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已過,毛翼飛卻還沒有睡著。
因為他覺得,竊賊不大可能再光臨了。
白日的表演有點過頭了,尤其是憑空搬運金山的神通。
在炫耀財力的同時,也把自己的技能給暴露了。
竊賊只要腦殼沒壞,多半是不敢以身試險的。
當然,金器的誘惑力也不可小覷。
過了一會,倦意襲上了頭腦,他闔上了眼皮。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樓下的馬車聲。
又過了一會,听到外面有人敲門。
他睜開眼,听到外面有人說話。
一個女捕快走近床前,對毛翼飛說︰「毛爺,有人來找你。」
「誰?」
「胡靜書。」
「哦,她呀,有啥事?」
「她說要跟你面談。」
「好吧,讓她進來。」
「可是,這個時候,捕頭怕她壞了咱們的事情。」
「沒事的,該來的遲早要來。等她走了,咱們接著辦正事。」
「嗯,我跟捕頭說一聲。」女捕快出了臥室。
過了一會,女捕快點亮了臥室的燈火,胡靜書走了進來。
毛翼飛斜靠在床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胡靜書。
她一襲黑衣,臉上施了淡妝,顯得韻味十足。
「你不請我坐嗎?」胡靜書輕啟朱唇。
「呵呵,不好意思,這里沒有座椅。」
胡靜書轉身關好房門,走到床前,坐到了床沿上。
毛翼飛無奈地道︰「你還一點也不斯文。」
胡靜書怨恨地瞅一眼毛翼飛,望向窗外,感慨地說︰「曾幾何時,我胡靜書也要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卑微啊。」
「你卑微嗎?」
「難道不是嗎?」胡靜書看著毛翼飛,「我這個時候來,你不會不曉得我的意思吧?」
毛翼飛裝作無辜地攤開了雙手,「恕我無知。我真的不曉得你為什麼要來。」
「為了咱們的約定。」
「哦……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並沒有強迫你履約。」
「你自然是毫無包袱,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想過我沒有,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被你碾壓,那份無助,那份淒涼。」
「不是吧?你這麼強悍,難道受不得一點點打擊?」
「我不是受不得打擊。而是我從未受過那樣的打擊。我胡靜書在撒馬拉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幾時經歷過那種屈辱的失敗。」
「嗨,我勸你,也別太往心里去了。就當是一場游戲,過去就算了。我都不較真,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不,我言出必行。」
「呃……」毛翼飛看了看胡靜書嚴肅的臉孔,「你當真要兌現約定?」
胡靜書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可是,我不想啊。」
「你不想?為什麼?」
毛翼飛說︰「不為別的。我雖然贏了,但是卻對我的戰利品不滿意。」
胡靜書咬牙道︰「你別便宜佔盡,贏了我還要損我。」
「不不不」,毛翼飛搖頭,「你看看,我這麼年輕,為什麼非要抓著你這麼一個老娘們來陪寢呢?」
「你……」胡靜書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毛翼飛趕忙道︰「別生氣,我開玩笑的啦。其實你保養得很好,比一些姑娘美麗多了。」
「真的嗎?」胡靜書轉怒為喜。
「是真的。不過,約定就算了吧。我不習慣隨隨便便就跟女人好。」
「虛偽。那你為什麼要跟我提那樣的要求?」
「我是為了殺你的威風啊。你要我陪你一生,我當然就要對等回應唄。」
胡靜書一時無話,呆呆地望向窗外。
毛翼飛輕輕咳了兩下,說︰「太晚了,早點回去吧。外面風大,你要是凍病了,可又要折騰你幾個老公,我過意不去呀。」
胡靜書說︰「那幾個呆瓜,做不得大用。」
「嘿嘿,沒大用也有小用。」
胡靜書嘆了口氣,起身道︰「好吧,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你是因為外面那幾個女人,才不願意履約的吧?」
「不,不是,她們是幫我辦正事的。」
「正事?哼,幾個女的跟一個男的,大晚上的能辦什麼正事?」
「你誤會了。我前日來撒馬拉城,遭竊賊行竊,失去了金元寶。她們幾個是官府派來幫我抓賊的。」
「哦,原來如此。那我更不應該久留了,告辭。」
「嗯,好走不送。」
胡靜書走到門前扭頭道︰「你還會在撒馬拉城呆多久?」
「這個不確定。要看事情辦得怎麼樣。」
「嗯,你富可敵國,一定是有大事要辦的。祝你成功!」
毛翼飛笑著點頭回應。
胡靜書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底下的馬車聲傳了上來。
女捕快滅了臥室的燈火,毛翼飛倒頭睡下。
長夜過去了,相安無事。
成無艷與幾個捕快又度過了不眠的一晚,沒有半點收獲。
但成無艷一點也不氣餒,信誓旦旦地向毛翼飛保證︰「請多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將竊賊抓獲!」
毛翼飛一笑置之,心說談何容易啊。
但又不想打擊成無艷的積極性,就默許了她的堅持。
況且,有分身在皇宮里鎮著,國家大事盡在掌握,這邊可以盡興地發揮。
眼下要做的,就是配合成無艷,爭取將竊賊拿住。
上午,毛翼飛在房間里閑得無聊,伙計來敲門了。
「客官,樓下來了兩個老板,說要跟您談一筆生意。」
「好吧,讓他們在大堂等我。」
毛翼飛噌噌噌地下了樓,伙計把他接著,領到兩個婦人跟前。
伙計對兩個婦人道︰「二位,你們要找的客官來了。」
兩個婦人便打量了一下毛翼飛,都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毛翼飛知道,自己的外形又得到了認可。
一個婦人道︰「我倆乃本城商賈,要跟你商量做筆買賣。」
毛翼飛說︰「你們要跟我做什麼生意?」
另一個婦人道︰「我們做的是黃金買賣。」
「哦」,毛翼飛看了看周邊,「這里人多,不方便說話。」
一個婦人喊來伙計,開了一個房間。
三人進了房間,伙計送來了茶水。
毛翼飛說︰「不曉得兩位老板如何稱呼?」
一個婦人指著同伴道︰「她叫何玲,我叫王芳。未知客官您如何稱呼?」
「哦,我叫毛翼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