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心里‘咯 ’一聲,果然是出事了。
這次他甚至都忘記了對血族的心里排斥,直接坐到克萊拉身旁。
不知道是逐漸接納了克萊拉,還是太過于著急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出什麼事了嗎?」
他這焦急的模樣反而逗樂了克萊拉,她的紅唇勾了勾,伸手模了模他的頭,跟逗狗一樣。
「墨芩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洛基腦海里劃過墨芩冷漠的臉龐,他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將最近的事都說了出來。
「呵呵,倒是我小巧她了。」
克萊拉手肘支撐在沙發扶手上,慵懶的語調中帶著絲絲冷意。
原本以為可以隨意揉捏搓扁的小孩,居然擺了她一道。
直接將她派去的血族給抓了,不是隨便教訓一頓,而是輾轉送到了血獵手里。
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
這讓她想救都沒辦法伸手。
據她在血族的臥底傳來的消息,這幾天居然還有血族提出要跟血獵合作。
合作對象是誰不清楚,合作內容也不清楚。
可這個時機,不得不讓她懷疑,這個血族是墨芩。
洛基臉上閃過一絲急色︰
「計劃失敗了?我就說這個計劃行不通……」
連墨芩都沒辦法解決,他又怎麼解決掉殺死父母的血族。
現在兩人的關系還僵著,他再想做什麼也不太方便。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克萊拉眉梢微揚︰
「急什麼。小家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洛基垂著眼,一副不贊同卻又不敢說的模樣。
他怎麼能不急。
他可沒有克萊拉那麼多時間能揮霍。
正月復誹間,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他爺爺女乃女乃打來的電話。
兩位鬢發斑白的多老人,唆地詢問著他的近況,有沒有吃飽穿暖,學業怎麼樣,和朋友相處得愉快否……
「親愛的,我怎麼看你愁眉苦臉的?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洛基露出一個苦笑,表示自己沒事,就是學業有些重,累著了。
看到兩位老人,他心里止不住生出埋怨。
若不是老人家阻攔,他就可以成為血獵,光明正大的殺血族,報仇,哪里用得著這樣……
委身于一個血族,成為她手下的傀儡。
當初,克萊拉告訴他,要想她幫忙對付墨芩的父母,就必須先從墨芩下手。
克萊拉說,她沒辦法同時對付三個純血,對仇家的女兒不能仁慈,留下她只會後患無窮。
惡魔的低語一直在耳邊回響︰
你難道就不想讓他們也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嗎……-
墨芩跟肯利交流得非常好,兩方分工也十分明確。
她提供消息,血獵作刀刃。
刀刃所向之處,當然是克萊拉的黨羽,至于其他血族的信息,想都別想。
肯利顯然不甘止步于此。
「您提供的對我們都非常有用,只是關于……」
克萊拉在使用非常手段,獲取人類血液,包裝售賣。
其地下產業鏈已經發展到了好幾個城市,血獵一直在追查這件事,救下了不少失足者,但卻沒抓到什麼大魚,全都是一些小蝦米。
被抓的血族一問三不知,甚至還辱罵人類,認為他們只是血族的家畜,居然還妄想對付強大的血族。
更讓人覺得可悲的,是這些血族幾乎都是轉化者。
他們舍去了人類的身份,轉投血族的陣營,還對人類懷有巨大的惡意。
自以為高高在上,卻不知不論在哪一方的眼里,他們都不過是跳梁小丑。
墨芩听完他的疑問,從容道︰
「這涉及其他家族,抱歉,我無可奉告。」
她只是對付克萊拉,可不想與所有血族為敵。
肯利用食指推了一下眼鏡︰
「墨小姐,他們這樣的行為是違反和平條約的。我以為,像您這樣深明大義的純血,應該會給我們的工作提供一些幫助。」
墨芩回給他一個微笑︰
「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可是不是為了維護人類安全才提出合作的。」
所謂和平條約其實主要是維護人族的利益,其約束對象主雖說是全部血族,但實際上他們根本就管控不了純血。
別說是血獵了,就是血族內部也不允許隨便對純血下手。
一般來說,對純血的懲罰也只是強制沉睡和監禁。
肯利的笑容頓時淡了一分,再想說什麼,卻看見墨芩的視線落在窗外,他轉頭看過去。
只見柯臨站在車旁,恰好有女孩上來搭訕,他臭著一張臉,滿是不耐煩。
肯利眼眸微眯,腦海中閃過什麼。
他試探道︰
「柯臨桉是個很有潛力的小伙。說不定以後他能成為聯盟里數一數二的好獵手。」
獵手的資歷是怎麼堆上去的,自然多殺些血族。
他細細觀察著墨芩的神色,見她並未露出什麼厭惡的表情,便繼續說了下去︰
「他也是個可憐孩子。那時候我才剛成為血獵沒幾年,恰好被派去處理一個案子。」
事發地點是一個遠離城市的,被血族屠殺的偏遠山村。
縱使現在回憶起,他還覺得觸目驚心。
紅色的火海將天邊都染紅了,狹小的鄉間小路上四處躺著倒在血泊中的村民。
凶殘的血族在享受著殺戮的快感,也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那次任務犧牲了不少血獵,救回來的人卻沒幾個。
火一直燒,燒到天明。
而柯臨桉就是在那里附近被找到的。
「他似乎被嚇壞了,昏迷醒來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墨芩听完這個悲慘的故事,完全沒有被觸動的跡象,她點點頭,沒什麼感情道︰
「那確實挺慘的。」
哦豁,完蛋,又來一個血海深仇。
這個世界的血海深仇都是批發的嗎??
肯利想在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但很遺憾,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他想錯了?
墨芩忽地將視線落在肯利身上︰
「你的父母不會也是……」
肯利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他連忙道︰
「咳咳,我的父母還健在。」
沒什麼血海深仇!
不然他怎麼可能做到心平氣和地跟血族談判。
墨芩逮著咖啡杯里的小勺子攪了半天,一口都沒喝,「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