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左右。
陳倉去而復返。
他不僅回來了五輛鏟雪車,還帶回來了一個重要信息。
「古子石剛剛發布消息,所有想要找他協商合作之人,安排在4月20號統一見面,他會挑選最有誠意之人合作。」
陳倉並沒有單獨向萬青葵匯報,而是當著蔣燁的面,說出了這一消息。
「燁子,那這正好,等我陪小倩忙完回來,我就能陪你們去了。」
在韓倩的教下,黃永浩對韓倩的稱呼也變的更為親切。
他和蔣燁、林子川說了一句後,被韓倩摟著胳膊,也沒浪費時間,駕駛著陳倉剛剛帶回來的鏟雪車,盯著風雪離去。
「林川,那你就陪我去明德村吧。」
「我們現在準備一下,今晚就出發。」
看著黃永浩二人爭分奪秒的離去,蔣燁臨時改變策略說道。
……
夜幕降臨。
室外風雪比白天更大,吹的讓人很難睜開雙眼。
溫度直降,達到零下40°以下。
蔣燁和林子川二人走出樓房,站在道路旁邊,即便做好了保暖措施,刺骨寒意還是讓二人冷的直打哆嗦。
暖和的身體在寒冷中,不足一分鐘就變得冰冷,手腳都有幾分僵硬。
兩人快速跳上鏟雪車,緊緊關上車門。
林子川坐在副駕駛位上,一個勁的朝雙手呼著熱氣。
蔣燁點上一根煙叼在嘴角,搓著雙手開始熱車。
首先關閉空調,多次嘗試後才成功發動車輛。
接著原地怠速熱車一分鐘左右,發動機運轉平穩後緩緩行駛。
發動機水溫表上升1到2格,這時恢復正常行駛速度,接著快速打開空調。
寒冷氣溫下,熱車也是必要的步奏。
因為車輛經過長時間停放,引擎內的機油會流回機箱殼底內。
引擎在未達到工作溫度之前,其供油系統因溫度較低,無法有效的將汽油完全氣化。
在停放時齒輪油會流到變速箱下半部分,冷車啟動時上半部分無法得到潤滑。
而不論白天還晚上,室外溫度都在零下25°以下,車輛很容易被完全凍住。
白天時,萬青葵吩咐保鏢每間隔一頓時間出來熱車一次,以免車輛被完全凍住,無法使用。
夜里,則會讓車輛一直處在啟動狀態,車內空調也始終開著。
這種做法雖然耗油,卻也是避免車輛被凍住的唯一方法。
……
「燁子,前面有兩人,要不要問問情況?」
鏟雪車駛出幾百米距離後,林子川指著結冰的擋風玻璃問道。
蔣燁放慢車速,緩緩放下車窗。
看著兩人雙臂緊緊抱著身體卷縮成一團,低著腦袋踩著厚厚積雪緩慢前行。
披在身上的大衣都結冰了。
身體被包裹的嚴實,只能根據體型,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看著兩人略顯淒慘的模樣,蔣燁眉頭微皺。
陀螺河旁,除了何安志的樓房,一公里開外才有居民樓。
正常情況下,附近根本不可能有人出現才對。
「喂,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鏟雪車在兩人身旁停下,蔣燁把腦袋從車窗伸出去問道。
許青衣听到略顯耳熟的聲音,僵硬的抬起腦袋。
可當她看清楚蔣燁的面容後,早已經被凍僵硬的手掌不顧疼痛感握起拳頭。
父親被凍死前的畫面也在腦海中浮現。
清澈的眼眸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恨意也攀升。
但她帶著口罩和墨鏡,她情緒的變化,誰都沒有察覺到。
「兄弟,我看你們是從那棟樓房內出來的,我想問下,蔣燁是不是住哪里?」
向飛鵬抬起結冰的眸子,聲音顫抖的問道。
「你們有什麼事嗎?」
蔣燁心里一驚,對著車內的林子川比了一個收拾,不動聲色的問道。
林子川的手也向著懷中模去,緊緊握住大衣內的手槍。
「我們來自明德村,想要他談合作。」
向飛鵬如實回答道。
「談什麼合作?」
「這……我們只和蔣燁先生談。」
「我就是蔣燁。」
向飛鵬聞言頓時一驚,認真打量起來。
許青衣的瞳孔更是在顫抖,不敢相信自己要找的人,竟然間接害死父親的凶手!
她根本無法接受,因為心中的恨意,身體也劇烈的顫抖起來。
「走,我們不談了!」
許青衣極力控制著心底的清晰,以極小且顫抖的聲音對向飛鵬說道。
緊接著直接轉身,拖著已經被凍的麻木的身軀,向回走去。
「東家,這是為什麼啊?」
向飛鵬一臉疑惑,連忙一把抓住許青衣的手臂問道。
蔣燁也從鏟雪車上跳下來,快步攔在許青衣身前︰「你就是許青衣吧,既然來了,我們就聊聊吧。」
「我現在不想和你聊。」
許青衣看著攔路的蔣燁,顫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淚水順著臉頰話落。
但只是眨眼的功夫,淚痕就被凍成了冰痕,刺的臉頰發痛。
「你們千里迢迢趕來,見到我後又不談了,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
蔣燁疑惑的問道。
但一時間,他也想不明白,自己與許青衣根本就不認識,或者說都從未見過面,他們之間會有什麼誤會呢?
「我們之間不存在誤會,有的只是事實!」
面對蔣燁的質問,許青衣壓制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一把扯下臉上的口罩和墨鏡,對著蔣燁咆哮道。
蔣燁借著車燈的光芒,也看清楚了許青衣的容顏,內心也是一驚。
蔣燁隱約記得,黃永浩和他說過。
暴風雪前一天,許青衣陪著父親外出送煤,返回途中發生意外,父親被活活凍死了。
蔣燁看著許青衣淚流滿面,心底也確定,他們就是為了給自己送煤,返回途中才會發生的意外。
「怎麼?認出我來了?是不是你已經想明白了!」
許青衣捕捉到蔣燁臉部的變化,諷刺的問道。
「那只是一樁交易,你們給我送煤,我給你高額的報價,我並沒有錯!」
蔣燁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後,義正言辭的說道。
「呵呵!」
「對,你是沒有錯,是我們貪財,都是我們的錯!」
「我爸死在返回的途中,那也是活該,和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既然如此,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許青衣聞言,露出悲傷、淒慘的笑容,自嘲的說道,不顧向飛鵬的阻攔,轉身離去。
林子川見狀,連忙從車上跳了下來,追上許青衣。
「你們沒錯,而是我們應該感謝你們父女。」
「若沒有你們送來的煤,我們早已經被凍死了。」
「不知道你要我們如何做,才願意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