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你既然是女媧後裔,那你跟我爹說的那些話……」
林間,一行四人信步而行,林月如忽然想起一事,對李飛問道。
李飛慚愧的一笑,道︰「除了那個師父是無中生有外,其他的都是實話。」
「我真的是在武陵山出生,多年來居于海外,只不過不是在游歷,而是在閉關。」
「閉關這些年,我不但創出諸多法術、武功,最大的收獲就是五靈天仙訣。」
他看向趙靈兒,接著道︰「五靈天仙訣,可算是女媧後裔的最後一道保險。」
「因其乃是通過吸納天地靈氣修煉己身,與女媧神力不同,後代會吸走所有女媧神力,卻不會吸走自己修煉出來的法力。」
「如此一來,自然就不會再因靈力衰竭而死。」
剛才李飛已經將五靈天仙訣傳給林月如和趙靈兒,連小狐狸蘇媚都沒落下。
听完李飛的話,李逍遙大喜過望,如此他和靈兒便能長相廝守了。
趙靈兒隱憂盡去,徹底安下心來,林月如也替他們高興不已。
「救命……救命啊……」
一行人正自走著,忽聞前方傳來一陣女子的呼救聲。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李飛斷然道︰「去看看。」
當即展開身法向前飛掠,很快就趕到現場。
只見一名相貌清純秀麗,身著淺藍衣衫,背後背著一個小藥簍的少女,正自跌跌撞撞,惶惶急急的亡命奔逃。
而在她身後,一個穿著破爛衣衫,膚色鐵青,雙臂向前平伸,嘴角還伸出兩根尖銳獠牙的怪人,蹦跳著追在少女身後。
那怪人一蹦丈余遠,蹦跳頻率也極高,雖是蹦著走路,速度卻也絲毫不慢,眼看那少女就要被追上。
趙靈兒驚訝的道︰「大哥,那個人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模樣?」
李飛神情凝重的道︰「那不是人,而是僵尸,先救人吧!逍遙,用紫郢劍干掉它。」
「好。」
李逍遙應了一聲,探手拔出紫郢劍,縱身而起,挺劍直取僵尸頭顱。
隨著真氣灌入,劍身之上霎時間電蛇纏繞,紫氣氤氳。
他們來的方向,處于那少女和僵尸的側面,是以少女和僵尸都沒注意到幾人的到來。
但雷霆最是克制陰邪鬼魅之物,李逍遙一出手,那僵尸就瞬間感應到。
「吼……」
它張口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身子一轉向著李逍遙迎了上來。
「 」
僵尸雙臂一擺,竟將李逍遙凌空刺來的紫郢劍格開。
只是與劍身踫撞之處發出一聲炸響,雷光爆閃中,僵尸手臂上有青煙冒出。
「嗷吼……」
僵尸發出一聲帶著痛苦之意的咆哮,格開李逍遙的長劍後,雙臂又回掃,指尖那宛若匕首的指甲對著李逍遙頭頸劃去。
李逍遙上身後仰,避開了這一掃,手中紫郢劍斬向僵尸胸月復。
「 ……」
接下來就是李逍遙單方面虐僵尸的過程。
這僵尸雖然動作並不笨拙,速度尚可,但終究是軀體僵硬,手不能卷腿不能屈腰不能彎,靈敏而不靈活。
面對李逍遙那靈活萬分,進退轉圜自如的身法,卻是連一片衣角都撈不著。
那少女自然也已發現幾人,見有人攔住僵尸,當即往這邊奔了過來。
李逍遙長劍不斷斬在僵尸身上,雷霆之力與陰晦之氣踫撞,不斷發出爆鳴聲。
那僵尸品級不低,身軀堅若頑石,若是面對普通兵器,定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可面對紫郢劍這種神兵仙器,它那堅硬的身軀也扛不住。
只不過李逍遙雖在其身上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雷霆之力將其身上的陰晦之氣激得不住外泄,卻無法迅速將其殺死。
李飛當即提醒道︰「逍遙,僵尸的弱點在腦袋,刺穿它腦袋或斬斷脖頸便能殺死。」
李逍遙恍然大悟,當下一個空翻,從僵尸頭頂翻到其背後,身子回旋,手臂帶動長劍,反手一劍橫掃僵尸脖頸。
「噗」
哪怕僵尸身軀再堅硬,脖頸卻依舊是最為脆弱之處。
在李逍遙一記橫斬下,僵尸的腦袋應聲而飛,隨後身軀也撲倒在地,不再動彈。
那少女這才松了口氣,對李飛幾人欠身道︰「小女子韓夢慈,多謝幾位救命之恩。」
李飛道︰「姑娘不必多禮,不知姑娘如何會惹上這僵尸?」
韓夢慈愁容滿面的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山下白河村村民,幾個月前河東黑水鎮不知怎的,突然鬧起了尸妖。」
「大群尸妖突襲黑水鎮,許多鎮民都被尸妖所傷,感染尸毒,化為行尸,只有少部分逃出來。」
「短短時間內,黑水鎮就淪為一片死地,這些時日,白河村這邊也開始偶有尸妖出現,傷了不少村民。」
「家父便是白河村的村長,也是一位醫者,因受傷的村民較多,藥材消耗極大。」
「我今日上山采藥,這只尸妖突然自林中跳出,若非遇到幾位,我怕是……」
听完韓夢慈的話,林月如凝重的道︰「如此說來,是黑水鎮那邊的尸妖開始往這邊蔓延。」
「目前還只是零星的一些,若等大群尸妖趕到,恐怕白河村也難以幸免。」
李飛頷首道︰「你說的不錯,所以我們得從源頭上解決此事才行。」
「尸妖的數量應該不會太多,更多的是那些黑水鎮鎮民所化行尸。」
「鎮民感染尸毒時間不長,應該還有救,我們需要消滅的,只是那些尸妖而已。」
韓夢慈听聞李飛說,那些感染尸毒的人還有救,不由眼前一亮,驚喜的道︰「公子能夠醫治感染尸毒的人?」
李飛微笑道︰「有幾分把握。」
韓夢慈對李飛深深一揖,道︰「懇請公子隨我回村,救救那些被尸妖所傷村民。」
「姑娘請起,既然遇上了,在下自不會坐視不理。」
李飛隨口應了一聲,對著那具僵尸的尸體和腦袋各彈出一粒火光。
火光一經沾染僵尸的軀體,立刻轟的一聲化作熊熊烈焰,蔓延至全身,眨眼間便將之燒得灰飛煙滅。
韓夢慈看著這一幕,更是心下大定,這位公子有如此手段,想必救治村民也是易如反掌。
「姑娘頭前帶路吧!」
「是,幾位請跟我來。」
……
白河村就在山腳,一行四人跟著韓夢慈走了半個多時辰,便進了村里。
到得接近村中心的位置時,卻見前方一家店鋪門口,擠了一大群村民,似乎在排隊買什麼東西。
李逍遙對韓夢慈問道︰「夢慈姑娘,那間店鋪在賣什麼?怎麼這麼多人買?」
韓夢慈秀氣的眉頭輕蹙,看著店鋪的目光有些不滿,「賣些黑心的貨。」
李逍遙不解的追問道︰「黑心的貨?那是什麼東西?」
韓夢慈道︰「糯米。」
李逍遙更加疑惑,「糯米只是普通糧食,為何變成黑心的貨啦?」
李飛解釋道︰「糯米乃是極陽之物的一種,與朱砂、黑狗血、公雞血、童子尿、桃木劍等物一樣,具有克制陰邪之物的功效。」
「附近既然在鬧尸妖,村民們買糯米想必是為了對付尸妖。」
韓夢慈道︰「正是如此,村里有個糧商駱員外,他也懂得這個道理。」
「當黑水鎮鬧尸妖時,他就以比市價略高的價錢收購糯米,附近村鎮所有農人跟米店都把糯米賣給了他。」
「如今黑水鎮的尸妖逐漸蔓延到這邊,村民們便爭相買糯米自保。」
「手掌心大小的一小包,駱員外就要賣一百文錢,你說是不是黑心的貨?」
趙靈兒對物價沒什麼概念,並不是很清楚一百文錢的購買力。
李逍遙和林月如卻倒吸一口涼氣,一百文錢足以買到五斗糯米,也就是六十斤,可在這只能買到手掌心大小的一包。
這豈止是黑心,簡直就是搶錢。
林月如怒道︰「怎會有如此黑心的人?他這根本就是不把人命當回事,若買不起糯米的人,遇到尸妖豈不是只能等死?」
韓夢慈嘆道︰「他駱員外只認得錢,不認得人命。」
李逍遙看向李飛,義憤填膺的問道︰「大哥,這事咱們管不管?」
李飛沉著臉道︰「當然要管,這種事就算被朝廷知道,那駱員外也逃不過伸頭一刀。」
「你不是想當大俠嗎?如果連這種事都不管,還當個屁的大俠?」
說著便徑直向著米店行去,李逍遙精神一振,連忙跟上。
林月如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她也想當個人人稱頌的女俠來著。
趙靈兒雖然生性善良,卻也看不過那駱員外的黑心。
谷韓夢慈見過李逍遙和李飛的手段,自然毫不擔心,駱員外那幾個護衛,怕是還不夠他們一只手打的。
熾烈的太陽將大地烤得一片火熱,村民們有的揮汗如雨,有的口焦舌燥,都在駱記米店外排著隊不肯離去。
一大群老弱婦孺,狼狽辛苦的樣子,簡直有如難民。
李飛一行直接走到店鋪門口,往店內看去。
便見暗暗的櫃台後面,兩名伙計除了忙著將糯米裝包出售,就是忙著稱銀兩收銅錢,一刻也停不下來。
糯米小小的一包一包賣出去,碎銀銅錢已經在櫃台下的錢簍里裝滿,還堆了不少在櫃上。
除兩名忙得連汗都沒時間擦的伙計之外,櫃台旁還站著六名彪形大漢。
這些大漢個個身如鐵塔,滿面橫肉,為首之人提著一把單刀,其余人手持棍棒,一望而知是負責保護駱員外的護衛。
在兩名伙計身旁,還有兩名身穿錦衣的男子,一個忙著打算盤,一個忙著翻帳對帳。
他們的衣服都光澤鮮艷,其中一人手上的玉斑指更是耀目非常。
李逍遙想起之前韓夢慈所說,不禁心頭火起。
同一個村子,同樣的問題,有的人會善良無私的去救人,有的人卻會趁火打劫,自私無情。
一方水土,為何偏偏就養出了兩種不同的人?
「小兄弟,買東西是要排隊的。」
「是啊小兄弟,你們是外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們啊!」
有村民見李飛一行直接走到隊首位置,當即開口提醒道。
李飛看著排隊的村民,道︰「諸位,一百文錢可以買五斗糯米了,這駱員外如此敲骨吸髓,你們就甘願讓他盤剝?」
一名村民又恨又無奈的道︰「若不是沒辦法,誰願意當這個冤大頭啊?」
「駱員外把附近村鎮的糯米都收了,只有他這有,我們能怎麼辦?」
李逍遙皺眉問道︰「尸妖就真的無人可對付嗎?」
一名老婦道︰「如果玉佛寺的大師們,肯悲憫信眾可憐,或許可以對付黑水鎮的尸妖,可惜……唉。」
另一名老漢不屑的道︰「玉佛寺?那破廟里的一群和尚只會吃齋念佛,指望他們除妖?真是作夢。」
老婦忙擺手道︰「不不不,這太褻瀆佛祖了,玉佛寺的大師法力高強,我見過的。」
沒人再去理會那名信仰虔誠的婦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湊錢請高人除尸妖的可能性。
「大伙兒說說看,去請一兩位道士到黑水鎮作法捉妖,這法子是不是行得通?」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們可以貼出布告,誰能替咱們白河村消滅尸妖,就有重賞。」
听見外面一陣嘈雜,廳內那兩名正在對帳的男子停下來,往外看了看。
翻賬本的男子將賬本重重一放,振袍而出。
那名撥算盤的胖子,也連忙持著沉重的大算盤走了出來,跟在他背後。
先走出的男子身量中等,保養良好的臉上瞧不出年紀,但是一雙精光四射的眼楮里,卻透著一股刻薄之意。
一見到他,村民們都靜了下來,顯然這就是駱員外了。
駱員外昂著臉,趾高氣昂的看了看李飛一行,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們是外地來的?」
李飛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駱員外有何指教?」
駱員外微微一笑,他的雙眼原本就透著股峭刻,臉上更是皮笑肉不笑,有如盯著獵物的蛇。
「來我們這兒,是不是也是為了買糯米?你們村子里是不是也鬧了尸妖?」
李逍遙幾人听聞此言,立刻就了解了駱員外的心態。
他是恨不得全天下都遭到尸妖的威脅,好讓自己永遠賺不完,如此黑心自私,令眾人更是火起。
甚至連天性單純善良的趙靈兒,都氣得俏臉通紅。
李飛臉色微沉,道︰「如今尸妖作亂,人心惶惶,你家財萬貫,不對窮苦人家施以援手也就罷了,還趁機哄抬米價,大賺黑心錢,不怕天理報應嗎?」
駱員外听多了這樣的話,早已是油鹽不進,施施然道︰「這位公子,你此話當真可笑,尸妖又不是我叫來的,我怕什麼天理報應?」
「當初黑水鎮鬧尸妖時,這里的人又怎麼樣?還不都是幸災樂禍,不當一回事。」
「我心存憂患,連忙收購下附近所有的糯米,要不是我屯了這麼多,現在全村的人哪里夠用?」
「我這是有先見之明,才能夠成為本村的救命恩人。」
林月如冷笑道︰「說得真偉大,你這一救命就要那麼多銀兩,若是沒錢的呢?你救是不救?」
駱員外恬不知恥的道︰「生命無價,想活命的人,總得付出一點代價。」
李飛笑了,夠無恥,我喜歡,這樣一來,拿你開刀我就不會有絲毫心理負擔了。
「鏘啷」
一聲脆響,李逍遙背上青索劍已落入李飛手中,駱員外只覺眼前一花,頸側一涼,一把長劍已架在他脖子邊。
他身後六個護衛完全沒反應過來,駱員外頓時渾身一僵,背心發涼。
李飛握著長劍,回頭對那些噤若寒蟬的村民笑道︰「諸位請稍等片刻,我要打個劫。」
眾村民︰「……」
六名護衛急忙上前,呈扇形將李飛與駱員外圍在當中。
護衛頭目怒目圓睜,單刀出鞘,以刀尖指著李飛喝道︰「小子,駱員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今日就別想走出村子。」
李飛看著他們冷冷道︰「你們當真要為虎作倀?」
護衛頭目道︰「受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既然收了駱員外的錢,自然要為他辦事。」
駱員外被劍架在脖子上,原本心膽具顫,可此時听了護衛頭目的話,又恢復了幾分鎮定從容。
李飛看向恢復鎮定的駱員外,似笑非笑的道︰「他們六個就是你的依仗?」
駱員外面色陰沉,也不言語。
李飛見狀淡淡道︰「逍遙月如,打折他們一條腿。」
趙靈兒懷里抱著小狐狸,不好動手,他便只點了李逍遙和林月如,有他們兩個動手綽綽有余。
「明白。」
李逍遙和林月如早就想動手,只是差了李飛一句話而已。
此時得了準話,哪里還按捺得住?
兩人甚至連兵器都沒用,空著手便沖向了六名護衛。
他們手中的單刀棍棒,跟燒火棍也沒什麼兩樣。
一陣 里啪啦亂響之後,六人全都倒在地上,抱著小腿或膝蓋痛呼慘叫。
李飛由始至終都沒有關注一下戰況,以李逍遙和林月如的武功,如果連這幾個尋常護衛都打不過,那也不用混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的命現在在我手上,你打算拿多少錢出來買自己的命?」
駱員外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聲道︰「大俠,我知錯了,從現在起,我以原價賣糯米,行嗎?」
眾村民聞言頓時一陣騷動,看向李飛的目光已是充滿感激。
誰知李飛竟搖搖頭,道︰「晚了,現在你的命是我的,你只有兩條路走。」
「要麼出錢把命買回去,要麼我收下你的命和銀錢,當然,還有糯米。」
說完手中微微一動,讓青索劍往他脖子邊靠了靠。
劍刃剛剛貼到他脖子上的皮膚,立馬就破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駱員外一張胖臉頓時變得煞白,他疾聲道︰「別別,我認栽,我認栽了,糯米我不要了,全部免費贈送給村民。」
眾村民更加激動了幾分,看李飛的目光由感激變為崇敬。
可李飛依然不滿意,他搖搖頭道︰「還不夠,你的命可不止值這點,用你的話說,生命無價,想活命總得付出一點代價。」
駱員外更加面無血色,認命的道︰「大俠你要多少,直說吧!」
李飛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逍遙,月如,靈兒,我要跟夢慈姑娘去救治那些村民,交給你們一個任務。」
「把村民們買糯米的錢,按照賬本上的記載退還給村民,等錢全部退完,再將所有糯米分發下去,分文不收。」
「若誰敢搗亂,給我打斷狗腿,扔出村外自生自滅。」
李逍遙興奮的大聲應道︰「明白。」
眾村民見此,有人忍不住高呼道︰「大俠高義,多謝大俠大恩大德。」
「大俠救了我們全村吶。」
李飛終于從駱員外肩上放下劍,隨手一拋,紫郢劍于半空打了個轉,精準無比的插回李逍遙背上劍鞘中。
眾人見此一幕,又紛紛大贊大俠神技。
李飛對村民們抱了抱拳,隨後跟著滿目崇拜之色的韓夢慈,往她家中行去。
李逍遙則是將駱員外和那拿算盤的總管扒拉開,讓兩名伙計出來,隨後帶著興致盎然的林月如和趙靈兒走進了櫃台。
駱員外失魂落魄的走到一旁屋檐下,靠著牆壁蹲坐下來,面如死灰的看著那些興高采烈的村民們。
護衛們互相對視一眼,齊齊一嘆,掙扎著爬起身,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往韓醫仙家行去。
雖然他們之前為虎作倀,但韓醫仙醫者仁心,見他們有傷也不至于不作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