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等著你

兩天過去了,沒有了統領的兵營一切安穩有序,比統領在的時候還正常。

官兵們都表現出了高度自覺,沒有因為毛翼飛是代管而恣意妄為。

行使統領權力的毛翼飛沒有刻意搞一套自己的管理模式,實行放管。

簡而言之,就是一切按照現有的秩序運行,該干嘛干嘛。

操場上殺聲震天,官兵們在操練近身搏殺。

士兵們三三兩兩地手持木刀木劍比劃招式,一板一眼模擬實戰。

毛翼飛此刻就在操場旁邊,躺在一張椅子上曬太陽。

操練得再厲害,他都充耳不聞,因為他已經睡著了,嘴角還流下了涎水。

達到這種狀態,需要有掌控局勢的絕對自信,毛翼飛完全具備。

他大概是古往今來在練兵場上睡大覺的第一人了。

只不過甜夢不遠,就被人驚擾了。

「翼飛,翼飛……」

毛翼飛睜開眼,看到副統領莫測的臉,「啥事?」

「將軍來了。」

「嗨……」毛翼飛坐起來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將軍來做什麼?」

「統領也回來了啊。」

「嘿嘿嘿……來得正好。」毛翼飛站起來,「走,看看去!」

走進營帳,毛翼飛馬上被兩把寒光閃閃的鋼刀架住了脖子。

副統領卻安然無恙地走到了統領的身邊。

這廝已經跟他的舊主子商量好了,要把他毛翼飛騙進來控制住。

統領身旁站著個人,八字胡,濃眉大眼,毛翼飛心說這應該就是將軍了。

「將軍大人,這就是逆賊毛翼飛。」仗著有將軍撐腰,統領似乎底氣十足了。

將軍饒有興味地看著毛翼飛,「哦?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驕狂無比的毛翼飛嗎?」

「正是。此人狡悍毒辣,目中無人,我不在的這兩天,他自立為大。」統領狠狠地盯著毛翼飛,牙齒咬得咯 響。

毛翼飛卻是不以為然地哂笑,「我還以為你已經瘋了,怎麼又跑了回來。」

「大膽,將軍在此,還不跪下!」統領喝道。

「不跪。」毛翼飛看了看兩邊舉刀士兵,「你倆要是聰明,就趕快把刀放下。」

「嘿嘿……你的算盤可打錯了,這兩個是將軍的親兵,不會听你使喚。」

統領似乎運籌帷幄了。

「原來如此啊。」

話音才落,毛翼飛雙手就捏住了兩把刀的刀身,手腕再一翻,兩把刀就到了手上。

這一番操作令將軍眼中精芒大盛。

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才永遠是第一驅動力。

在毛翼飛的身上,將軍看到了閃光點。

統領有點泄氣,但嘴上還蠻橫︰「別以為你會兩下三腳貓的花架子,就能唬人!」

又是話音才落,毛翼飛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沖到統領跟前,抬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子。當然,手上的刀已經到了另一只手上。

「這種人包藏禍心,宜盡早除之。」毛翼飛對將軍說。

統領被這一巴掌打得完全沒有了氣勢,縮到一旁。

「你以下犯上,還指責長官。來人呀……」將軍發號施令,卻發覺沒人敢動。

「你跟這廝是一丘之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毛翼飛指著將軍的鼻子罵。

將軍氣得渾身發抖,自己幾時被一個小兵如此羞辱?

但將軍畢竟是將軍,眼下情勢于己不利,不宜伸張。

「年輕人,你空有一身本領,卻不懂規矩,可惜呀,可惜。」將軍話鋒一轉,接著道︰「你若有心悔改,我便既往不咎,準你戴罪立功。」

「廢話!我立的功還不夠嗎?不夠大嗎?最後算在誰頭上?是他?」毛翼飛一指統領,然後指著將軍,「還是你?」

「年輕人就是太沖動。」將軍不痛不癢地回應。

「行了!」毛翼飛不耐煩地一揮手,「不用跟我來這套!老實跟你說吧,你這點陰水在我面前不夠用,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這話有些夸張,但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穿越過來的毛翼飛通曉古今,將軍耍的緩兵之計他還看不上眼。

將軍的一張臉憋成了醬紫色,他本以為前來助陣,毛翼飛是手到擒來,沒想到人沒控制住,自己卻遭受奇恥大辱。

「好了,都別干站著。我前兩天已經對全體官兵發表宣言,那個人」,毛翼飛指著統領,「這里容不下他,至于將軍你嘛」,毛翼飛對著將軍,「你要是非要維護他,悉听尊便。」

「年輕人,我奉勸你一句,你要是作亂,會遭到朝廷的清剿。就算我不能奈何你,我登喜人才濟濟,收拾你的人自然會來!」將軍認清了形勢,說的話鞭闢入里了。

「那就來吧,我隨時奉陪。」毛翼飛攤開雙手。

將軍大概知道,毛翼飛是無法勸服了,但他仍未放棄︰「你何苦要與朝廷做對呢?非要自討死路嗎?」

毛翼飛听得直搖頭,「我不是要跟朝廷做對。你能代表朝廷嗎?朝廷上下都是你這樣不辨是非的渣滓嗎?」

「閉嘴!」將軍抬起巴掌,維護最後的體面,「咱們多說無益,既然你執意要一條路走到黑,我也不攔你!」

「說得好听!要不是我奪下刀刃,怕已經成為刀下之鬼!」毛翼飛寸步不讓。

將軍陰冷地注視著毛翼飛,深感毛翼飛的心智之成熟,實在不是一個毛頭小子可比。

「我們走!」將軍號令手下。

「好走不送!」毛翼飛說道。

走出幾步,將軍忽然扭頭︰「小子,你記著,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日的言行後悔!」

「後悔個啥?你不就是告訴我,你要調集兵馬來剿我 ?我等著你,咱們戰場見!」毛翼飛放出狠話。

將軍帶著統領等人出了營帳,騎上馬出了兵營。

「翼飛,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莊如斌對走出營帳的毛翼飛說。

莊如斌和花有恨、古扎飛帶著幾十個欒兵和網兵一直守候在營帳外,听到里面動靜,曉得毛翼飛佔了上風。若是毛翼飛遭遇不測,他們將沖進去救援。

「不足掛齒,咱們從容應付便是。」毛翼飛安撫道。

「可是,你要知道,提供軍餉的是朝廷。只要切斷糧草的供應,咱們就潰不成軍了啊。」莊如斌的神色充滿了擔憂。

「哈哈哈,你多慮了。我這就給你拖幾十大車糧草來如何?」毛翼飛對莊如斌眨眼。

「哪來的啊?」莊如斌感到困惑不解。

「咱們欒族今年糧食豐收,只要首領一句話,我立馬去拖過來!」花有恨拍著胸口。

「咱們網族糧食庫存也不少,就看首領要不要。」古扎飛也急忙表態。

「要不要呢?」毛翼飛望著莊如斌。其實他的底氣倒不是欒族和網族的糧草,他想到的是聖坑里數不盡的金子。

「暫時不用。但是如果大軍來犯,陷入僵持就用得著。」莊如斌說。

「謝謝你的提醒,好兄弟。」毛翼飛拍拍莊如斌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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