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多久,就走到了桃林盡頭,遠處有人影晃動。
顧少 眸光一轉,從墨芩手中拿過那把刀。
將刀丟遠。
「我會保護你的,拿著刀嚇到別人就不好了。」
長相狂野的大刀,躺在花瓣堆里,是桃林風景的唯一敗筆。
墨芩覺得拿著這把刀,的確不太漂亮,也就沒有打算撿起來了。
不過,扇子原來是他的武器。
這個就,看起來挺不錯的。
顧少 合著扇子,執扇的手垂下,寬大的袖口將那柄雲峰白的扇子遮得只剩下一個尖尖。
察覺到墨芩在看他的扇子,他抬起手晃了晃了。
「喜歡這個?」
「小巧易攜帶,看起來不錯。」墨芩中肯的給了個評價。
一縷調皮的發絲借著微風逃離了桎梏,胡亂飄飛起來。
顧少 傾身湊近,抬手幫墨芩將發絲撫順,「喜歡,我就將它送給你。或者我讓人做了新的給你送來?」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墨芩勾唇淺笑。
「什麼?」
他英俊瀟灑,出手大方,還處處護著她守著她。
她這是終于發現自己的魅力了?
「登徒子。」
「……」
顧少 撫著女孩秀發的手一顫,連忙收了回來,站直了身子。
「我們都有婚約了,你是我的!」
模一下頭發怎麼了!
他碾了碾拇指,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手感。
真的是瘋了。
想牽手手。
想抱她入懷。
想做更過分的事!
有點後悔,剛才在桃林的時候什麼都沒做了。
就該欺負她,讓她不敢壞心眼的打趣自己。
欺負到眼尾泛紅,眼眶沁滿水霧,要哭不哭的那種最好!-
桃林外不遠處就是一個湖,湖邊有一個涼亭。
墨芩就是在那里,找到墨思渺的。
只有她一個人在,趙子延不見蹤跡。
「姐姐?你怎麼在這里?!」
墨思渺一轉頭就看見墨芩和顧少 兩人,從桃林里走了出來。
她在這里,那子延哥哥呢?
墨芩的視線在墨思渺臉上轉了一圈兒。
「我在桃林里待著無聊,就到處走走,沒想到遇到了少 ,然後……」墨芩笑了笑,「不知道怎麼,就找到這里了。」
「可能是,我們姐妹心有靈犀?」
墨芩朝墨思渺一步步逼近。
「倒是妹妹你,怎麼會在這里?不是去出恭了嗎?」
墨思渺下意識地往後退,快退到涼亭的欄桿處了都不知道。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灑滿了細碎的陽光,湖底飄著綠油油的水草。
因為水光的折射,這個湖看起來非常淺。
淺的似乎一個孩童都可以在水里嬉戲玩耍。
一步步後退,慢慢接近那只有大腿高的欄桿。
就在墨思渺差點翻身跌下去的時候,墨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咚——」
一根珠釵落進了湖水里。
歪歪斜斜好一會兒才沉入湖底。
墨思渺被扯的一個踉蹌,差點撲進墨芩的懷里。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顧少 ,看見這一幕,伸手就要將墨芩扯開,卻見墨芩已經雙手按住墨思渺的肩,將人穩住了。
顧少 收回上前一步的腳,和伸在半空中的手,又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看著。
他都還沒抱過呢,怎麼能讓別人抱。
不,就算他抱過了,也不能給別人踫。
妹妹也不可以。
因為珠釵掉落,墨思渺挽好的發髻散了一點兒,搖搖欲住,有些固定不住。
她慌忙用手捧住頭發,眼神幽怨的盯著墨芩。
要不是墨芩嚇唬她,她的釵子能掉進湖里嗎?
說不定墨芩就是故意想讓她出丑。
「妹妹別急,是我害你丟了珠釵。」
墨芩將自己頭上的那支解下來,歉意一笑。
「我就把我的這支賠給你。」
墨思渺看著墨芩,眼神莫名。
不等墨思渺回答,墨芩將人一把按在涼亭的木椅上,站在墨思渺身後,替她挽起了頭發。
十指穿梭在烏黑濃密的秀發之間,白皙和墨黑想交映,顯得那一雙縴縴玉指越發的好看。
顧少 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盯著墨芩的動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了。」
墨芩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似乎有些不太放心,墨思渺伸手踫了踫頭上的釵,還特意跑到水邊,照了照自己此時的樣子。
不得不說,墨芩的手還挺巧的,雖然跟她方才的發髻有些細微的差別,但很漂亮。
而墨芩此時的發髻就又面臨著危機了。
可是她對此毫不在意。
看了全程的顧少 卻發現,這個發髻不是跟墨芩剛剛的那個一樣嘛。
他聰明的沒有說話。
「可是,姐姐的發髻怎麼辦呢?」
墨思渺擔憂的看著墨芩微微凌亂的頭發。
形容不整,這可不是一個女兒家應該有的,怎麼說她也是墨府的人。
可不能讓她丟了墨府的臉面。
「這個多簡單。」
隨便折一枝花不就可以暫時當簪子用了。
墨芩邁下涼亭,就要去挑花枝,花團錦簇,細弱的枝條不堪其重,懨懨垂首。
她剛要伸出手去折,就被顧少 攥住了手。
「我有。」
有……什麼?
「我有簪子,不過,沒在這里,你陪我去取。」顧少 緩緩解釋,握著墨芩的手忍不住捏了捏。
終于牽到了。
軟滑細膩。
不想撒手。
墨芩眉心微動,任由他動作。
她正想找個借口離開這里,將墨思渺一個人丟在這里呢。
這人就開口了。
正好。
墨芩立刻轉頭對墨思渺說了一聲,然後就和顧少 走了。
墨思渺還得在這里等著趙子延回來,所以只好在這里繼續等。
兩人走出墨思渺的視線範圍後,顧少 才從懷里模出一只步搖來。
步搖的前端匍匐著一只翩翩欲飛的蝴蝶,下面追著幾顆通體透亮的白玉珠子。
煞是好看,和她今天的衣服也很相襯。
可,他不是說沒帶在身上嗎?
顧少 被墨芩的眼神盯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是想將人騙出來,單獨相處。
他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不過是甩掉一個電燈泡。
這過分嗎?
一點都不過分!
「我為你戴上。」
「你會嗎?」墨芩面露懷疑。
「應該是會的。」
應該?
墨芩將信將疑,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