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為了掩護顧盼明救人,反抗軍組織進行了一次爆破,那次的爆破實際消耗並不多,鐵皮桶簡單有效的擴音器營造出了巨大的聲勢,達成了最性價比最高的欺騙。
自那次天災般的事件過後,避難都市可以說是人心惶惶。
絕大多數人認為城外有一股叛軍,他們隨時都會攻打進來,五號避難都市已經不安全了,作為矛頭的此地指不定什麼時候淪為戰場,如果有機會的話,拖家帶口的能跑就跑吧,別留在這里等死。
反抗軍的暗地里的輿情工作十分成功。
外加妖魔們根本懶得管這個,干脆直接是直接下達了近乎于軍管的命令,讓安全部門的走狗們用暴力鎮壓。
如果真的有人敢說當帶頭大哥搞事。
那麼這個時間段了,殺一儆百也未嘗不可。大祭在即,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的重要,走狗們的任務就是這一段時間內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維持穩定。
而這個命令,恰恰讓身為爪牙的安全部門充滿了恐慌。
接連不斷變化的情況,還有妖魔們直白的忽視,根本沒有給他們安排應有的退路和許諾,每一個利己者都在沉默中嗅到了被拋棄的味道,似乎這一次的大祭連同他們都也給囊括了進去。
長時間的關系不對等造成了溝通的缺失,而除了諂媚賄賂之外,絕大對數安全部門成員和妖魔的交流方式就是無.j j ?y.??m
作為被拋棄的那一方,被拋棄者的想法是什麼?
當妖魔們氣勢洶洶的殺到安全部門大廈,極為粗暴的強闖進來,沒有說明也不需要說明的直接沖著最高辦公室去的時候,每一個成員都不禁面面相覷,連頂頭上司都要被仙家們這樣直接蹂躪,他們這些小蝦米能好到哪里去。
「我們走……」
不知道是誰在這個時候忽然吭聲道,而其他人都是心虛的瞥了彼此一眼,除了少數腦袋完全壞掉的死忠,每個人眼里都是心虛和意動。
「我看誰敢!?誰走誰死!仙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其中一個面相尖酸凶惡的人大吼一聲,明顯看出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他下意識掏出了槍,朝著上面揮舞了兩下正想說些什麼。
卻猛地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失重感。
這個人不可思議的低頭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胸膛,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吐出了一句話。
「叛逆。」
開槍者冷冷的瞥了一眼這個死不瞑目的同僚,手中的槍口冒出縷縷青煙,他稍微一吹,然後對著四周的成員拱手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大家同事一場何必撕破臉,連一條活路都不給別人呢?想留下的就留下繼續為仙家效力,我們這些有妻兒老小的,留下來他們怎麼辦?」這人口才明顯不錯,在襲擊了死硬分子之後,三言兩語讓有些火藥味的場面冷了許多。
許多人的沉默和放低槍口已經說明了選擇。
這是一艘快沉的船,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重視的人想一想吧。
人就是這樣,在較量的天秤中,不自覺就會朝自己的那一邊偏移,哪怕是被各種控制,只要不直接對抗,有的是途徑給自己找借口。
大廈一樓聚集起來的瞬間走了九成九。
只有零星兩人留在這里,一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尷尬為難狀。
之前開槍者離開大廈後拐進了不遠處一個小巷中,很快有一個人也跟了進來,這開槍者見他進來當即焦急道。
「兄弟,槍也開了,話也說了,你答應我的離開名額可不能少。」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走進來這人微微一笑,衣擺晃動間露出了一個紅星標記,那是反抗軍的軍徽。他看了一眼手表,耐心的等待著轟天動地大爆炸的到來。見時間差不多了,這人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嘴巴,雙手捂住了耳朵。
…………
…………
柳采薇站在城市的一角,她此刻正心神不寧的回望著市區。高聳的樓宇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仿佛是在短短一周內就失去了原先的色彩,處處都顯露出一股無人的破敗感,某些不起眼的地方還能夠看到牆衣剝落,露出里側生銹的鋼筋。
有些東西明顯的正在消失,那些遮掩,那些欺騙,那些讓人盲目相信的保護,而一種無形的恐怖似乎正在隨太陽的偏移而緩緩的壓在城市的上空。
她有些呼吸困難的捂住了嘴巴。
有一種想吐的奇怪感覺,在她想要蹲下來的時候,一直有力的手把她給拽了起來。
「我沒遲到,走吧。」
她抬頭,看見了背著滿滿一個大行軍包的顧盼明,他神色中有著一絲焦急。
「丁大哥他們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你現在跟我來,我們從這邊的下水道出城,等會我用劍籠罩你,穿過最危險的城牆區。」
說著顧盼明也不帶停,干脆是直接把柳采薇抱了起來。
跑動帶來的強風讓身為凡人的采薇忍不住閉上了眼楮,害怕的伸手抓住了青梅竹馬的衣袖。當他們跑進下水道時,一陣夸張的轟鳴聲伴隨著大地的震顫遠遠傳來,那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讓整個都市像是沸騰的開水,炸騰了起來!!
窩在顧盼明懷中的柳采薇不由得縮的更小。
她忍不住捂住耳朵。
可很快這種動作就變成捂住口鼻,因為頭頂不時有粉塵碎石被震落,這無孔不入的玩意很快就把她的一張俏臉染成灰。
在這種轟鳴震顫中,卷起了劍的顧盼明瞧著遠方的一絲模糊光亮,便是縱身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當他一頭撞入城牆區的時候,顧盼明感受到了一種自己極度渺小,卻身處巨大運動齒輪間的恐怖感。那是他隨時都會被運動中的某些東西給碾碎的強烈危險感,稍有不慎在這里就算是修士也會被碾死。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
穿過了城牆區的顧盼明,第一次的來到了這城外的世界,他不由得停下來,失神而又貪婪的注視著城外世界的每一分每一寸。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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