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我們還曾經並肩作戰,我們是戰友。我不想殺你們,可我也必須帶走這幾個病患。如果可能,我不想你們再死任何一個人。因為,你們都有是一腔熱血的漢家男兒。可我若是把他們留下,你們這里面會死很多人。甚至……會死絕大部分人。
這是一種你們從未見過的瘟疫,為了制止瘟疫蔓延。我封閉了九門,把你們封閉在三大營的營房里面。因為我不能放你們回去,你們身上帶著瘟疫的病菌。如果你們星散,最後的結果就是瘟疫蔓延整個河北。你和你們的家人都會死,這種瘟疫不會問你官職如何,不會問你學問如何,也不會問你是否有妻兒老小需要養活。
瘟疫只會讓你們死!非常痛苦的死去,就像是前些天被抬走的那幾個人一樣。我現在告訴你們,他們死了而且尸體已經被燒掉,骨灰被埋進大坑里面。
如果不抬走這些人,你們也會被他們傳染,然後死去。我會像對付其他人一樣,把你們的尸體燒掉,骨灰埋進深深的大坑里面從此不見天日。
伍次友!你是一個很有勇氣的人,我說過我不想你們再有人死。所以我把真想告訴了你們,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把病患交給我們,我請到了李中梓李神醫為他們診治。他們或許九死一生,但總歸還有機會活下去。
二是你們留下病患,我們也從此不會管你們。四散奔走的你們,會把瘟疫傳遍河北。或許再傳到河南,山東,山西,江蘇……!
我負責人的告訴你,伍次友!會死很多人,非常非常多的人。以萬為單位計,百姓流離失所,撲斃于阡陌之間。相信我,這些都會發生。
現在!伍次友,你來告訴我,你們願意不願意交出這些人。並且,今後半個月都待在三大營的營房里面。」李梟的手臂搭上伍次友的肩膀,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的傳入到伍次友的耳朵里面。
伍次友開始听著的時候,臉色有些吃驚。可看到李梟堅毅的眼神兒,非常迅速的就有了決斷。
「李帥!您是如今京城之中權利最大的大帥,這樣大的事情您肯定不會日哄小子。病患你們可以帶走,小子也會回去召集袍澤,保證不會讓義軍星散,把瘟疫傳給河北百姓。」
李梟打韃子名聲在外,義軍把李梟當成戰神一樣的人物來膜拜。這種偶像型的人說出來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
「你確定?你能控制這十萬人?」這次換成李梟疑惑的看著伍次友。伍次友的回答讓他很震驚,這家伙何德何能,能讓十萬個手持刀子的家伙听從一個少年郎的話?
把事情合盤向伍次友拖出,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可究竟是怎麼個人,他腦子里面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在哪里听過而已!
依照以往的經驗,凡是能讓李梟記住名字,或者提起來名字很熟悉的家伙,無一不是非凡之輩。
關鍵的時候,李梟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他也不確定,這直覺到底對還是不對。
「伍某自有辦法約束他們,只是還請大帥迅速想辦法撲滅瘟疫。都是大明子民,少死一個人也是好的。」伍次友沒多說什麼,向著李梟一抱拳就往回走。
很快,百十個病患被人用擔架抬了出來。到了中午的時候,更有兩千多被甄別出來的人也被送出了軍營。義軍駐地旁邊,開始出現手持利刃的巡邏隊。只要發現逃離的家伙,當頭就是一刀。護城河邊上的垂柳,掛了好多顆人頭在寒風中搖搖蕩蕩。
想不明白伍次友是怎麼說服義軍首領的,也沒想起來伍次友到底是哪里來的家伙,為什麼自己腦袋里會有印象。
既然想不明白,李梟干脆就不去想。現在最緊要的,就是看著李中梓的藥物試驗。只要能試制出治療瘟疫的藥物,那就什麼都不怕。
可惜這不是後世,後世只要在幸存者身上抽一管血就能獲得抗體。這年頭絕大多數人的眼里,抽血跟謀殺沒區別。至于奪血續命的傳說,早就流行了上千年。
鄭森這幾天跟著李中梓在忙活,在長興島的時候,這家伙就對醫學產生了極大興趣。李梟幾次看到鄭森,這家伙都在醫院里面,跟著湯若望或者李中梓學習。現在這家伙,已經算是世界上集中西醫術為一體的第一人。
看到忙碌的鄭森,李梟也有些無奈。自己的不負責任,把好端端的一個鄭成功給帶跑偏了。現在來看,這家伙成為醫生的概率,似乎要大于成為民族英雄。
再說,現在佔據夷洲的是何可綱。荷蘭人在夷洲,只能是奴隸一般的存在。用不著鄭成功再跨過海峽,收復祖國固有領土。
或許這家伙能在醫學上有所建樹,這也算是神州華夏的福祉。
京郊有一處非常大的莊園,是朱由檢還在當信王時的別院。如今被李梟征用為臨時病房,被李中梓當成小白鼠的病患都被拉到這里。阻止大兵進入莊園的管事,如今人頭就掛在大門頂上,被寒風吹得齜牙咧嘴非常嚇人。
莊園的周圍是禁區,兩里地之內不許任何人靠近。即便是往里面送東西藥材,也得放在哨兵檢查站,然後由里面的人出來取才行。
院子里面到處彌漫著中藥的味道,對于這種味道李梟已經是見怪不怪。鄭森拿著小鍘刀,正在切一種不知名的藥材。中藥白痴的李梟並不知道這東西是啥,只是看到鄭森切藥材的手法老道熟練,且切出來的藥材大小均勻。這家伙如果去當廚子,也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李梟正想過去跟鄭森聊幾句,忽然間見到李中梓發瘋一樣的從屋子里面沖出來。
「活了!活了!」李中梓抓住李梟的胳膊,鷹爪一樣的手差點兒摳進李梟肉里面。李梟非常後悔,為毛不穿著鎧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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