「對,都是這幫該死的黑人,還有那些該死的民主黨政客!他們差點毀了這座城市!」
到了無人注意的角落,老白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憤怒了,壓低聲音,大罵道︰
「由于這里原來是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碼頭上需要大量的搬運工人。那時候,黑人,就是最廉價的選擇。加上南北戰爭後,黑人北上,我們這里也來了非常多的黑人。你要知道,原來這里是一座白人之城!意大利人、我們西班牙人,還有英國人是這里的主流,新倫敦那邊就是英格蘭人的根據地」
「本來一開始吧,黑人們過來,我們雖然不滿,但也不說什麼。畢竟碼頭上的活總要有人干,那又累又危險的活,給黑人們干干也無妨。反正對我們沒太多影響,結果後來,經濟危機,整個二三十年代,大量人口失業。我們白人失業後還好,但這些黑人,那就成了不安定因素,槍殺、搶劫,每天都在發生。」
「好不容易到了四十年代,戰爭爆發。戰爭的需求拉動了柯爾特等武器公司的雇工需求,武器要運往歐洲,碼頭再次繁忙起來。本以為有了工作,這群黑人就能老實了。城市的治安能恢復,經濟能復蘇,結果這幫狗改不了吃屎的劣等人,嘗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老實了,這群黑鬼就跟非洲的猴子一樣,開始抱團,開始襲擊我們白人!」
「白天在碼頭上叫囂平權,要更高的薪水;一到夜晚,就開始燒殺搶掠。每當警察找過去,嘿!年輕人,你知道要在一個好幾千黑人聚集的碼頭上,找到一個被他們故意藏起來的黑人有多難嗎?!搞不好,警察的命都要丟在碼頭上」
「久而久之,警察不敢去碼頭了。許多桉件,只要不是太過夸張,警察,甚至檢察系統都不願意管了,他們根本管不過來,監獄里也關不了那麼多人。這又一次加重了黑人的氣焰,讓他們覺得這是他們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