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瀧芸樺獨自在池中亭上……
「師傅她要干什麼?」我看著瀧芸樺那紅色的身影,她的身影一時顯得有些孤寂。
明明她現在身邊有著我還有徠阿,哪怕她在這柳蔭峰這100年間也有徠阿的陪伴。
但看過去,她的身影仍舊是孤寂。
天池中的睡火蓮沒有接近便都開花了。一團團亮光圍繞在她的身邊,映襯著池中亭格外的明亮。
天池的水開始作響,逐漸形成了一曲悲傷的調子。
「要開始了!」徠阿隨即說道。
我便凝視著瀧芸樺的身影。
翩翩紅衣開始舞動,玉手時而高過頭頂時而游走在身前。就仿佛手中拿著什麼東西。
昨日夢尋他~
瀧芸樺用她特有的嗓音緩緩開唱。
尋仙人山中奇說?
這麼說師傅她這是要跳紅袖舞了?
我便更有興趣的看著她。
淚落衣襟濕玉榻~曲調悲傷婉轉,瀧芸樺的玉手劃過面龐。就仿佛真的落淚一般。
獨望窗外花~紅袖微起緩緩遮住顏容,玉手擺動,手上的金鐲兩兩相踫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後又一擺袖,轉身,隨著曲調轉動。
那身影好比這天池之上最美的花。
寥寥寒枯樹~
寂寂相思苦~
瀧芸樺縴細的身段在亭上跳的舞姿也越發困難(對我來說23333),下腰轉身。就像只好戒酒消愁,趁著酒意跳舞一樣。
難解意中愁~
一時雙袖又遮住了玉容。
靜夜那陳說,卻問月下為誰酌~
一時悲傷的曲調節奏變得有些快,但並沒有破壞曲子整體的基調。
瀧芸樺一手擺出握杯的姿勢,婀娜擺弄著身姿。
嬌兒揚玉琢,那堪淚落今笑憂~
瀧芸樺的步伐變得輕快,仿佛瞬間沒了剛剛舞動的陰沉。
「我告訴你小子,仔細看看她,她現在這笑也就只有她跳這舞的時候才會有!」徠阿不知哪里變出的酒,開始大口的暢飲,「你要不也來一點?」
笑?師傅在笑嗎?可離得太遠……可惜看不清……
情矣,義矣,一曲紅袖皆斷去!
瀧芸樺的雙手猛的張開,隨著節奏舞動著跳開,兩邊的紅袖朝手的方向飛去。仿佛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
她只做她自己,不會再被別人所帶動。
這一段持續了較長的時間,直到曲調又緩緩的變得同之前一樣悲傷。
故地重游嘆往昔~
與友相約南亭敘~
夜下賞華見月紅~
笑談人間共白頭~
跳著跳著我就看見瀧芸樺這美妙的舞姿一下子倒在了亭中。
「師傅!!!」我急忙跑了過去。
「唉~」徠阿嘆了口氣卻不知為何不同我一起上前。
當我來到池中亭的時候。
亭中的池水沒過了瀧芸樺的紅衣,一時有些……
「抱歉師傅!」快到面前了我又猛的轉頭,刺激,太TM刺激了!有點把持不住……咿呀!
「胡鬧……今天的事情都修煉完了?」瀧芸樺沒有感謝我過來看她有沒有事,反而說了我。
「啊……啊……沒……」
一時真的不能從剛剛的景象中回過神來。
瀧芸樺似乎又窺探了我的內心,「呵,徒兒臉紅了?」
「哪…哪有………」呀!肯定紅的不像樣。
瀧芸樺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從背後勾勾我的後頸。
一時我後背哆嗦了一下。
「師傅,徒弟真……別開徒弟玩笑好嗎?」不行了,真快把持不住了。
「別啊~為師還沒有玩夠呢~」那是一種嬌弱無力的語調,隨後她又靠近我的耳邊,在我耳里吹了一陣風。
我不知所措匆忙的閉眼!
但,你知道嗎,什麼叫做大喜大悲之間的強烈轉換?
那就是瀧芸樺將她那魅惑的身影在我記憶中換成了歹。
我他喵!
「師傅!」我慌忙的轉過頭看她,她的衣服也已經干了,「別玩了!徒弟受不起驚嚇!」
「哎?」瀧芸樺玉手又輕輕抬起我的下巴,「我看徒兒分明是很高興,臉真紅~怕不是喜歡他~」
怎麼可能!
我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將瀧芸樺的手打到一邊頭一別。
轉頭便離開了。
「哎呀,生氣了……」只听見瀧芸樺如此說到。
之後的幾天我也沒在同她說話,雖然端茶做飯的雜活兒還是會做。
「怎麼了小子?成啞巴了?」徠阿覺得我不太對勁。
我也沒有理會他。
「你莫要管他!他只不過在自欺欺人罷了!」瀧芸樺整了整手上的金鐲。
「自欺欺人?」徠阿不解。
說我自欺欺人?這意思就是說我真喜歡歹了?怎麼可能!我可是個男人?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啪的一聲,我將端過來的飯菜猛的往桌上一放,轉身回去試煉洞穴。
我可不管這一人一龍怎麼看我,總之我才沒有自欺欺人!我才沒有喜歡那個歹。
我越是這樣想,腦子里就越是歹!
我體內的黑氣也有些不穩定,我沒自知的不知毀了幾個陷阱。
一時又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我憑什麼還給他們干活?我是真傻了嗎?
我得離開!
我跑回上面,沖進迷霧。
但確實還出不去。進去了也便是回來了。
真是!都在玩我!!!
我用戴著銀鏈的手打擊地面,一時地面裂開了幾道。
我看著手上的銀鏈,心里又想起瀧芸樺的玩笑。
生氣是生氣,可轉念一想。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
似乎正如瀧芸樺所說的我在自欺欺人,不過我肯定不會喜歡上歹!
我大概是在生自己的氣!一定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這麼一事無成?
總之……我先去和師傅她道個歉吧……
可錯不是我啊!我為什麼要道歉?她先開的玩笑!
……對啊,玩笑。
明明玩笑就是玩笑,我卻當真了……
還是去道歉吧……
我便又回去天池下的洞穴里。
瀧芸樺正睡著覺,一旁的徠阿看見我,嘲諷的語氣就傳了過來。
「這麼快就想清楚了?怎麼,來道歉的?」
我點了點頭。我想等著師傅醒來跟她道歉。
「行了,你要道歉做些好吃的給她,比對她說那些肉肉麻麻的話要討她歡心的多。」
徠阿是真愛吃豆沙啊,一邊勸著我一邊吃著。
「其實她這些日子也煩著呢……」徠阿又開口道。
煩?師傅她嗎?
「是我惹她了?」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提問,便猜想我總是讓她操心。
「當然不是,你這麼看中自己嗎?」
咚!我心中感到有什麼重擊了我的頭。
啊,自以為是了……
「她啊,似乎看到熟人了,我想大概就是在你記憶中看見的……以至于這些日子她每天都會去跳那個舞。」
徠阿帶著我離開了這個洞穴,來到了池中亭。
「100年前,她喜歡上了你記憶中出現的那個人。認為那個人是最配得上她的。」徠阿仍舊說到。
我一時也好了奇,我記憶中那個人到底是誰?
「誰啊?你們說的是誰?難道是我二叔?不能啊,100年前,人肯定早死了……哇!」
徠阿又用紫火嚇我。
「就是你們道宗門的師尊,靈境道!」徠阿突然有了些火氣,沖我嚷了一句。
靈境道?他就是我認為的那個現代人吧,可是我沒見過他啊?石像倒是見過。
可他們說我的記憶?我有些糊涂了。
「這和師傅她跳舞有什麼關系?」
徠阿嘆了口氣,
「100年前,她還是疆邦的女王。只要是來到疆邦的人,沒有不被她的魅力所迷倒的,當時仙門各道卻說要極力討伐她,還有傳言說她是魔女,有人還宣言取她的首級在各國城牆上展示,宣揚他的權威。我為她打抱不平,率領著萬千魔獸同仙門戰斗。獨獨有一名仙門弟子突破了我們的陣營,躲過我的攻擊。直接沖進了她的房內。」
听徠阿說的,他100年前很是厲害,可現在看來就是只愛吃甜食的宅龍……
「那名仙門弟子,就是靈境道吧。」我這麼回應徠阿。
「沒錯,靈境道。可笑的是瀧芸樺在見到靈境道的第一眼她就看上了他。你知道她會窺心探性,可偏偏看不透靈境道的心。當時的她很慌張,但她也認為,靈境道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人。不久後我掩護著瀧芸樺離開,那次的爭斗也在仙門敗退後結束。」徠阿又嘆了口氣,
「自從那次兩人見面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瀧芸樺整日極力的打扮自己為的就是偷偷溜出去見靈境道。我警告過她別這麼聲張,你也知道她的那個性。想到什麼是什麼,當時的靈境道還只是境凌山道宗門的一名小弟子,卻天生聰慧什麼法術一點就通,長相不凡就好似不諳世事的仙人……」
仙人?這讓我想起了暴躁老哥的謫仙道長……
「當時瀧芸樺對靈境道痴迷的程度,就像是你那蛇對你那樣……」
「對我哪樣?」听徠阿這麼說我慌忙抱住自己。
「……咬著不放……靈境道當時有好幾個師妹師姐,她們也都愛慕靈境道。當初的境凌山道宗門也算是美女雲集,如今……你想想你見過他們收女弟子嗎?」
徠阿這麼問我,我一想,確實無論是仙劍宗也好仙藥宗也好,清一色都是男子。
「因為當時瀧芸樺愛慕靈境道幾乎快發了狂,見到圍繞在靈境道身邊的女人就記恨的不得了!所以她挾持了靈境道,將他藏在這里,藏在這柳蔭峰。當初我也是為了護她周全才隨她一起來的,她那時挾持靈境道後還不滿,便將道宗門的女弟子全數殺害了……」
師傅她這麼暴力的嗎?不會吧……
「不過那個靈境道卻騙了她,他借由著瀧芸樺喜歡他,騙走了魔珠。還讓瀧芸樺在這里等他200年!我當時听了就知道他在騙人,了瀧芸樺卻相信他。自願在這柳蔭峰等他200年。」
200年?夠久的啊……不過如果靈境道真是那個謫仙道長的話,論相貌確實是天造地設的樣子。
「……」頓了頓徠阿又開口道,「當初瀧芸樺想給靈境道一個驚喜。便想著為靈境道跳那個失傳的紅袖舞。也正巧這柳蔭峰上有著這麼一座亭子……可就在她要為他跳舞的當天,靈境道偷走了魔珠。那之後也沒再回來。沒了魔珠,這柳蔭峰的迷霧也就不容易出去了……」
這不就是個渣男嗎?
暴躁老哥還有這麼一面嗎?23333
「不過我也不清楚原因,瀧芸樺說你,雲其深能出去這迷霧。我也確實在你身上感覺出一股熟悉的力量……好了……原因你也知道了,回去好好做一桌好菜。說了這麼多本龍都餓了……」
……行吧。
我一時的火氣瞬間也都消下去了,現在滿滿都是對瀧芸樺的同情,我想她也不會想要我的同情吧。
但轉念一想,謫仙道長也不像徠阿說的那個樣子,如果真這麼說他已經100多歲了?還沒變老?難道真學會法術了,正何況人家那可是身穿……我這是魂穿……
唉,別想了,越想越亂。
徠阿跟著我進了廚房,結果我做了好菜是好菜,全被徠阿偷偷放了糖……
這當然是我正準備讓師傅她嘗嘗好道歉時知道的,瀧芸樺嘗了一口甩下筷子就走了……
一桌菜都進龍月復了……
隨後過了幾日我又打算重新賠禮道歉,這次換了。
本來我做的菜都挺好的,這次換瀧芸樺將菜都變成了辣菜……雖然我很喜歡,也是無辣不歡。
這回換徠阿不干了,本來它以為糖醋里脊還是那個他愛的糖醋里脊,結果是辣的。
一下子辣的它吐出紫火,差點將整個洞都燒了。
嘛……我隨後也是第一次看見瀧芸樺開心的笑。
大概是笑徠阿糟糕的樣子。
見她笑我也不免的高興。
但是氣的徠阿倒是不和我倆說話了,要同它和好代價就是我每天給他加餐,把我知道的點心全給他做個遍……
過了幾天,我的黑氣也控制的很熟練了,已經能幻化成型了。
瀧芸樺親自邀請我去天池邊喝酒,我應了她。
「這樣和師傅你喝酒還是第一次……」我緩緩開口。
「我的事你也在徠阿那里听到了吧……」瀧芸樺舉杯喝了一口酒。
嗯……我點了點頭。
「徒兒想看為師跳舞嗎?」她突然這麼問到,滿眼中帶著期許。
「想看。」我回答的干脆。
她便在離我不遠的天池中緩緩起舞。
我看著她的舞姿,心中想到。她這舞只為靈境道一人舞,現在她只不過把我當做靈境道的一個影子罷了。
想著,我抬頭悶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