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母眼眸一轉,笑道︰
「既然這女孩雙親都不在,你們不認這門親事又何妨?」
肖母搖頭。
「若是這麼簡單也就好說了,但當年他們連信物都交換了,若是那女孩帶著信物上門,這怎麼能賴得掉。」
茹母笑意微收。
「是個什麼物件?」
「是那對碧色魚形佩。」
蘇雲若惶惶然走在園子的小路上,消化著方才听到的東西。
墨芩的未婚夫是昊陽哥哥。
肖伯母看不上墨芩。
為什麼跟昊陽哥哥定親之人不是她呢?
她是谷主之女,肖伯母一定不會嫌棄的。
墨芩她又不喜歡昊陽哥哥,若是這門親事讓給她就好了-
因為肖莊主的到來,傍晚落霞山莊開了一個小宴。
已經到來的客人都出席了。
席間服侍的侍女分為兩種。
一種穿著青衣,一種穿著粉衣,粉衣女孩的發髻上還會佩戴著一朵新鮮的粉色小花。
若是有客人看上了粉衣婢女,便可以將其留下,甚至飯後還可以帶回房中享用。
而青衣侍女則是不可以動的。
肖母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位從靈藥谷來的兩位女孩。
對于肖母頻頻飄來的視線,墨芩只在最開始的時候回以禮貌的微笑,後面的只當作看不見。
反正這婚約要不了幾天也該解除了。
原劇情中,原主本是打算等到落霞山莊的壽宴結束後,在找肖莊主說那件事。
卻沒想到給了蘇雲若偷信物的機會。
這次,墨芩依舊給她留了這個機會。
等著她來偷。
蘇雲若則是有些心不在焉,生怕肖母看上了墨芩。
她這心神不寧的模樣,墨芩很快就注意到了。
想到已經準備妥當的藥材,墨芩算著日子,猜蘇雲若什麼時候會行動。
宴席很快便結束了。
大家都玩兒得挺開心,還有好幾個男子抱著粉衣侍女,準備回去再繼續開心。
郁璟則是興致缺缺,對落霞山莊里的一切似乎都不怎麼感興趣。
安安心心地做著一個護花使者,就像是真的是因為報答墨芩的恩情,順路過來這里的局外人。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也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當晚。
潘筱婉來到了肖莊主門前,她鼓起勇氣敲開了門。
面對著人至中年一臉正氣的肖莊主,她將自己家族的遭遇全盤托出。
說到最後,嗓音更咽,聲聲啼血。
「肖莊主,魔教之人殘忍至極,我潘家上下七十余口人只有我一人僥幸活命。」
「我一路偽裝,直到遇到了昊陽哥哥,才平安到了此處。」
「我不求您可以幫我潘家報仇,我只求,您能為我提供一個庇護之所。」
昏黃的燭火照不亮肖莊主眼底的暗光,他嘴角微微翹起,但又極其克制地按捺住了。
肖莊主扶起跪在地上垂頭哭泣的潘筱婉,安撫道︰
「筱婉佷女莫怕,伯伯定會護佑你的安危!」
他沉著臉,將人拉著坐下,後一巴掌拍在木桌上,臉上帶著怒火。
「這魔教實在猖狂!罔顧人命,濫殺無辜!」
「筱婉佷女,你可知道魔教為何要對潘家下手?」
潘筱婉被這一巴掌嚇得一抖,但心里卻安心了許多。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有長輩為她悲憤,要為她撐腰。
她差點就要將心中的秘密說出來,卻陡然想起母親的告誡。
斟酌再三,她說道︰
「出事前一個月,母親她給了我一件奇怪的東西。」
肖莊主眼中閃過精光。
「是什麼?」
潘筱婉支支吾吾,沒有直接說出來。
肖莊主不在意地拍了拍潘筱婉的肩頭︰
「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
「你母親囑托給你的東西一定非常重要,你得妥善保管,可不要隨便告訴其他人。」
潘筱婉松了一口氣︰
「是,肖伯伯。」-
上午。
墨芩展著醫書,桌上擺著紙筆,藥箱也是開著的,整個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
她在研究那藥該如何做出來。
就連郁璟是什麼時候進來,走到桌邊的她都沒發現。
郁璟看著書上的名字,眉心跳了跳。
他伸手蓋住那書頁,語氣帶著冷意。
「你要做這東西,給誰用?」
墨芩伸手要將他的手撥開,但紋絲不動。
女孩軟女敕微涼的手中覆蓋在郁璟的手臂上、指節上,讓他想要伸手去揉捏一番。
墨芩如實回答。
「給肖昊陽。」
郁璟心中升起一陣怒氣,他抬手攥住墨芩的手腕,女孩縴細的手腕還不夠他一握。
「為什麼?」
墨芩知道這話有歧義,但確實是給肖昊陽用的。
她朝門外瞅了一眼,見四周都沒人,才湊近低聲解釋。
「這是毒藥,藥效也根本不是書上所寫。」
「寫出這方子的人故意取了這樣一個吸引人的名字。」
簡單來說就是標題黨。
掛羊頭賣狗肉的。
郁璟當然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能讓人‘鐘情’的東西,但听到墨芩並不是對肖昊陽有意思,他高高懸起的心終于緩緩落地了。
毒藥。
要害人?
這回他不問為什麼了。
因為這個理由他並不那麼關心。
反而是乖乖坐了下來,就這樣看著墨芩在那忙碌。
看著看著,思緒就止不住地飄忽起來。
方才兩人離得那麼近,他都能聞到女孩身上的氣息。
不是藥草的苦澀,而是一種草木的清新,鮮花的淡香。
味道淡到只有湊得很近才能窺探些許。
直到墨芩終于寫完了各種步驟,開始收拾東西時,他才伸手幫忙收拾。
收完東西,墨芩才問︰
「郁璟,你今日來是有事嗎?」
在這里坐了大半天,也不說話。
郁璟想說自己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看。
然後發生了點誤會,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就忍不住多坐了一會兒。
話還沒說出口,他忽然反應過來,兩人都認識這麼久了,她還連名帶姓地叫他。
想要換個稱呼呢。
「你那個師妹遇到男人就叫哥哥,你怎麼不叫?」
明明就不認識,還非要粘上來叫哥哥的那種。
墨芩潛意識里覺得,這個稱呼似乎有點似曾相識。
她以前難道叫過?
「你喜歡?」
郁璟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咳……你叫的話,我就喜歡。」
別人叫?
哪里涼快哪邊待著去。
墨芩抿唇笑了一下,殘忍拒絕。
「你、做、夢!」
郁璟︰「?!」
做夢是吧。
總有一天要讓它變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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