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面,是什麼樣的世界呢?
這個話題是每一個反抗軍成員在私底下都會交流的第一話題,他們每個人都對城牆另一頭的世界充滿了期待,那里就是他們所期待的世外桃源,一個美好而幸福的世界,在那里不用擔心自己突然間就被吃掉。
幼有所依,老有所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庭美滿。
神州文明的傳承者,都有著這樣樸素的願望。
平平淡淡才是真。
顧盼明也不例外,他也曾幻想過一次都沒有來過的城外世界是什麼樣的,外面是不是有河流,有滿目的青草,有山川大樹,有著許多神州子民都听說過的黃土高坡,有著所有人都魂牽夢繞的長江黃河。
他們九死無悔,只願做故鄉之子,來世依然是神州子民。
此刻,城外的景象,為顧盼明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外面的世界……
很荒涼。
是一種寂靜無聲的荒涼,空氣中只有一種聲音,是風的聲音。大地上沙塵滾滾,頑強的半枯黃雜草在地上掙扎著,而奇形怪狀的枯木或是直立,或是臥倒的矗立在黃沙之中。
沒有獸吼,沒有蟲鳴,更沒有樹葉的沙沙聲。
只有一片無生命的荒土。
顧盼明出來後用手遮住了采薇的臉,他立刻是對照了一遍自己腦內的地圖信息,認準了一個方向直線掠去!
此刻的他就像是真的在逃命一般,把速度提升到了一個柳采薇能夠承受的極限,要是再繼續提升,即便是有劍罩子作為庇護,僅僅是凡人的柳采薇也是難以承受,可能在運動中內髒就被活生生的給搖碎了。
如果沒有柳采薇這個累贅,可能顧盼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是開著投身一劍,跑的沒影了。
這種不吭聲的狂奔持續了幾分鐘,柳采薇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阿明,停,停一下。」
顧盼明像是沒有听到她的話一般,還是悶頭朝前沖,仿佛身後有著什麼窮凶極惡的怪物在追殺他們一般。
「你不是說,出城就能見到媽麼?你騙我!顧盼明,你停下!」
柳采薇發飆了,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不顧一切的掙扎著,想讓他停下來。而顧盼明,依然沒有搭理她,像是一塊冰冷冷的木頭,可是沒過幾秒鐘,顧盼明還是停了下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沖刺就落入了一個循環的場景之中。
扭曲的大地邊緣逐漸變化出了一團團龐大的虛影。
那不可名狀的身影,在永無滿足的變化著,每一寸光線的偏轉都展現出了超越人類肉眼能夠捕捉,可以描述的奇幻色彩,正絢麗無比的朝著天空蔓延。
四面八方蔓延的色彩,就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蛛網,開始籠罩這片天地。
整整十二道虛影,呈現包圍的姿態,將體型渺小的顧盼明,摁在了中央的位置,每一道的虛影意味著其妖王的身姿展現,十二位妖王在這個地方等候良久了。
顧盼明就像是終于追上了心儀的姑娘那般,面對著不加掩飾的凶悍壓制鎖定,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他放下了停止掙扎的青梅竹馬,表情有著說不出的困惑。
柳采薇是叛徒。
而且她不僅是叛徒,她就是顧盼明所熟悉的那片黑暗。
「我……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你太倔啦,根本不听我說話的。」落地的柳采薇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一幅終于被你發現的嬌憨模樣,吐著舌頭為難狀。
顧盼明直勾勾的盯著她,手上卻是喚出了漢八方。
他帶著她出城,實際上是一個測試。對柳采薇的懷疑,丁六合要比顧盼明起疑心的更早,因為是柳采薇那批人被救回來後,反抗軍組織沒過幾天就出現了信息泄露,那肯定是在這批人中有問題。
一個一個測試都沒有問題,那最大的問題就出在顧盼明的身上了。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是柳采薇。
但丁六合還是憑借蛛絲馬跡,通過線索覺得很可能是柳采薇,于是乎便將這一猜測轉交給了顧盼明。顧盼明也覺得這很巧合,于是乎便有了今天這一出聲東擊西,或者說以己身為誘餌。
這個局是在最糟糕可能性的情況下,唯一能夠救下盡可能多的人的唯一方法。
眉間雪願意配合顧盼明也是為此。
稍微遠一些的避難都市,又迸發出了閃耀的火光,這一次的爆炸火光直沖天際,高聳巍峨的城牆也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崩裂,猶若巨大的活物一般開始蠕動散開,遠遠的依稀能夠辨認出烏泱泱的人群在出逃。
但那些並不重要。
正在重要的此時此刻,站在此地持劍橫立的顧盼明。他的視線緊緊盯著柳采薇,直接無視了四周圍困呈現殺局的妖王們。
「我該怎麼稱呼你?柳采薇?還是大妖魔,亦或是你真正的名字?相柳。」
顧盼明慢慢將漢八方架在了柳采薇的脖子上。
鋒利的劍刃輕輕一推,便是一縷縷鮮紅順著劍身緩緩落下。她應該不會有多疼,畢竟這把銀竹環可太鋒利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相柳的?」
柳采薇也不管不顧那崩潰的城牆還有出逃的畜人,她的眼里只有顧盼明一個人。而一邊的十二妖王此刻都是極端的收斂著自己的氣息,因為大妖魔的狀態已經超乎了它們的想象,它們正在見證一個奇跡。
「妖魔會道化,道化之過程不可逆,這是天地至理,然天地至理非一,乃無窮,去力不可擋,同樣列為至理。」
顧盼明念叨了一大段話。
柳采薇側頭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
「是那城外的女修和你說的是吧,畢竟你一開始只是知其一,劍主印果然給你是對的,不枉我等了你那麼久,從你出生開始,出生之前就一直在等。」
她極為滿意的注視著他,終于是解開了最後那層面紗。
「顧盼明,你就是我的劫,我們終究是要合為一體的,我在你出生前,就已經選中了你,我們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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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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