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采薇的手上飄起劍主印的剩余殘片時,他本能的就感受到了一份想要渴求,那是補全圓滿的期望。
但是很快,他就收斂了渴望,凝神注視著仿佛一劍就能擊倒的青梅竹馬。
他還是有放不下的。
「你到底是人,還是妖魔。」顧盼明能夠感覺到,柳采薇這個個體是人,而且是最普通人。
「阿明,你想問的是,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吧。」太過熟悉了,以至于顧盼明話一出口,她都不需要耍什麼花樣就知道他真正的意思。
這種太過熟悉,親密無間的熟悉,現如今看來顯得極為恐怖。
柳采薇太了解顧盼明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等同于他其實已經被看穿,那麼她願意跟著他出城,被引到這里的態度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
或許是想對顧盼明表示,不管怎麼樣,她都始終待他如一吧。
「我是人,和你一樣是人類哦,阿明。為了我們,我選擇了最困難的道路,你我成劫,永轉不休,在這個上面我是不會騙你的,所以啊,我對你的感情當然也是真的,我在用我的方式愛著你。」
「那作為你的劫,現在在這里的我,隨時都會被吃掉吧。」
顧盼明放棄了感情方面的思考,因為那些其實都不重要了。當確認了柳采薇的真正身份時,他要做的事情就已經是確定下來了,那就是和第一次拿起劍一樣,不管面對的妖魔是何等恐怖駭人,對方多麼強大,自己也要揮出無悔的一劍。
他是劍修,寧折不彎的劍修。
絕對不會接受說,被妖魔圈養的事情發生,他寧願在璀璨的燃燒中結束自己的生命,也絕不苟活!
「我不會吃掉你的。」
面對顧盼明即將滑動的劍刃,那鋒銳無阻的劍下一刻被輕而易舉的凝固了。柳采薇什麼都沒有做,至少在顧盼明的感知里是什麼都沒有做,但整個世界似乎在剎那間就被改變了,她唯一的動作就是美目眨了一下。
這種一念改變世界的能力,難怪可以自創一個法則都不同的內宇宙。
「……」
被如同琥珀里的蜜蜂所凝固封死,顧盼明眼楮一瞪,一瞬間周身多個先天身神齊齊爆發,一道道蕩漾的劫波當即是從他的腳底散開,以御六氣之功法,通曉時空因果變化之能,劫波浣劍錄金丹心景的雛形劈頭蓋臉的對著柳采薇砸了過去!.j j ?y.??m
顧盼明牙齦都咬出了血。
前所未有的局大壓力讓他的道軀已經是在超負荷中開裂,他就像是一只蚍蜉,用盡全身的力量試圖吹動一顆參天大樹!
然而當差距過大的時候……
一切舉動都顯得那麼可笑。
下一刻顧盼明就失去了所有先天之的感應,他就像是一個正在努力拼湊玩具的小孩,桌子上正在擺出自以為對敵人可以造成傷害的堡壘,但不耐煩的成年人,下一刻就連同桌子都被挪走了。
劍修很能打。
可再能打的劍修,面對一個超出想象的存在,能打的勁頭就像是老虎吃天,找不到可以下嘴的地方,反倒是顯得幼稚無比。
「阿明你可真是耿直,拿著我給你的東西來對付我,這怎麼可能對我有威脅呢?太上飲劫歌確實精妙,堪稱是真正的無上正法,但可惜你的境界太低了,就算有那個假冒的老天爺幫你,你也還離真仙遠著呢。」
柳采薇不緊不慢的把顧盼明手中的銀竹環取下。
她瞥了一眼眉間雪送給青梅竹馬的愛劍。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哀鳴,這口軟劍在一瞬間被折成了數千份細小的碎片,嘩啦啦的灑落了一地,就仿佛那玉屑一般悠然飛舞著。
進入了不死不休狀態的顧盼明雖然不再為感情所左右,但此刻柳采薇那漫不經心的話還是給了他一點啟發。
沒錯,劍主印是她給的。
恐怕她還殘余了太上飲劫歌這功法的推演,她還對自己知根知底,外加差距懸殊的境界修為,靠著自己目前僅有的東西是不可能對她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
這可不是對抗差距僅有一個大境界的妖王。
而是宛若真仙降世的大妖魔,真正能夠讓她重視起來的東西,那必然是意料不到的。自己有這個東西嗎?
「嘖,煩人的蒼蠅。」
柳采薇忽然間抬頭望向了天際,只見一道流星滑過天際,帶著煌煌天威緩緩將天穹分成了兩半。
此刻,萬里高空之上。
罡氣亂流,磁煞遍布,這凶險的地仙界絕境之域,有一人兩劍正以看似緩慢,實則夸張的速度航行著。
巨大的仙劍上坐著兩個人。
一男子慵懶而愜意,手上拿著一散發異香的酒葫蘆,正時不時朝著嘴里倒酒,他面容很是端莊陽剛,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逍遙之意,潔白而瀟灑的道袍簡單系好,看似形骸放浪,卻處處透出一股雅致。
他的腰間系著一方玉牌,上刻純陽二字,想必這就是他的道號了。
而另外一人則是眉間雪,她正憂心忡忡的望著下方。
「玉塵,你說的小劍修就是那個被圍毆的?」
純陽從顧盼明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之意,想了一下,估計是哪個老不死的後裔吧,看著還算順眼,是個硬骨頭。
可惜啊,被這相柳給咬住了。
「是,呂祖,還望您能出手相助。」眉間雪誠懇道。
「傳一句話,創造一個時機而已,斬妖除魔本就是我輩修士的本分,義不容辭。」純陽在仙劍上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大聲吆喝!
他的這吆喝,一瞬間震得整個天地晃動!
「酒呢?我酒哪去了?」
下一刻,一個巨大的酒葫蘆被從仙劍上丟了下去。那酒葫蘆口一瞬間噴吐萬千!數之不盡的劍氣噴涌而出,至精至純的純陽劍氣點燃了整個蒼穹!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寒光十九洲!
這一劍,看似凌亂分散,卻攪亂了整個九淵之地。而朝著相柳方向落下的,只有最簡單的無思一劍。
這話,純陽給他顧盼明送去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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