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形態完全改變了,再也不是大家伙排著隊槍斃的時候。小漁泄密帶來的知名後果,蒙古人掌握了定裝彈藥技術。不過看他們的槍管鋼材,還屬于比較原始的鋼管。這種東西打上幾百發子彈就廢了,更不用說制作成可以急速射擊的機槍。
驗看完銀川戰場,李梟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永芳的權利要加大,尤其是對軍功生產這一塊必需進行分別生產,然後集中組裝。甚至工人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東西到底是干啥用的。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武器的秘密。即便有泄密,也不可能泄露的這麼徹底。
軍隊也要適應現代戰術,步兵要學會如何構築戰壕。炮兵也要學會,怎樣與對方進行炮戰。就戰爭樣式來說,今後的戰爭更像是一戰。
雙方把兵力投入到一個絞肉機里面拼命的絞殺,最終戰勝者將贏得勝利。
想到塹壕戰,李梟忽然間想起一款神器。
「把趙士禎給我找來。」
還在工部述職的趙士禎听到李梟的召喚,趕忙從工部趕到了李梟的書房。
「盡快生產出合格的槍管,盡快生產出這種槍。未來我們可能會需要很多!」李梟扔給趙士禎兩張圖紙。
趙士禎看著上面畫著的東西,一個有前三腳架的機槍。看樣子是用彈鏈供彈,槍管外圍有一圈蜂窩狀套筒,應該是用來降溫。
另外一張圖紙上面,畫著一個木柄槍械。不過供彈方式是彈匣,這東西還在研究階段。主要還是加工工藝和精度的問題沒有解決好!
「鋼鎢合金已經有了突破,正在進行試驗。不過從現在的狀況看,制成槍管應該沒有問題。至于這款槍械,既然大帥畫了構圖,下官會盡力去做。」
「你們長興島負責制造槍管,機匣在錦州制造。其余零件可以分配到濟南的工廠和蓬萊的工廠,最終總裝要在京城進行。我要你做到,每一個零件上面都打上編號。就算是殘次品,也不準流散出工廠。李永芳的人會嚴密監視一切步驟,運輸的過程中不準丟一個零件。
這件事情由鄭森負總責,你直接向鄭森匯報。懂了麼?」
「大帥!這有些難。」看過了圖紙,又听了李梟的話,趙士禎非常為難。
「怎麼?」
「雖然有了車床,但公差依然很大。我們現在生產,都需要老師傅最後調試。您現在這麼分散生產,可最終組裝的時候會出問題的。」
「盡量控制公差,需要技術工人讓錦州工學院培養。我們的時間不多,兩年之內一定要批量生產。研發和生產都是你的責任,去辦吧!」
「呃……!諾!」李梟語氣堅定,趙士禎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個活兒。他不是老漁,在李梟面前趙士禎感覺呼吸都困難。
「這兩款槍的編號,還請大帥厘定。」
「哦!」李梟想都沒想,在第一張紙上寫下MG34。第二張紙上寫著,AK-47。
趙士禎曾經見過湯若望寫西文,好像和李梟寫的很像。只是不知道,大帥為毛要在自家產品的編號上,寫上西洋人的文字。李梟不說,趙士禎自然也不敢問。
「還有,下一步朝廷主要作戰方向是西北蒙古人。要在西安設立兵工廠,主要生產彈藥。現在全軍只用一種口徑的子彈,炮彈的口徑也盡量統一。這樣,可以方便補給。
一切所需的機械,人員你都要組織好。明年年底之前,新工廠必須開工。這件事情,你也和鄭森商量。」要打仗了,西安自然比甘肅安全些。在關中西安設廠生產彈藥,要比從遼東遠遠的運送方便快捷多了。
「諾!」趙士禎有些猶豫。這需要運輸很多機器設備,要調配很多人員。還在西安選址,還要興建廠房等等麻煩事。這是一項大工程,非常大的工程。明年年底生產,難度確實比較大。可李梟口氣不容置疑,趙士禎也沒辦法,只能一口答應下來,先干起來再說。
「別的事情就沒有了,你如今管著武器研發和生產。肩上的擔子不輕,干好了這些事情,朝廷絕對不會虧待你。朝廷最近在擬定設立一個總裝備部,專管武器裝備等事宜,地位和兵部平等。
我已經提議,你來做左侍郎。孫先生也覺得你最合適!」光讓馬干活,不給馬吃草的事情李梟不會做。
「多謝大帥提攜,下官一定竭盡全力保障大軍供給。」趙士禎的眼楮一下子就亮起來,左侍郎,副部級啊!
趙士禎剛剛走,順子進來報告。曹文昭帶著曹變蛟來了,正在外面等候。
「傳!」
「大帥好!」曹文昭和曹變蛟穿著筆挺的軍裝走進來,二話不說跪倒在地上給李梟叩頭。
「起來!新軍不興叩拜禮節,現在都是敬禮。」李梟趕忙去拉跪在地上的曹文昭叔佷。
「沒有大帥,就沒有我曹文昭的今天。您是恩人,自然當得這禮。」曹文昭站起來,又給李梟敬禮。身後的曹變蛟也跟著爬起來敬禮!
「不說這個,坐!來人,上茶!」李梟指著旁邊的沙發,讓叔佷兩個人坐下。
「大帥,听說西北打起來了。是不是要調我們去西北,就派俺去西北,把巴圖爾琿台吉的腦袋擰下來,給您當球踢。」曹文昭的破鑼嗓子,震得玻璃「嗡」「嗡」響。
「是要調你們西北,不過不是和巴圖爾琿大打。你們只要防守住甘肅就行!不瞞你說,這一仗我大明還打不起。」李梟站起身,來到牆邊掛著的一幅巨大作戰地圖前面。
曹文昭和曹變蛟也趕忙站起身來,跟著李梟走到地圖前面。
「西北太過廣袤,這一次蒙古軍進攻銀川。銀川城幾乎被打爛,如果不是緊急調用還在試驗階段的飛艇,銀川城就會被攻破。」
「銀川是四師的防區,祖大壽是干什麼吃的。居然讓人在銀川城下打了十幾天,他卻沒能增援。」猛將之間常有踫撞,曹文昭就不太服氣祖大壽。
「這事情不關祖大壽的事情,西北那地方人煙稀少城市分布很廣。這跟你們江南有很大不同。祖大壽駐防在西安,你知道西安距離銀川有多遠?」
「多遠?」曹文昭撓撓腦袋,他還真不熟悉大西北。
「足足一千八百多里地,十幾天……,呵呵!如果換成你曹文昭,怕是行軍就得二十天以上。」李梟看著曹文昭冷笑了一聲。
「一千八百里!」曹文昭沒說話,身邊的曹變蛟驚叫起來。
在江南,一千八百里之內已經有好多人口過百萬的大型城市。金陵距離比較遠的杭州,也只有五百多里。距離蘇州還不到五百里,距離揚州還不到二百里。
曹變蛟沒想到,在西北從西安到銀川,居然有一千八百里的距離。
「這一千八百里中間,村落、牧民、小城鎮非常少。往往百里,才會有一個幾百人的小鎮子。祖大壽幾萬大軍,別說提供食宿,就算是一人喝一口水,都能把他們的井給喝干了。
西北打仗,打的不是兵馬,打的是後勤補給。蒙古人騎著馬,一天能行進兩百里。咱們憑借兩條腿,一天能走八十里就算不錯了。尤其是發生戰斗的時候,如果沒有可靠的後勤保障。
一旦被優勢蒙古人圍住,每天的糧彈消耗非常驚人。這一次銀川城之所以得以幸免,完全是因為守備師的庫房都在銀川城里。糧彈蓄積了很多,才不至于斷了糧彈。
就算是兩年之久的囤積,十幾天下來也消耗得所剩無幾。守城的孫元化跟我說,最後的時刻,彈藥甚至不夠一天用的。他都做好了殉國的準備!
這一次你們去西北,一定要去銀川城看看。那真是滿城廢墟,房舍十不余一。居民傷亡慘重,戰前七萬多人的銀川城。戰斗活下來的還不到三萬,這還是孫元化早有先見之明,挖掘了許多地道才得以保全。」
「打的這麼慘!」曹變蛟「咕嘟」一聲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跟你們交個底,蒙古人有火箭彈。還有迫擊炮,不是後金和南明用的那種,而是跟我們一樣的迫擊炮。他們還有一種長管炮,就是咱們的加農炮。身管很長,射擊卻是異常準確。轟擊城牆上的工事,這是最好的武器。
他們也有帶彈倉的槍,雖然只能壓五發子彈,但性能似乎比咱們的大八粒還要好一些。這些東西,兵部的人正聯合工部的人側算對比,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這一次蒙古人沒能攻下銀川城,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炮彈運輸困難。要知道,伊犁河谷距離銀川足足有兩三千里地。他們比咱們還困難!」
「那也就是說,咱們現在要想打到伊犁去,就得攜行足夠多的糧彈。而攜行這麼多糧彈,部隊行進的速度會非常緩慢。這樣一來,就會耗費更多的補給。」曹文昭想了一下,說出了關鍵所在。
「就是這樣,朝廷現在無法提供足夠的糧彈補給。所以,你們也不能打到伊犁河谷去。現在能做的,只能是把你們調到甘肅。配屬八個守備師,負責甘肅全境的防務。力圖阻擋住蒙古兵東進的步伐!
同時,你身後的喀爾喀蒙古。也會為你提供一些支持,格日圖汗是咱們的朋友。
我擔心的是,你的部隊從江南繁華之地去甘肅吃沙子,能不能受得了。」
「這個大帥放心,我們能在江南享福都是大帥的抬愛。現在去西北吃沙子,自然也是大帥的抬愛。只要大帥一句話,就算是要巴圖爾琿的腦袋,我曹文昭也要去給您摘下來當球踢。」
「朝廷的方略是,從京城經山西過潼關修好去西安的鐵路線。同時動工的地方是,從西安連接銀川、寶雞的鐵路線。現在勘測隊已經出發,最遲明年動工。
在修好鐵路這一兩年時間時間里面,你們要做好吃苦的準備。朝廷從內地向關中運糧不易,一半的糧食都要損失在路上。這還不包括征調民夫和牲口的損耗!
更不要說,從關中千里運糧到甘肅去。更是十成里面,只能運到兩成糧食。如今大明百廢待興,朝廷也困難啊!」
「大帥您不用說了,這個苦我們三師吃得下。」曹文昭把胸脯擂得「砰」「砰」作響。
「辛苦也是暫時的,只要鐵路修通。全國各地的物資,可以輕松送到甘肅去。從京城出發,到你們銀川或者寶雞也不過就是三四天的時間。路上的損耗非常之低!
所以,你們一定要保護好鐵路沿線。守備師的布置,碉堡的修建也得圍著鐵路才行。你明白麼?」
「末將明白,只要有了鐵路就有糧彈。想要大勝仗,就得保護好鐵路。按以前的說法,鐵路就是咱們的糧道。」曹文昭畢竟在軍伍里面混了一輩子,經過李梟一點撥立刻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你們領悟這個道理,甘肅就能無礙。
你們不要看甘肅貧瘠,可甘肅有數不清的礦藏。這地底下的礦藏開采出來,那就是金山銀海。鋼鐵礦,銅礦,金礦,煤礦。這些都是朝廷急需的東西,還有一些稀有礦藏,里面的東西更加寶貴。
扼守住了甘肅,就能擋住蒙古人的東進步伐。現在的大明正在休生養息,北面的羅剎人被滿爺擊敗。估計再不敢東進,格日圖汗是我們的盟友,也不會有領土的企圖。
東面的朝鮮、倭國,如今都是咱們大明的屬國。
西南諸藩雖然桀驁不馴,不過對朝廷還算是恭順。南面的南海,雖然有各國的勢力存在。但咱們的海軍艦隊已經南下,他們的目標是奪取淡馬錫。並且在那里修築城堡,卡主兩洋通道從而徹底控制南海。
現在我大明東西南北,只有這西面的蒙古人蠢蠢欲動。你們,實際上是在守衛整個大明。可千萬不要有絲毫閃失!」
「大帥!若甘肅有閃失,我曹文昭提頭來見。」
曹文昭單膝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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