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所有攻擊,因為先天之的存在,都有著心力越強則威力越強的正比道理,強者以己心代天心,可是有了念想就等同于告訴了所有人,你的攻擊是什麼手段,會從何而來。
對此,劍修一派針對其衍生出了一份派系內部通用的假說。
即無想之劍。
無需以心力的灌輸,依然可以施展出讓對手無法感知的大威力攻擊,自成完美的閉環,一劍出便可取他者首級。
這是一種特殊的境界,和顧盼明已經抵達的一口氣尚在,既不死不滅和對手纏斗廝殺下去的永恆之劍有著相似之處。故而當純陽在萬里高空之上,以一劍光寒十九洲的氣魄揮落浩大而無跡可尋的攻擊時,顧盼明立刻是有所共鳴。
他听到了一個讓自己躍躍欲試的聲音。
「喂喂喂,听得見嗎?听不見就只能說你真沒見識,連劍修中的無想一劍都不清楚。你的相好小玉塵托我給你帶一句話。」
在相對緩慢下來的心景之中,純陽那很欠扁的聲音慵懶傳出,顧盼明仿佛看見一個喝著酒,很是玩世不恭的白衣劍士走進劫波之中。
他有些好奇的四處瞅了瞅。
「你要想活下去的話,作為相柳這老娘們的劫,你不妨反其道而行之,成為大妖魔的一部分。」
「……」顧盼明听到這話仿佛暮鼓晨鐘,一下子被震到了。
「妖魔,小妖魔是因為規模太小所以看不見,就好像你不是特意找,不會注意到桌子腿的影子。一般規格的妖魔是因為它已經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所以不找難發現,但是大妖魔呢?不是特意,你也不會注意到自己生活的整條街道,整個城市是什麼樣。」
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
純陽在這短暫的共鳴間隙中盡可能把眉間雪的話轉述給顧盼明,主要是他看顧盼明挺順眼的,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怎麼刺大妖魔一劍。
好!很有精神!
這才是像樣的劍修嘛,管你修的是什麼三七二十一,絕世劍法,無上功法,對于我輩劍修來說只認一個道理,那就是你有沒有那股子勁。
不管什麼情況,什麼樣的絕境,都要出劍,毫不猶豫的拔劍相向。
做到了這點,才能被劍瘋子們認為是同類。
也只有這種氣魄,才可以創造不可能!
「道化的本質實際上就是,規模過大的的結構把意識這個現象優化掉了,就仿佛近古時代資本優化到一定程度會把資本家優化掉,到那種程度即便是一條狗來當資本家,資本依然可以運轉。」
「大妖魔相柳就是這一個巨大的集團,你身前的便是這個集團的意識顯現,而伴隨著章制度成熟後,意識就是不需要的東西。但有了第二個意識,就有了分歧,規章制度需要重新設立,可以停滯道化進程。」
「即,相柳九首,每顆頭顱思維都不一樣。以此入手,顧盼明,你的唯一生機就在這里,看你敢不敢去搏命了。」
正是因為這種,哪怕引入外來意識,真的近乎公平的競爭一股力量依舊相信自己可以壓下其他所有意識的大氣魄。
這才是被稱呼為大妖魔的相柳。
所有一切的行為都是在向祂獻祭,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顧盼明腦內逐漸明悟。
其實,相柳更像是一種……現象。
想從這種現象的手中活下來,目前他唯一的方法就是,成為這個現象的一部分,然後再想辦法說月兌離這一現象。
…………
…………
在這極短的間隙之中,外界早已經是天翻地覆。
對于柳采薇來說,她真的是愛著顧盼明,而當其他人試圖過來干擾她和他的交流時,她旋即是展現出了什麼叫做大妖魔之怒。
這一刻天黑了。
漫天流光溢彩的劍被化成了枯萎死寂的黑色,十二位妖王就像是被人逮住的雞,脖子被使勁拉伸的好長,榨出了源源不斷的妖化為己用。
這些妖王們本來就是她準備的耗材。
真的以為九淵之地是一個藏寶地麼?這些妖王來這麼久,待在相柳的領域內日夜相處,實際上早就于概念中被控制住了。
現在就是這群耗材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妖王們被榨成了肉干,估計它們此刻心里也是異常的絕望吧,本來以為九淵之地的大妖魔已經快道化嗝屁了,自己來這里撈點遺產好處什麼的,結果已經躺尸好久的相柳突然間掀開了棺材板,堪稱是健步如飛。
沖天而起的黑暗帶著無法描述的巨大蠕動身姿,那些巨大的,帶著鱗的,擁有著可憎作嘔氣息的身軀,竟然是令這片天地都顛倒了一般。
失去重力的一切都在朝天上飄。
而天上的東西也不受控制朝著地面墜落。
混亂、無序、黑暗、死寂。
那些原初就有的混沌概念伴隨著著莽荒的低吼輻射了出去,所有的有序之物都在這九首肆虐中分崩離析。這種程度的交手,已經不亞于真仙降臨後制造的場面,純陽手中亮起一抹光,這抹停滯的光被拘禁在了小小周身三尺的範圍之內。
靠著這抹光的指引,自動飛行的仙劍才沒有如那褶皺的空間一般崩解掉,掉落進那無限的黑暗深淵之中。
那里,才是真正的九淵之地。
已經全然被大妖魔相柳所煉化的內宇宙小世界。
「真是可怕啊……」眉間雪呆呆的望著眼前發生的毀天滅地之景象,她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只要想到自己就是在這樣的怪物眼皮子底下活動了那麼久,她就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當然可能也不只是運氣好,而是大妖魔從來沒有把潛入者放在眼里吧,只是遵守著人類和妖魔的契約。
「嗯,這一手堪比那糟老頭子的誅仙劍陣了,重煉地火水風,塑造一個內宇宙。迄今為止,恐怕也只有五百年前那位,繼承了盤古斧的天才能阻止這大妖魔。」
純陽感慨了兩句,也不在這危險的鬼地方逗留。
「剩下的,就看那小子的造化咯。」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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