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麼。」
顧辰淵一個陰戾的眼神投去,嚇得怡貴妃更是緊張的不行。
她臉色蒼白的攥著手,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顧辰淵的眼楮。
本來顧辰淵還不太相信小家伙的話,只當是孩童的戲言,如此看來,倒還真是有些貓膩在里邊。
顧初念揉著自己的小肚子,像是剛剛吃的有些累了。
她直接向前邁了兩步,一把抱住了顧辰淵的大腿,坐在了他的腳邊。
「爹爹,還要請太醫院的御醫伯伯過來呢,他們可以分辨出我說的對不對。」
一只修長的手掌伸下,揉了揉腳邊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瓜,「好。」
顧初念開心的抱著顧辰淵的大腿,將自己肉嘟嘟的臉蛋兒在上面使勁的磨蹭,「爹爹真好。」
一旁的怡貴妃已經抖成了篩子,她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撐著精神努力平靜了下來。
只要死不承認就好,就說是這丫頭嫁禍的,還有太後,那可是她的親姑母,一定不會不管她的,畢竟她是家里的長女,父親一直對她寄予厚望,對,太後看著父親的面子也一定會保住她。
想到這些,怡貴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點點的放松了下來。
顧初念抬頭看著恢復了平靜的怡貴妃,鼓了鼓腮幫,傲嬌的揚起了臉蛋兒。
怡娘娘一定是想著賴賬吧,畢竟毒害骨肉這種事情很難讓人相信,不過爹爹若是看見了她打的十皇兄那滿身的傷痕,怕是怡娘娘就沒法狡辯了。
不一會的功夫,太醫院最有威望的李御醫便被請到了靜安堂。
李御醫已是年近花甲的年紀,此時的他一頭白發,顫顫巍巍的立在廳中。
而春海也帶人將埋在昭華宮的那包東西給挖了出來,雙手捧著放到了桌上。
怡貴妃根本不去看那東西,只是仰著頭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
顧初念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拍了拍小,噠噠的走到了李御醫的身邊。
「伯伯,你可不可以看一下這里面裝的東西呀。」
她仰著頭,撲閃著靈動的大眼楮,乖巧的望著李御醫。
李御醫看著腳邊軟糯的小人兒,身子一怔,隨即抬頭看向了椅子上的顧辰淵。
顧辰淵微微點頭,李御醫這才笑容滿面的弓著身子溫柔的回道︰「自然是可以,微臣這就去看。」
李御醫小心的打開那包沾滿泥土的包裹,瞬間,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充斥了整個大廳。
他後退了兩步,緊緊的捂住了鼻子。
李御醫伸長了胳膊,雙手顫抖的重新將那包東西又裹了起來,拱手回道︰「陛下,這里面是一種叫海風藤的草藥制成的藥丸,此藥味甘苦,性劇毒。」
大廳中沒了一點動靜,靜的幾乎可以听到怡貴妃的心跳聲。
顧辰淵的眼中寒意盡閃,嗜血的嘴唇輕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望向怡貴妃的眼神帶著刺骨的陰寒,讓人不敢直視。
怡貴妃身子一怔,她努力調整著呼吸,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陛下,不是臣妾做的。」
顧初念不知何時已經跑進了屋中,將那件衣衫抱了出來。
「御醫伯伯,你看一下這上面的味道是不是和那個藥藥一樣 。」
她費力的將手中那件寬大的衣衫舉到了李御醫的面前。
李御醫小心的接過,捧到鼻子前細細的聞了起來。
許久,他才緩慢的點了點頭,「沒錯,的確是海風藤的味道,不會錯。」
顧初念莞爾一笑,露出了兩個深深的梨渦,她伸著小手將衣衫拿了過來,撅著,將它平整的鋪到了地面上。
「爹爹,這衣服就是怡娘娘那日去瓊華宮時穿的呢,要是怡娘娘沒接觸這種藥,又怎麼會沾上味道呢。」
她咬著手指,歪頭看向了面色慘白的怡貴妃,「怡娘娘,你看看,這衣衫是你的吧,和你身上那件做工都是一樣的哦。」
眾人的眼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地上那件明黃色的華貴衣衫。
再看向怡貴妃,確實是同顏色同款式,只是花色有些不同。
怡貴妃頓了頓身子,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陛下,臣妾是冤枉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委屈的掉起了眼淚。
「澤兒可是臣妾十月懷胎所生的親生骨肉,臣妾是寧願自己承受這痛苦,也斷然不會讓澤兒中毒的。
陛下,只是一包藥而已,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在昭華宮的呀。」
怡貴妃哭的是淚水連連,眼神偶爾瞟過一旁的顧初念。
顧初念當然清楚怡貴妃的意思,明顯就是說她嫁禍的。
「爹爹,念念還是小孩子 ,是弄不到這種藥藥的。」
她站在顧辰淵的腳邊,兩只小手輕輕搖晃著他的衣角。
「黃口小兒,也敢指認貴妃。」
隨著一聲嬌喝聲傳來,太後在于嬤嬤的攙扶下,緩步踏了進來。
她目光冰冷的瞟過緊緊依偎在顧辰淵身邊的顧初念,直接坐到了正坐的椅子上。
「陛下,是因為什麼竟將貴妃帶來此處責問,只是因為孩童的一句戲言嗎。」
顧辰淵伸手拍了拍腳邊小家伙的腦袋瓜,抬頭陰戾的看向了太後。
「母後,御醫已經證實,在貴妃處搜出的毒藥正是澤兒所中之毒,而且貴妃早些天穿過的衣服上也沾了氣息,證據確鑿,無法反駁。」
太後將目光轉向了跪在地上的怡貴妃,眼神中帶著幾分疑問。
怡貴妃哭的更加大聲,她跪著挪到了太後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衫,「姑母,臣妾沒有,澤兒可是臣妾的命啊,臣妾怎麼舍得。」
太後的神情穩定了下,隨即一個更加陰冷的眼神投向了顧辰淵,「陛下難道認為天下所有人都沒有親情嗎,有誰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這跟畜生有什麼分別。
你只憑這丫頭一句話就要給貴妃定罪,哀家倒要問問,她是怎麼知道貴妃宮里埋了藥的,又是怎麼拿到這件衣服的。」
太後的聲音擲地有聲,尤其是那句跟畜生有什麼分別,深深的戳中了顧辰淵的心。
肅殺之氣自顧辰淵身邊縈繞而出。
「皇女乃女乃,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朕給了念念侍衛,讓她可以隨意調遣。」
顧辰淵的嘴角勾著一絲嗜血的笑意,挑釁般的看著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