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淼一口氣說了許多,說罷有些口干舌燥。
陳錦遐心里暖暖的,孫女護她呢。
她不能再不分是非的心善了。
頓時,她神情一正,語氣冰冷的道︰「按著李氏的嫁妝,補償她五成。四房所有人,逐出彭府。下人發放三個月月例,一並放出去。」
「是。」裴檀領命。
今日辦差的官兵們,驚呆了。沒想到來彭家辦差,能看這麼一出大戲。
不過……
彭老夫人出手是真大方啊。
李氏被彭淼懟得啞口無言,不敢再說什麼,抽泣著謝了陳錦遐,轉身跑出去了。
處理了四房,陳錦遐的目光落在三房和二房幾人身上。
「二房,下毒弒殺嫡母!大逆不孝!國法不容!二房一脈逐出彭氏族譜,首犯交由衙門處置。」
森然的語氣,不容置疑。
話音落下,一名宗沅派來的官員,立刻吩咐官兵押人。
彭二和方春妍想求情都來不及,嘴巴直接被堵住了。
「母親!」
彭三真的慌了,他跪爬到陳錦遐面前,「母親,兒子以後不敢再犯渾了!請您給兒子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母親,兒媳知錯了……」
夫妻二人開始痛哭流涕的求情,一副真的悔過模樣。
彭淼擔心祖母心軟,扯了扯她的衣袖。
陳錦遐握住孫女的手,她此刻心里百感交集。想起過往受過的所有委屈,那時彭老太爺對她的不尊重,冷待,刻薄……
他的小妾們,明里暗里給她委屈受。
小妾們的兒子,明里暗里欺負她兒子。
彭老太爺死後,也不是沒想過讓這些人付出代價,只是她不如那些妾室惡毒,下不去手……
「是彭家的,找回來;不是彭家的,逐出門去。」她沉默了片刻,才肅然道,「老三,老三媳婦,你們做出這等家法不容之事,京城彭家容不得你們了。你們回鄉去吧,老家的田地和老宅,歸你們。至于其他的,想都別想!」
「母親……」彭三不甘心。
好不容易成了彭家碩果僅存的男丁,他怎麼甘心離開京城?
逐出家門兩個兄弟,他難道不是那個繼承家業的?
老家那點產業,如何能與京城相比?
「你若不願,便也不要在彭氏族譜上呆了。」陳錦遐冷聲呵斥,「你爹死後,本便沒給你們留什麼家業。這些年,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的嫁妝補貼?你若不服,可以去官府告我。」
見陳錦遐主意已定,彭三知道自己繼承家業沒戲了,便搖搖頭道︰「不敢不敢。」
他也怕被逐出家門,畢竟老家還有田地和宅子,總比一無所有,被掃地出門的好。
「下去吧,乏了。」
陳錦遐長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與辦差的官爺們打個招呼,便回後院了。
「祖母,別難過,淼淼永遠陪著祖母。」彭淼牽住祖母的手,靈力順著她的經脈,沒入陳錦遐體內,為她疏通經絡,驅散郁結。
感受到一股舒適的力量在體內游走,陳錦遐一驚,她低頭望向孫女,「這是?」
「祖母,咱們去石室。」彭淼笑道。
她此時已洞悉祖母的身體狀況,因年過七十,許多機能已衰退,甚至快要不能用過了。
不過,還有救。
慢慢調理,身體總會越來越好的。
祖孫二人來到石室,彭淼拉陳錦遐坐下,「祖母,我日後每日,都用靈力給您疏通一遍經絡。」
「會不會太辛苦?」陳錦遐問,她可舍不得孫女太辛苦。
彭淼搖搖頭,「不辛苦。」
「祖母,爹爹和娘親留下的那些丹藥,您也可以吃,強身健體。」
彭淼說罷從儲物袋里取出一瓶培元丹,這是煉氣期的修士用來固本培元的。凡人也能用,只不過不能一下子吃一整顆,會爆體而亡。
「不用不用。」陳錦遐連連擺手,「你爹娘留給你的,說明你用得到。用在祖母身上,豈不是浪費?」
「您說的什麼話?」彭淼無奈失笑,「孫女也用不上……那個測靈根的叔叔說,丹藥要少吃,會依賴。所以,孫女要一步步,基礎夯實的修煉。」
「真的?」陳錦遐半信半疑。
彭淼說話間,刮了些丹藥粉末進水杯里,又凝了一股水將丹藥粉末沖開,然後遞到陳錦遐面前,「祖母,玄珩長老不知何時就過來了,您得趕緊養養身體。不然,這長途跋涉的,孫女不放心。」
「好!」
說到長途跋涉,陳錦遐自然也擔心自己成為孫女的累贅,立刻便喝了。
一杯水下肚,陳錦遐感覺到通體舒暢。身體那些老朽的細胞,都在煥發著生機。
積年的雜質,一點點被排出來,身體很快便臭烘烘的了。
彭淼退出石室,去書房尋了筆墨紙硯,寫了個藥浴的方子,交給丫鬟去買藥材。
這藥浴方子是羅清雪覺得雞肋,隨便扔給她的。對修行者來說,確實作用甚微,但對于凡人而言,是最頂級的藥方了。
每一味藥,在凡間的藥鋪,都能買到。
陳錦遐吸收完培元丹粉末的藥力,從石室里出來時,天色已晚。
藥材也買回來了,還燒了熱水。
彭淼按記憶中的比例,將藥材一一放進浴桶里,對陳錦遐道︰「祖母,您泡泡,對身體好。」
陳錦遐此刻迫切的想要好好的泡個澡,身體實在太臭了。
彭淼施了個清潔術,掃去她身上的污垢,「祖母,泡的時候,身體可能會有些疼,您忍忍。」
「好。」
陳錦遐褪了外裳,進入浴桶開始泡藥浴。
彭淼則回石室,準備繼續修煉。
在修煉之前,她望向還放在石室中央的玉盒,想起父親的話。
「靈府空間?」
她走向玉盒,咬破手指,滴了一遞血上去。
玉盒‘嗡’的一亮,吸收了鮮血,緊接著整個人出現在一片陌生的空間里。
「吾女淼淼。」
彭壂擇的聲音傳來。
彭淼聞聲轉頭看去,父親的虛影站在自己身後。他俊雅的臉上,掛著溫潤笑意,「父親在這里等你許久了。」
「爹,我娘呢?怎麼只有您?」彭淼看向彭壂擇身後,沒找到南瀲卿。
彭壂擇輕嘆一聲,「當時將此靈府空間留給你時,你母親身體太虛弱,無法在留神識在此了。父親的這縷神識,也不能陪伴你太久,三五天,便要散去了。」
「謝謝爹。」
彭淼打量著靈府空間。空間不算大,二百來平米大小。
雖然不大,但靈氣濃郁,竟比石室還要濃郁幾分。
軟綿綿的草地,鋪滿整個空間。頭頂懸著一顆明亮的珠子,如同太陽一般,滋養著這片草地。
「爹,那是什麼珠子?」彭淼問。
「那是玄陽鳥的妖丹,玄陽鳥有金烏血脈。放在這方小世界,可當太陽照明。女兒,爹的時間不多,你將爹留給你的法訣取出,爹助你修煉第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