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如初肯定是不能的,你的胳膊經脈傷損太重,以後承擔重物什麼的,自然是辦不到了!」林穗穗實話實說,可沒想瞞著眼前這位紈褲少爺。
「那,那桂香樓的小娘子我也抱不了了?!」杜元若瞪大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看著林穗穗,仿佛天塌了一般的絕望漫上來,他的眼淚再次決堤︰「那,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可以讓小娘子抱你。」林穗穗有些無語的看了杜元若一眼,抬手指了指他雖然哭天喊地卻依舊不敢亂動一下的胳膊︰「我看看傷口!當然要是杜三少爺真的不想活了,也就不用費這個勁兒了。」
「別別別,我,我沒說我想死!」杜元若見林穗穗是真的轉身打算走,忙止了哭腔,開口叫住了已經往門口走了幾步的林穗穗。
這邊小廝也動作極快的伸手,幫著解開了杜元若胳膊上綁著的紗布綁帶,林穗穗探頭看了一眼,對于這恢復的情況還是很滿意的。
听陸則說,給杜元若用的傷藥是杜家密不外傳的,看來過來效果非常不錯!
「行了,只要你接下來不瞎折騰,你這胳膊也就算是保住了!不過至少一年內你不能用這只胳膊做任何重事,最好是拿根帶著掛在胸前,若是真的這當口再受到什麼磕踫閃失,你便只能在京城里尋個手腳麻利的大夫,幫你給砍了!」
林穗穗收回目光,語氣平靜的對杜元若,主要還是杜元若身邊站著的小廝交代。
她說完這些,也沒有再多留,轉身便和陸則一起除了帳篷,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回走。
這一趟倒是順暢,杜元熠並沒有出來攪局。
而杜元熠要帶著杜元若啟程返回京城的消息,是當天晚上陸則告訴她的。對此林穗穗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所以,這次杜元若受傷?!」
林穗穗眨眼,看著陸則話並沒有說盡,可是意思卻並不難猜。不過陸則卻搖了搖頭︰「動手的不是裴乾,裴乾也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只黃雀。」
「喔。反正杜元若那條胳膊只要不繼續作妖,撐門面是夠了!」林穗穗點頭,听到這里她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麻煩程度已經超出了她的所知,反正這事兒看起來也與她關系不大了,她自然也沒有再耗功夫去打听。
陸則曲腿坐在牛車內,卻並沒有半分想要歇息的意思。
林穗穗翻了個身,也發現了他此時情況的不對,不由得微微蹙眉,壓著聲音低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明天杜元熠要走,今天晚上還是謹慎些好。」陸則伸手將給林穗穗掖了掖被角,語氣沉緩,讓林穗穗提起來的心,突然就又安穩的放下了幾分。
她看著陸則,想了想還是低聲囑咐道︰「你小心些,凡事還是得先顧著自己。」
現在明面上還有裴乾頂在前面呢,若是萬一有事,他現在處理起來可更為名正言順。她和陸則現在不過是流民營里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最好還是離這些紛爭遠一些的好。
「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杜元熠不打小白的主意,今天晚上保管太平無事。」陸則輕輕的側首,挑起一旁的車窗簾往外看,見沒有發現外面有什麼異常,他才又繼續壓著聲音道︰「別擔心,有我在。」
「這個給你。」林穗穗半支起身,從枕頭底下模出個看起來算不得精致的小袋子塞到陸則手里︰「這是我之前,用山上的藥材做出來的迷香粉。
雖然藥效沒有一沾上就讓人暈倒那麼霸道,但至少可以短時間讓人產生惡心和眩暈感。
你拿著,或許有用。」
這是林穗穗之前為她自己準備的,關鍵時候用來保命的藥粉。
「現在這些藥材不好尋,這個你還是自己留著。」陸則卻並沒有收走,而是反手又塞回給了林穗穗︰「萬一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遇到麻煩,也能有個保命的手段。」
林穗穗見陸則堅持,也就沒有再強要他收下,而是順著又收了回去塞在了枕頭下。
「放心,我能自保!」陸則伸手幫林穗穗理順鬢角的碎發,幫她輕輕的別到耳後︰「也能護住你,快睡吧。」
就像陸則之前對林穗穗所說的那樣,流民營半夜果然鬧騰起來了。
只是這份鬧騰,卻並沒有針對她們這邊,而是裴乾和杜元熠他們那些負責護送流民的官員們所居住的帳篷。
特別是杜元熠和杜元若居住的那個帳篷,更是遭到了重點對待!
只是這次沖進去的這些黑衣蒙面的刺客卻並沒料到,他們沖進帳篷之後,里頭竟是空空如也,別說是人了,連床榻都被收拾了個干干淨淨。
驚覺不對的幾個刺客下意識的轉頭就想跑,只是還沒來得及沖出去,四周便有弩箭刺破了帳篷,狠狠的扎在了沖進來的這幾個刺客身上。
里頭的刺客沒了活路,外頭的刺客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番苦戰之後,地上的黑衣人尸體已經躺了一片。
而其中一個個子嬌小的黑衣人似乎是他們這一行人的首領,眼見此行已經中計再難佔到任何便宜,他忙指揮剩下的人相互配合,努力的想要往外突圍。
只是迎接他們的,又是一陣從外圈射過來的弩箭。將他周圍的刺客又射倒了一片。剩下還能夠護著他听他吩咐的刺客,加上他自己,也不過就四五個人了。
「本世子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這次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往哪里逃!」裴乾披著玄色大氅,在千鶴一干人的簇擁拱衛之下,慢悠悠的穿過人群來到了這幾個刺客面前。
他輕敲著手里的赤金手爐,抬眸似笑非笑的瞟了那邊的幾個刺客一眼︰「將那礙眼的小蟲子都抹掉!」
隨著裴乾這句話落音,弩箭再發,這下圍在那瘦弱刺客身邊的最後幾個倚仗雖然已經是揚刀去擋,可到底還是力不從心的紛紛被刺中要害,倒在了那瘦弱嬌小的黑衣人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