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得出去找點樂子,兄弟,再喝下去人都快軟成泥巴了。」尤三向阿六多建議。
「不喝酒能干嘛呢?」
「我帶你去找媳婦吧」,尤三曖昧地笑了笑,「你一個男子漢,整天窩在軍營里頭,快要憋壞去了。」
阿六多點了點頭,他忽然覺得,連點頭都頗費力氣。
在進入軍營的這段時間里,阿六多已經迅速由一個青澀懵懂的少年,成為了一個堅強勇猛的戰士。
但是,對于尤三的提議,阿六多並沒有完全采納。
對于男歡女愛,阿六多有著自己的主見和堅持。
傍晚,兩人抵達駐地附近的漁村的一戶人家。
尤三之前來這戶人家采購過食材,與女主人有些交集。
女主人拿出水果糕點來招待兩人,面帶愧色地說︰「家里沒有男人,就這些東西,款待不周啊。」
「有茶嗎?我們喝茶也行。」尤三無謂地甩甩脖子。
「哦,那倒是有,我去泡來。」女主人去泡茶了。
尤三說︰「她丈夫早先參軍打倭寇,死在了戰場上。可惜呀,她還青春年少,就守了寡。」
過了一會兒,女主人端來茶水。
阿六多留意到女主人皮膚略黑,但五官清秀,只是顴骨有點高。
阿六多喝茶時,女主人不時偷偷地看他。
二人目光相接,女主人就迅速移開。
但她控制不住紅霞上臉,嘴角含笑。
尤三看在眼里,嚷嚷起來︰「哎呀,我肚子疼了,我要去方便一下。」
尤三一走,女主人的表情立刻活泛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
她給阿六多續了茶水,問他兵營里的事情。
她不時眨動著兩只明媚的眼楮,撲閃著睫毛。
听到有趣時,就發出咯咯的歡笑,兩頰現出淺淺的酒渦。
過了一陣,尤三還沒回來。
阿六多說︰「那家伙上哪去了,該不會是被野獸叼走了吧。」
女主人掩嘴噗哧一笑,「那正好啊……」,用赤果而饑渴的眼神盯著阿六多。
接著,女主人捋了一下頭發,幽幽地說︰「一個人過日子,真的是煎熬啊,無聊,簡直就是一潭死水……」
阿六多如同被針扎了一下,起身道︰「不行不行,我得去找找,出了事我可擔待不起!」
看著阿六多急匆匆出門的背影,女主人搖頭嘆道︰「到底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啊。」
又過了一會,尤三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屋里。
「哎,我兄弟呢?」
女主人說︰「他去找你了。」
「找我?」尤三不禁惱怒,「他找我干嘛?」
女主人咯咯笑起來,「人家可不像你,一板一眼的,一看就是辦大事的。他怕你被狼吃了,回去以後不好交差。」
「死小子!蠢蛋!」尤三罵不絕口。
女主人看看窗外,「天都黑了呀,不如,我給你鋪床,你先歇著,慢慢等。」
尤三沉默了。
他原本打算帶阿六多來解決一下需求,沒成想主角變成了配角,配角卻成了主角。
等床鋪好,女主人在內室叫喚︰「你過來歇息吧。」
尤三邁著遲疑的步子進了內室。
女主人抱著枕頭,用含混的語氣說︰「一個人睡就是不安生,老做惡夢……」
尤三坐在床邊月兌完靴子,女主人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尤三愜意地靠在床邊,頭下墊著枕頭。
「把枕頭給我一點吧,我也想靠一會。」女主人道。
尤三才剛剛起身,女主人就撲到他懷里。
女主人的身上,有一種久曠的田地的原始氣味。
尤三的巴掌撫上了女主人的背脊。
她的嘴唇濕潤而清香。
尤三不知疲倦地跟女主人纏綿,她的全身幾乎都留下了他的唾液和齒印。
過了很久,屋外響起了雞鳴,尤三醒了。
他想起阿六多,下床胡亂穿好衣褲,出去不見阿六多。
回到屋里,女主人從床上霍然立起,將尤三攔腰一把抱住︰「別走,再陪我一會。」
「我得回營了,下次再來。」尤三微笑地望著女主人,伸出巴掌撫摩她的頭發。
「還早!天還沒亮,等天亮了再走。」女主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尤三摟得更緊。
「我兄弟還在外面等我吶。」
「哈哈,那只小公雞嗎?我還不清楚呀,他早腳底抹油,把你給拋棄了呀。」
「可是軍營里有規矩……」
女主人打斷尤三,「等天亮,天一亮就走。」
接著,用一邊臉蛋親昵地摩挲尤三的胸口,表現無比的依戀。
听她說著「沒有男人的日子,多麼難打發」,尤三的心頭,一股愛憐便油然而生。
他俯子,溫柔地將她環抱。
屋外的雞鳴一聲接著一聲。
晨霧戀戀不舍地裹著大地,太陽的殘酷氣息已經給霧氣敲響了喪鐘,它還是繚繞著,嘆息著,不肯離去。
樹上的雌雄鳥兒正在用特有的語言調情,吱吱喳喳地在枝杈上跳躍來去。
走在回營的路上,尤三還在回味口腔里殘留的少婦特有的芬芳,和兩人的細節,以及臨別時,她的臉上浮漾的依依不舍和無限迷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營門,又是怎麼躺到了床上。
如果不是側頭望見阿六多酣睡的臉龐,他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他閉上眼楮,又想起他出了她家的大門,走出很遠扭頭回望,她朝他揮手告別。
他雖然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但認為她一定在笑,就像兒童仰望天上的星月一般,渴望而沉醉。
正午的時候,床板上打著呼嚕的尤三感覺腮幫子上奇癢難耐,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沒抓到。
過了片刻,脖子似乎上了螞蟻,他惱怒地伸手去抓,還是什麼也沒撈到。
「哈哈哈哈……」
尤三被爽朗的笑聲驚醒了,睜眼看見阿六多手持一根狗尾巴草,站在床頭。
「你小子,搗什麼亂?」尤三怒斥道。
「我搗亂了嗎?我不是成全你了嗎?」阿六多頑皮地眨巴著眼楮。
尤三曉得阿六多意有所指,笑道︰「有人臨陣月兌逃,夾著尾巴溜了。」
「無妨。只要哥哥你快活了,我便也高興。」
「嗯,我再睡會,一刻鐘後你再叫我吃飯吧。」
見尤三又倒頭呼呼大睡,阿六多出去練了一會刀法。
到開飯的時間,阿六多回到營房,把尤三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