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縣城守門士卒送來的消息,張不周不禁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秦滄瀾道︰「你這小子太過陰險。若是他們最終沒有到來,你會作何處置?將他們從心月復的位置上拿下去?」
張不周搖搖頭︰「前輩把我想成了什麼人。若是他們沒有來這,而是依言趕至渡江口,那也是听我的命令行事,忠心不用懷疑,我怎麼會不信任他們。不過,眼下雖然是違反了我的命令,我卻很高興。」
秦滄瀾道︰「為什麼?」
張不周拿起幾個這幾天制作的口罩︰「他們來了,就是不光拿我當主子,當公子,還拿我當朋友,當兄弟。我不稀罕忠心,但我在乎這份情義。」
看這張不周腳步輕快地朝著城門趕去,秦滄瀾輕嘆一聲道︰「這小子,有些不一樣。」
老道士的聲音響起︰「的確不一樣,所以我才不希望他和你學劍。你們的劍法劍道劍意,都太過鋒利,不傷人便傷己。你可知道這孩子有著難得的宅心仁厚,和你的劍法格格不入。若是要他強行學習,八成要毀了一棵修道的好苗子。」
秦滄瀾不屑道︰「修道修道,修成什麼樣子算是得道?像你一樣,凡事畏首畏尾,生怕沾染因果,處處明哲保身,這樣子算是修道有成?」
無為道人長出一口氣︰「我就知道你對當年事念念不忘。」
秦滄瀾怒道︰「我憑什麼忘。我認識你那麼多年,受了傷你連替我醫治都不肯。你當我不知道,《青雲經》對于內勁破境和傷勢恢復最有幫助,你卻死活不肯教我,別說是舍不得,我知道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還不是怕沾染了因果,惹到那個混賬?」
無為道人道︰「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我之所以當年不肯醫治你,是因為你還沒看開。我問你,若是你的傷勢和境界恢復,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麼?不用回答我,因為我比你自己還清楚,你會不顧一切地去找那個人報仇雪恨。因為你是秦滄瀾,是整座江湖輝煌百年以後最後的一位劍神,是當年最為年輕的一品境,就因為那個人,讓你落到現在二品偽巔峰的地步,連劍法的施展都不得不借助厚重無鋒的大劍來藏拙,這一切,你會甘心?」
秦滄瀾冷笑道︰「那又怎樣,當年是我被他破了心境,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已「破境重圓」。實話告訴你,張不周這小子有點東西,不知道從哪里听說的飛劍故事,雖然有些扯淡,但是讓我很受啟發。至于這把抱樸劍,沒你想的那麼差,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我,不過是你還留在當年而已。」
無為道人搖搖頭,手握拂塵突然出手,本來應該向下垂的拂塵,居然橫在半空,平直不彎,千絲萬縷的拂塵如同成千上萬把的劍,劍意勃發,劍氣逼人。秦滄瀾頭發和胡須如同被風吹起,肆意張開。右手模到腰間的劍上。
「老子不服」,伴隨一聲低吼,抱樸劍艱難出鞘一寸,無為道人表情不變,拂塵的頂端凌空一點,將剛剛出鞘的劍硬生生逼了回去。秦滄瀾雙目赤紅,將劍連著劍鞘一起拿到胸前,「牛鼻子老道,別想騙老子」,左手鞘尾,右手劍柄,抱樸劍再次緩緩出鞘,這一次是兩寸。無為道人左手執拂塵與抱樸劍平行,右手在空中畫了個半月,隨即向前一推,抱樸劍又被逼回。秦滄瀾大吼一聲,將劍狠狠地砸向地面,劍鞘鑽入地里半尺有余,秦滄瀾用腿夾緊,雙手握住劍柄,緩緩上提試圖將劍抽出,無為道人拂塵輕輕一揮,抱樸劍凌空飛出,一頭扎進院子里的大樹上。
秦滄瀾三次拔劍三次失敗,心如死灰。
無為道人慢慢地走過去將抱樸劍拔出,輕聲道︰「我不懂劍,但我懂人。當年我不肯為你醫治,就是想讓你好好冷靜一下,不要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不肯傳你《青雲經》,是因為你本就已在青雲之上,之所以敗于那人手下,並非是因為武藝高低,而是因為心境差距。年紀輕輕便可以俯視整座江湖,這樣志得意滿的你,一場潰敗其實是好事,可惜你沒有領會我的用心。」
秦滄瀾自暴自棄地癱倒在地,十分懶散。
「總是這副憊懶性子,就你這樣,教他練劍豈不是誤人子弟。」無為道人嫌棄道。
秦滄瀾眼楮一亮︰「你同意我教他了?」
無為道人沉聲道︰「我原以為以他的身份,沒有人敢動他,可是听這孩子講,光是沒有頭緒但出手狠毒的刺殺就已經經歷過兩次了,更不用說各種陰謀陽謀的針對。他不能一直在你們的庇護下活著,就算不能成為頂尖的高手,也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等這里忙完,我會和他好好聊一聊,到時候再認認真真地給你行拜師禮,傳道授業解惑為師,這可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
秦滄瀾故意不屑道︰「誰稀罕。」
無為道人出奇怒道︰「你以為你還能活多少年,等你死了以後,難道不希望有人執弟子禮給你立碑念悼?清明中元除夕,就不饞那一口酒?」
秦滄瀾啞口無言。
無為道人怒氣未消︰「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江湖人所謂的快意風流,明明就是一群俗人,裝什麼。」
富順縣的守城士卒小頭目王元著實納悶,盡管已經嚴令禁止傳播消息,可是富順縣一反常態地封鎖縣城,凡是路過之人都該明白縣內有大事發生。可是最近這兩天,先是無為老真人的徒弟,據說是數百里奔襲而來,接著是今天的這一大群人,自己已經好心好意地說清楚了城內危險,可是這些人全然不當回事。三個好看姑娘中最小的那個,怒氣沖沖地叫自己開門,說是要找什麼國公府的公子,開玩笑,縣城里已經一片狼藉,哪來的什麼公子。好在那位溫和的姑娘說話還算中听,說動了自己去找程才通傳,看縣令大人一臉嚴肅的表情,王元好奇心更甚,等到張不周和程才聯袂而至,王元更是張大了嘴,縣令大人親自去請,親自來送,難道這位還真是一位國公府的公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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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興奮地叫喊︰「公子公子,我們來啦。」
張不周忍俊不禁道︰「侍女禮數不周,讓程縣令見笑了。」
程才忙道︰「哪里的話,公子平易近人,手下人自然也是好相處的。」
來到城門前,張不周假裝生氣道︰「我不是叫你們前往渡江口嗎?為什麼不听命令?陸升,是不是你擅作主張?」
陸升嘿嘿笑道︰「這次還真不是我出的餿主意,是谷雨的決定。」
這倒是出乎張不周的意料,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深得張韜等人倚重的谷雨,應該是最堅定執行命令的那一個才對。這次國公府眾人出行,第一要緊事就是押送壽禮,谷雨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谷雨淺笑道︰「公子不必多慮,有劉璋在,那些東西出不了事,反正也要耽誤時間,我讓劉璋帶人該走大路了,等咱們這邊的事情忙完,他們也能趕到了,不誤事。」
張不周皺眉道︰「那你們來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啊,鼠疫凶險,你們不怕嗎?」
白露見張不周左問右問就是輪不到自己,著急道︰「公子,我們不怕,我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
張不周不禁苦笑,白露對自己莫名奇妙的信心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要知道即使有自己背出一半的藥方。到現在還沒完善成功。目光落在與眾人隔開兩步遠的那位身上,張不周笑道︰「周姑娘也來了。」
周沐沒有見到李歡歌的身影,更是著急︰「張公子,真相我已經知道了,歡歌的身份,想必公子也清楚。敢問張公子,歡歌現在何處?」
張不周道︰「我們出了山以後,因為縣城內情況凶險,就在縣城外分開了,我叮囑她要按時在渡江口等大家,身上所有的錢也都給了她,想來現在應該是在渡江口。」
周沐手握韁繩,遙遙抱拳道︰「周沐謝過張公子。各位,見不到歡歌我實在是不能放心,我先行一步,如果有緣的話渡江口再見,就此別過。」
也許是真著急,也許是真性情,反正還沒等眾人挽留,周沐已經調轉馬頭狂奔而去。張不周不禁搖頭苦笑,這一對同門姐妹,大的有點缺根筋,小的有點真傲嬌,真不知道這一路上是怎麼從南唐走過來的,難怪會落得錢財花光的下場。
谷雨問道︰「公子,咱們要不要派個人」
張不周沉思片刻後道︰「不用了。渝州歷來太平,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更何況,那位的身份擺在那,咱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如果有可能,我巴不得從來沒遇到過。」
谷雨明白張不周的顧慮所在,畢竟是一國的公主,說是千里而來只為退婚,幾個人能信?
白露急道︰「公子,你快讓他們打開城門啊,讓我們進去照顧你,你看你,就這麼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張不周笑道︰「不是我不讓你們幾個進來,只是城中如今糧食不多,再多你們這幾張嘴,還真是個麻煩,倒不如你們幫我去做件事。」
示意谷雨近前,張不周將國公府的令牌交給她︰「你拿著這個去渝州,找渝州刺史陸炳章,就說富順縣鼠疫肆虐,如今糧食和藥材大量短缺,請他援助。」
谷雨點點頭問道︰「若是陸炳章推月兌」
張不周苦笑道︰「若是連國公府的令牌他都不管不顧,我也就沒什麼辦法了,我這身份,說出去好听,在他們眼里,估計就像看小孩子一樣,也不能逼著他們做什麼。若是他不願出手,那就動用咱們自己的錢,在渝州城里采買後送過來。」
谷雨知道事情輕重,拉著一步三回頭的白露朝著渝州城疾馳︰「正事要緊,收起你的小心思。要是真的擔心公子,就盡力幫他趕緊解決此事,好讓他可以抽身」
眾人的馬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相比尋常的馬匹,腳程要強上不少,快速地到達渝州城外以後,卻被攔住了去路。渝州城門外,巡城兵馬司的人手擺好拒馬和柵欄,來往之人無論進出,一律不予放行。谷雨眉頭一皺,好端端地為什麼會封城?
和這些守城門的士卒打交道,陸升的性子更為合適,跳下了馬走到近前,還沒說話先給一個笑臉,手上偷偷地將銀子遞過去︰「這位兄弟,敢問為什麼封城啊」
那士卒卻對銀子視而不見,冷漠道︰「與你無關,不論你要進城干什麼,都是進不去的,還是速速離去吧。」
陸升笑道︰「我家人都在城里,您看您能不能給透個底,要不然我這心里怪擔心的。」
那士卒卻直接拔刀︰「叫你走,沒听見嗎?」
陸升一臉尷尬,谷雨見狀走上前來道︰「我們從蜀州來,奉鎮國公之令來此公干,速開城門。」
士卒一臉譏笑︰「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直接讓人把你抓起來。」
谷雨正要發作,從城內又有一隊士卒過來,原來是到了換崗的時候,新來的士卒問道︰「什麼情況。」
原本的士卒抱怨道︰「你們來的也太慢了,這都過了時辰多久了,這幾個想進城的,不像什麼好人,還想蒙我說是從蜀州來的,國公府的人。」
新來的士卒哈哈笑道︰「我們這不是跟著劉祿去查封酒樓嘛。踫上點有意思的事,說起來還真巧,酒樓里的那位更夸張,說自己是南唐公主,差點沒把兄弟們笑死。不過說起來,那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只可惜落在了劉祿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了。」
原本的士卒道︰「你們這個頭也實在是夸張了些,玩女人就玩女人,可是經他手的,不是死就是殘,太不是東西了。」
新來的急忙去捂他的嘴︰「你瘋啦,不知道他是都尉大人的小舅子嘛。」
被捂住嘴的士卒掙開他的手︰「少踫老子,什麼小舅子,他那個姐姐,連都尉大人的家門都進不去,只不過是養在外面的外室,也就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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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就算你看他不順眼也謹慎些,讓他知道了有你好受的,快走吧,帶著兄弟們去喝口酒,剛才查封的時候,兄弟們順手搬了幾壇好酒放在衙門了。」
原本的士卒拱拱手︰「算你小子有良心。」
新來的士卒換好衣服,站上崗位,對著谷雨懶洋洋道︰「別跟大爺我說什麼國公公主的,老子統統不信,我只知道封城是刺史大人的命令。別在這白費力氣了,快滾。」
谷雨制住要發作的陸升,換上一副笑臉道︰「這位兄弟,我們不打听城內發生什麼了,我就想跟您買一個消息,剛才听您說抓了一個假冒的南唐公主,不知那公主是什麼模樣。」
看看旁邊的人都沒注意這邊,那士卒接下谷雨遞上的一錠金子,用牙咬了一下後驚訝道︰「你這女子倒是有趣,這金子居然是真的。看你這麼誠心的份上,我就告訴你。」
听那士卒描述著所抓之人的特征,谷雨原本笑著的臉逐漸冰冷,一向平靜的眼中居然有殺意閃過,等到那人講完,谷雨點頭笑道︰「有勞了。」
那士卒看著谷雨和陸升二人果真听完以後就走開了,不禁暗自稱奇,還真是什麼人都有,花這麼多的錢就為听個八卦。掏出金子正準備找個地方藏好,就听見馬蹄聲大作,士卒抬眼一看不由呆了,連金子都掉在了地上。
「有人闖城門,快關城門。」士卒雖然一時驚到,好在沒忘了本職,和身邊的幾人並排站好,吼著身後城內的兄弟關城門。
闖城門的正是谷雨等人,只見李大嗣和陸升兩騎在最外側,程耳殿後,白露谷雨居中靠前,五騎疾馳而來。城樓上的士卒聞听叫喊,率先放箭,只是馬的速度太快,都落了空。等到沖到眼前,那士卒倒是聰明,揮刀去斬馬腿,卻被程耳從後方射來的飛刀釘在喉嚨上,一擊斃命。剩余幾人也不是眾人的對手,谷雨長鞭在手,卷過一名士卒手里的長槍,一個揮鞭,長槍如龍般飛出,將正在努力關城門的士卒穿體而過,定在地上。手執令牌大聲道︰「鎮國公府辦事,阻擋者死。」
快馬不停,陸升抄起一個負傷的士卒逼問出巡城兵馬司衙門的位置,谷雨心急如焚,若是李歡歌在渝州出了事,不僅僅是張不周要為此背上巨大災禍,恐怕兩國之間都要亂了。現在只能祈禱那個叫劉祿的小頭目還沒來的做下錯事。
劉祿原本只不過是渝州城下邊一個縣里的無賴,那一年從賭場出來,手風順的他贏了不少,出門就踫見路邊有個女子在賣身葬父,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原本不想管,可那女子不經意地一抬頭,卻將他的魂魄都勾走了。就這樣花了十兩銀子給那早死的岳父買了一副棺木葬下,而那位美嬌娘也就成了他的妻子。
剛開始的一段日子,劉祿倒是收了心,每日守著嬌妻,在家里干些散活。可是好景不長,再次進入賭場的他一發不可收拾,不光輸掉了所有的積蓄,還欠下了不少的外債。劉祿被逼得東躲西藏沒辦法,決定帶上嬌妻逃走,好不容易溜回家門口,卻見幾個生人在自家門口守著,原以為是債主,可是院子里卻傳來妻子的呼喊聲。劉祿眼楮一紅,想要沖進去,卻被那幾人死死攔下,一頓拳腳下來,命都沒了半條。等到院子里的聲音漸消,那男人整理著衣服走出來,卻不是見過的債主,而是一個當官的。「你就是這家男人,為何這樣看著本官?」
劉祿還沒回話,妻子拿著一把菜刀從院子里沖出來,沒等那人的隨從動手,劉祿先沖了上去給了自家婆娘一巴掌︰「你瘋啦,敢跟大人動手。」
婆娘像是傻了般看著劉祿,滿眼的不敢相信。
那當官的突然笑了︰「你這人倒是有趣。本官賞你口飯吃如何。」
後來,劉祿帶著婆娘跟著那當官的到了渝州,這才知道那人竟然是高不可攀的渝州都尉楊一清。再後來,劉祿的婆娘不再是他的婆娘,成了他的姐姐,而劉祿也搖身一變,成了渝州巡城兵馬司的一位小首領。
眾人都以為劉祿的姐姐疼他才會給都尉大人吹枕邊風,卻不知道那個曾經是劉祿妻子的女人再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再後來,劉祿就變成了現在的劉祿,無論是風塵女子,還是勾欄暗娼,只要是和劉祿過上一夜,就沒有能夠好好走出屋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劉祿看上的所有女子,都是同樣的風格,沒有人知道,當年他的婆娘,跟她們笑起來一樣,都有雙彎彎的眼楮。
李歡歌原本以為會被關進大牢,沒想到卻被帶到了一間陰暗的屋子。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看清屋內擺設的李歡歌心頭一震。這屋子不大,最佔地方的是一張床,倚著牆擺著一個架子,上面是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刑具,上面沾染著血跡,隨著時間推移已經發黑。李歡歌強忍慌亂,來到架子旁邊撞下一把刀來,試圖割破捆著胳膊的繩子,可是才割到一半,那個帶自己回來的小頭目就推門而入了。
「姑娘不光長得好看,還很聰明。只是主人還沒回來你就亂動東西,是不是對我太不尊重了。更何況,你要是不小心割到自己,我可是會心疼的。」劉祿一邊說著話,將地上的刀踢遠,然後蹲去,一只手抓住李歡歌的下巴,用力地抬起。
「就是這樣的眼神,你知不知道我見過多少次這樣的眼神,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這樣的眼神。你們憑什麼厭惡我,憑什麼看不起我?」
劉祿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李歡歌被嚇得縮進角落,害怕得流下眼淚,嘴里嗚咽著不住搖頭。
劉祿緩緩站起臉上雖然笑著,可看起來格外恐怖︰「別怕,別怕,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燭光將男人的身影照射在牆上,投出一個形狀詭異的影子,而在那身影的手上,好像拿著什麼東西。
那是一根鞭子,上面全是倒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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