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之下,最終目的只是為了活著。
這時候,許青衣會突然跑來找蔣燁,只說明她們的情況也不樂觀。
找蔣燁談合作,是為了借助他的力量,更好的活下去。
至于蔣燁與許青衣之間的恩怨,林子川也很清楚。
這件事,也不存在誰對誰錯。
畢竟蔣燁出了高價錢,而許康為了這錢,才答應他送煤,這沒有任何的毛病。
許青衣能有如此大的情緒,無非就是不能接受父親的死。
在她內心,父親的死都是蔣燁間接造成的。
可換一個角度思考。
當初若是許康父女二人沒有因為錢而心動,沒有前來送煤。
或許暴風雪之夜,蔣燁三人會有人被凍死吧。
間接而言,他們對于許康,確實應該抱有感恩之心。
林子川攔住許青衣,是以大局為重,也為了能解開許青衣的心結。
「當初,我跪在父親墳墓前發過誓,定要讓他跪在父親誠心懺悔!」
許青衣抬起含淚的眼眸看著林子川,抬起食指指著蔣燁。
向飛鵬聞言,立馬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拉住許青衣的胳膊小聲說道︰「東家,我們應該以大局為重。」
可此時的許青衣正處在氣頭上,又怎听的進去。
蔣燁听聞,眉宇也微微皺起,鼻間發出冷哼之音。
「你們長途跋涉趕來,現在肯定被凍壞了,不如我們先進屋,在慢慢解決這事,你看如何?」
借著鏟雪車的燈光,林子川把三人的情緒反應盡收眼底,客氣的對許青衣說道。
最終,許青衣在向飛鵬的勸說和拉扯後,才同意了林子川的意見。
……
幾分鐘後。
許青衣二人在林子川的帶領下踏入樓房內。
進入樓房,里面燈火通明,一股暖流撲面而來,吹盡身上的寒意。
冰冷僵硬的身體頓時感覺一暖。
耳邊傳來電機發出的噪音,感覺是那般的悅耳。
看著四周投來的目光,一個個人身上雖帶傷,卻全都是紅光滿面。
沒有絲毫沒吃飽沒睡好的樣子。
許青衣和向飛鵬心底一驚。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災難之下,多少人都在挨凍、沒有食物的情況下,蔣燁一群人竟然活的如此滋潤。
向飛鵬第一時間也注意到萬青葵、陳倉一群人,他眉頭輕皺,心也懸了起來。
許青衣下意識也在人群中快速掃過,只見到了張亮,並發現黃永浩的身影。
「小雅,去倒兩杯熱水,拿點吃的招呼下兩位客人。」
「你們二位也稍坐一會,我和他談談。」
進入樓房大廳,林子川安排許青衣二人坐下後,拉著蔣燁走進臥室內。
秦雅也忙活起來,走進廚房燒著水後,拿來幾個罐頭、面包、巧克力和兩名礦泉水,塞到許青衣手中。
「你們隨便吃點,補充點體能,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們拿。」
秦雅面帶微笑的說著,同時把一個火盆挪到許青衣二人身前。
此時,萬青葵也打量著許青衣和向飛鵬,向身旁的陳倉問道︰「知不知道他們的信息?」
陳倉輕輕搖頭,直接無視了許青衣,緊緊盯著向飛鵬。
……
臥室內。
「燁子,你怎麼想的?」
林子川看著蔣燁,認真的問道。
蔣燁掏出煙點上一根,狠狠吸了一口後,夾到食指和中間。
「黃老哥想讓藍巧為了當年的事給他道歉,現在許青衣想要我為了她父親的死下跪懺悔。」
「這場合作談判啊,從原本的兩人恩怨,上升到了四人恩怨。」
「另外,許青衣的父親確實是因為給送煤才會在返回途中遭遇不測死亡,但當時我給的錢可不少,幫忙搬煤,許青衣都敲詐了我五百,她想讓我跪到她父親墳墓前懺悔,絕不可能!」
蔣燁簡單明了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
而作為一個男人,除了給自己的衣食父母下跪外,他絕不會給其余人下跪。
林子川聞言,模著下顎思索起來。
通過剛才的觀察,他初步確定許青衣是一個倔強的女人。
想要讓她改變自己的觀念,絕不可能。
眼下,也不要去想黃永浩和藍巧之間的恩怨,就蔣燁和許青衣之間的矛盾,雙方都不可能達成合作意願啊。
「燁子,若許青衣一定要你給出一個答復,你最大限度能怎麼做?」
「以大局為重去考慮。」
林子川思考半晌後追問道。
「有一點你說的沒錯,若當時他們父女二人沒有送煤來,只依靠我臨時囤積的那些物資,我們根本撐不到現在。」
「我最大程度只能給她父親上一柱香,說幾句發自肺腑的感謝。」
蔣燁斬釘截鐵的回道,沒有任何的猶豫。
「如果許青衣這邊沒得談,你接下打算怎麼辦?」
「你陪我去周邊村子轉轉,了解了解情況。」
「那暗中訓練隊伍這事呢?」
「等黃老哥回來後,我在與他協商,問題肯定都會有辦法解決的。」
……
林子川和蔣燁又簡單聊了幾句,在確定蔣燁態度後,林子川走出臥室,來到許青衣身旁。
「許女士,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聊聊?」
經過這短暫時間的修養,又吃了一些補充熱量的食物,喝了一杯熱水,許青衣身體也暖和起來,看上去沒有剛才那般憔悴。
許青衣的情緒也已經平復下來,看著溫文爾雅的林子川,只是思索了一秒鐘,便點頭答應了。
兩人進入另外一間臥室內。
「許女士,不知道你突然找上我們,是為了什麼呢?」
林子川並未開門見山的調解許青衣與蔣燁之間的問題,而是通過委婉的方式,想要了解到許青衣眼下的處境。
「我知道,他沒有同意。」
許青衣並未上林子川的套,直接說道。
「許女士,你們和我們這群人,都是為求一個活著,更好的活著。」
「我們都有需求的情況下,為何不能暫時拋棄個人恩怨,直面問題,這對我們雙方都會是一件好事。」
林子川內心微微一驚,許青衣看上去年齡不大,稚女敕還未完全月兌去,可這份警惕、洞察力、情緒管控,可啊。
「我不這麼認為。」
「既如此,我們也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非常感謝你的招待!」
許青衣向林子川道謝後,果斷走去臥室。
沒有任何停留,叫上向飛鵬直接向樓房外走去。
林子川從臥室內跟出來,看著二人在風雪中搖曳的身軀,心底嘆息。
許青衣的倔強,連多余的交談都沒有,根本無從下手啊。
「燁子,我們也要去那邊了解情況,順便送她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