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是哀家做的怎麼樣

屋中除了微微的呼吸聲,再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顧辰淵冷冽的眼神緊緊的注視著床上的人,似乎是要將她給看穿了一般。

原來在太後的心里竟真對他厭惡至極,居然連後悔生育了他這種話都宣之于口。

顧辰淵的心頭一陣刺痛,雖然早就明白太後對自己的態度,可是親耳听到這番如此殘忍的話,他還是忍不住的動容。

「春海,去端茶水過來。」

他的聲音突然傳來,打破了這原有的平靜。

春海不敢停留,低著頭飛快的走出了房間。

不一會的功夫,便端著一個托盤小步的走了回來。

顧辰淵嘴角勾起一抹陰戾的笑容,伸手端過了那杯還帶著些許溫度的茶盞。

他緩緩起身,一步步的朝著床上的太後走去。

「母後,這可是兒臣特意給您準備的,您要不要嘗嘗。」

「爹……爹爹……」

身後的顧初念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呼喚。

她驚慌的瞪著雙眼,糯糯的抬起了自己一只小手。

爹爹不會真的要將這杯毒茶給皇女乃女乃吧,這里面的毒藥可是最烈的,只喝上一口便會無力回天。

這樣做,爹爹一定會留下一個弒母的千古罵名的。

顧辰淵此刻心中也已經被寒冰填滿,他像是沒有听到顧初念的呼喚一般,徑直的走向了太後。

一旁的于嬤嬤早已經嚇得臉色一片慘白,她自然是知道這杯盞中裝的是什麼。

只是太後卻並不了解。

太後警惕的望著越來越近的顧辰淵,她微微蹙眉,厲聲道︰「這是什麼,哀家不渴,不想喝。」

顧辰淵直接坐到了床上,他輕輕俯身,那張冷峻的臉龐就這樣一點點的向著太後貼近。

「母後不想喝?可是念念也不想喝呢,這不是您的一番良苦用心嗎,怎麼母後自己居然不敢承受了嗎。」

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抹駭人的笑意,如同深淵般的眼眸中卻沒有一點的溫度。

顧辰淵的臉色驟變,頃刻間便染上了一層肅殺。

「朕要你喝!」

他猛地抬手,不由分說的將杯盞遞到了太後的嘴邊。

看著如此模樣的顧辰淵,不知為何,太後的心中竟然充滿了恐懼。

她想要挪動身子,卻發現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她怒視著眼前的人,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維持著作為太後最後的尊嚴。

此刻的于嬤嬤早就嚇得站不穩身子,她撲通一聲跌在了地上,拼盡全力的護在了太後的身前。

「陛下,陛下饒了太後,這件事情她不知道的,都是奴婢擅作主張。」

「爹爹,不要沖動。」

小家伙再次出聲提醒,這次她干脆走到了顧辰淵的身後,一只小肉手輕輕的拉拽著他的衣衫。

顧初念滿心的擔憂,看著爹爹這個樣子,好像隨時都會將毒茶灌進皇女乃女乃的嘴中。

她一定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不能因為她,讓爹爹成了千古罪人。

听到女兒甜軟焦急的小女乃聲,顧辰淵終于是被拉回了理智。

他一個深呼吸,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嗜血的眸子鄙夷的瞧著擋在太後面前的于嬤嬤,他唇邊勾笑,再次將手臂抬了起來。

「那便由你替太後喝吧。」

事到如今,于嬤嬤知道再沒有了任何的轉機。

她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正滿臉淚痕看著自己的萍兒,顫抖的接過了顧辰淵手中的杯盞。

「太後,奴婢……奴婢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她說著,便一點點的將杯盞朝著自己的嘴邊遞進。

太後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地用力一揮,將馬上送到嘴邊的杯盞打飛了出去。

「到底怎麼回事?」

她抓著于嬤嬤的手腕,眼底不禁閃過一抹心痛。

于嬤嬤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個頭,這才抬起了滿是眼淚的臉龐。

「太後,是奴婢,奴婢痛恨小公主,想要將其除之後快,這才讓萍兒給公主的茶水里下了丹朱。

奴婢自知不該隱瞞太後,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終于是明白了一切,原來是于嬤嬤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想著走這最險的一步。

只是她怕是忘了,這小孽障可是精通藥理的,又豈會這麼輕易的被毒殺。

太後長長的呼吸,抬頭很是平靜的望向了顧辰淵。

「是哀家做的怎麼樣,不過就是個沒用的小丫頭,陛下就來我宮里這般的鬧。

哀家這是為了青玄,為了整個國家,這小丫頭小小年紀便心思歹毒,做出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事情,怎能繼續留在宮中。

還有那瘟疫,是隨隨便便就能配制出解藥的嗎,說不定這一切本就與她有關。」

太後說著,一雙狠厲的眼眸用力的瞟了一眼地上的顧初念。

小家伙嘟著小嘴,緋紅的臉蛋兒上帶著些許怒氣。

她揉搓著兩只小手,也一點不畏懼的看著太後。

「皇女乃女乃,瘟疫要是跟我有關,我怎麼會讓自己宮里的人染病呢。」

一聲冷哼,太後很是不屑的瞟了一眼顧初念。

「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使的手段,還敢來這里污蔑哀家。」

顧初念被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皇女乃女乃這個年紀了還如此的胡攪蠻纏,都不如她這個小孩子。

她將目光移到了一直沒有動靜的萍兒身上。

「萍兒姐姐,你都听到了,我沒有騙你吧,這里面就是毒藥,你現在可以將所有都告訴我爹爹了。」

萍兒的眼神顯得有些空洞,她頹廢的坐在地上,無力的抬頭看向了于嬤嬤。

「母親,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沒想過讓女兒活著出去?」

于嬤嬤別過頭,一行眼淚輕輕滑落,她跪在太後的跟前,沒有說一句話。

萍兒期盼的望著于嬤嬤,想要听到她說一句不是,母親還是疼愛她的。

可她等到的只有沉默,此刻沒有答案便已經是答案。

她終于是放棄了心中最後一點希望,轉頭對著顧辰淵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陛下,奴婢願交代所有的經過。」

顧辰淵重新回到了座椅上,帶著寒意的眼眸瞟了一眼太後。

「說。」

萍兒一五一十的將所有的事情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

包括她是如何進宮,于嬤嬤如何指使她,還有偶爾在太後宮中听到的一些關于顧初念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太後與于嬤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萍兒交代完了一切,一個用力磕在了地上,久久都沒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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