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主簿在天水城之中左繞右拐,進入一條幽靜的巷子內,推開自家院子的木門。
他需要趕緊離開這天水城!
一進門。
卻發現兩道人影坐在門口去的階梯前,笑語吟吟地看著他。
其中一個胖道士手拿雞腿,吃著津津有味。
另一位相貌堂堂,一雙冷眼射寒星!
葛主簿的臉色瞬間死灰一片,沒有絲毫血色。
他知道,自己上當了。
「過來坐吧。」周游淡淡道。
葛主簿不過是個普通書生,在他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甚至連死亡,都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了。
何況周游也需要從他嘴里知道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
「什麼時候開始出賣府衙消息的?」周游面無表情,看不清喜怒。
「半年前」葛主慘笑一聲,坐在周游旁邊。
「為什麼我查過你的履歷,為官清正,性格溫和,也算難得的好官了,怎麼選擇走上這條路?」周游看了一眼這位葛主簿,微微有些疑惑。
其實他心中更為驚訝的事情,便是白綾府在半年前就開始布網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心中的迷霧,更濃了。
「沒辦法」葛主簿深深吸嘆息了一口氣,走進了屋內。
周游和吳良也沒有阻止。
過了一會兒,葛主簿拿出兩個小盒子。
打開一看,赫然是兩根手指。
一大一小。
大的那根手指比較縴細,顯然是女性。
「我知道荒州妖魔肆虐,便將妻兒安排在了雲州老家生活著。」
「結果半年前的一個早上,我的枕頭邊多出了這兩個盒子我認得出,這是我妻子和兒子的手指。」
「後來我也通過一些渠道,證實自己在雲州的妻兒失蹤了」
「某個夜晚,就有一個神秘人找上門,威脅我打探府衙之中的機密消息給他,不然就我的妻兒就活不下去」
「我沒得選擇。」
葛主簿慘笑。
周游低聲道︰「你可以向方知府報告。」
「然後呢?」葛主簿反問一句,然後自言自語地回答。
「然後就是我被冷藏,無法再接觸任何府衙的機密信息。」
「期望府衙能夠救出我的妻兒?痴心妄想,你根本不了解那些人的可怕。」
周游也問道︰「他們有我可怕嗎?」
葛主簿哈哈一笑︰「如果你能在半年前來到天水城,或許我的下場就不會像如今這樣了。」
周游搖了搖頭,淡淡道︰「那聯系你的神秘人身份,你了解多少?」
「那神秘人行事小心謹慎,但我也好歹在天水城當了幾年主簿,也通過一些手段知道了他是誰。」
「因為我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情遲早會暴露,希望給自己留下一些資本。」
葛主簿苦笑一聲。
周游微微點頭︰「說出你的條件。」
他能夠看出了,這葛主簿的骨頭很硬,是那種用酷刑也絕對不會開口的人。
而唯一軟肋,則是落在了敵方手上。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但我也知道周大人本領高強,只希望大人能夠答應救出我的妻兒。」
說著,葛主簿雙膝落地,眼看就要跪在周游面前。
一股無法抵抗的巨力卻將他拉了起來。
「我答應,但無法保證一定成功。」周游輕聲道。
董主簿笑道︰「有周大人這番話,就夠了。」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像周游這種絕世英豪,只有許下了承諾,就會拼命去完成。
剩下的,只能听天命了。
董主簿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說道︰「那神秘人就是天水府的」
就在他下個字即將說出口的時候。
腦海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般。
「啊啊啊~!」
一聲淒厲鬼嚎瞬間在腦海中響起。
董主簿臉色一變,咬著牙開口。
「他是」
!!!
下一刻,董主簿的腦袋直接宛如西瓜般炸開。
血水灑了周游一臉,映襯著他的憤怒。
「怎麼回事?」周游看向吳良。
明明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能掀出那神秘人的身份了!
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
吳良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嘆息道︰「這人應該被白綾府的人下來某種怨咒。」
「一旦念出某個名字就會觸發怨咒,直接死亡。」
「而且這怨咒隱藏得極深,連我都沒有察覺出來。」
周游听完後,也是冷靜下來。
看來那神秘人在白綾府的詭譎眼中還相當重要,連這種神秘的詛咒都用上了。
回到府衙稍微清洗一下,周游也交待方中正,讓他去給董主簿收尸,至于其他的也沒有多說。
和吳良分別後,周游獨自走在大街上,心情有些復雜。
董主簿的遭遇,令他有些迷茫。
他並不可憐這個男人,畢竟從某種原因上來說,天水城死亡的二十多萬人,有一部分因素是董主簿造成的。
可周游想了想,卻發現董主簿又做錯了什麼?
他能到要不顧妻兒死活,什麼都不干,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死去。
可他選擇幫助了詭譎,卻也淪為了幫凶。
「要怪,只能怪這該死的世道了。」周游搖頭嘆息一聲。
他收斂一下自己的心緒,返回楚府。
如今這條線索已經斷了,自己還是需要再想其他辦法才行
一處陰暗幽深的洞穴。
滴~
滴~
滴~
水滴不斷從石鐘乳上滴落著,透著些許的陰森。
一道白色虛影在水池旁,似乎在梳洗著自己的頭發。
「那人類觸踫了怨咒死亡了」一道小孩身影浮現,仿佛好久沒有說話一樣。
「看來那周游還真不能小瞧,居然這麼快查到那人類身上了。」
白色虛影的聲音冰冷一片,沒有絲毫情感。
小孩身影沉默,沒有答話。
而白色虛影繼續自言自語地說著︰「反正那一天也不遠了。那在天水城的釘子就不要撤退了。反正到了那天,他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這個險可以冒。」
「我要殺了那個除魔人。」小孩身影斷斷續續地說道。
「放心,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他活不了多長時間。」白色虛影森然無比地說道。
小孩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