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孫長老飛下高台，再次走在風景如畫的芝參谷內。
秦然左右看，看到在路邊靈田里繁忙的芝參谷弟子，與孫長老閑聊道︰「關于靈藥的培育，可真是一門大學問。」
「是的。」孫長老點頭認可，「很多靈藥，都只能在特定環境中生長，無法用靈田培養，再好的靈植師，也培育不出來。」
「從這一點看，靈藥培育，確實影響了煉丹一道的發展。」秦然道。
「哦，不是……」孫長老一愣，笑道，「在我看來，靈田培育不出來，需要找人收購，煉丹的成本會高很多。」
成本一高，賣丹藥的利潤就會變少。秦然看了看孫長老，知道他是這個意思。
他本來想說說吹一吹靈藥養殖的未來的，但孫長老這麼來一句，他自覺閉了嘴。
秦然看著谷內景色，忽然發現谷內的人要比上一次來的時候更多了，而且來往之間，更繁忙了，路邊長椅上背誦藥材、藥理的人更多了。
「谷內是有什麼大事嗎？」他問孫長老。
「秦長老好眼力！」孫長老贊道，「再過幾個月，年底的時候，就是芝參谷六十年一次的藥神祭禮了。到時候，差不多耗費一整個十二月的時間，進行一個考核，以考察新入門弟子的學業、煉丹、和武力這三個方面的能力。」
「像這些啊……」他示意那些專心學習的弟子，「這些都是臨時抱佛腳的孩子。」
藥神祭禮？
這個秦然有听說過，跟道劍門的道前叩門是一樣一樣的。不過道劍門簡單粗暴，直接打一架完事，而芝參谷這邊因為是煉丹師，玩的花樣更多。
「又有一批大煉丹師出山啊！」他禮貌性的賀一聲。
不過，听到這個消息，他腦子里早已經飛速轉起來了。
藥神祭禮？
這等場合，不正是搞事情的時候嗎？！
到時候要是把這個考核搞砸了，或者……將考核的弟子都毒死，芝參谷這一整代的弟子不久都斷層了嗎？
想到這里，秦然不由得有些激動，立馬開始策劃起行動方案……
不，不能這麼做！
他及時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他忽然想起了道劍門的道前叩門的時候，簡元杰都臥底到那種程度了，都沒敢動手。這說明了一個宗門對這種場合的重視。
這種時候適合搞事，他知道，芝參谷也知道，芝參谷的防御力會空前絕後的高。
這個想法要暫時擱淺了……
不過，秦然忽然又想到另一個具有一定操作性的方案。
道前叩門結束後，就是道劍門收取新一代弟子的時候，那麼藥神祭禮結束後，必然就是芝參谷廣泛收徒的時候。
既然芝參谷可以往道劍門投放臥底，那他秦然為什麼不向芝參谷投放臥底呢？
藥神祭禮之後，將會是芝參谷收徒的高峰期……
「秦長老？秦長老？！」
他剛想到這，忽然听到孫長老在喊他，連忙回過神來，看向孫長老，臉上帶著笑，問道︰「孫長老何事？」
「秦長老在想什麼美事？臉上的笑有些嚇人了。」孫長老看著他說道，「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回應。」
「啊哈哈，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秦然又恢復了正常表情。
秦然的變臉技術，孫長老是第一次見，不由心下暗驚，直接將秦然引為強力對手。
他笑問秦然︰「可是什麼高興的事情？秦長老說出來讓大急都高興高興。」
「我老婆生孩……咳！是些私密的事……」秦然敷衍過去，反問道，「方才孫長老叫我，是什麼事？」
孫長老也不追問，順著秦然的話道︰「秦長老要是時間不急的話，今晚我們還是飲酒作樂，明天再說丹藥的事，如何？」
「所謂入鄉隨俗，到了孫長老的地界，自然都听孫長老的。」秦然道。
「秦長老痛快！」孫長老真有點佩服秦然，不管是傻是楞是自負，明明上次才在他這里中了毒，這次還敢答應他的酒宴，他贊道，「真是個豪爽漢子！」
如此，兩人說著話，各自帶著自己的跟班，又去了那棟樓閣……食堂。
宴席上，分主客尊卑坐下，嚴易坐在秦然邊上，乖巧的坐著，像是幼兒園大班小朋友……如果他背起手來，那就更像了。
席間，嚴易更是顫顫巍巍的，一言一行都如履薄冰。秦然沒喝酒，他不喝酒，秦然吃過哪盤菜了，他才敢吃哪盤菜。
這一切都是原因的，他牢記著他們到芝參谷之前，秦然與他的交代道︰
「采購的危險，主要來源于芝參谷。而芝參谷里，都是玩毒的高手。要是防住了毒，就安全了百分之九十。
「你吃了我的百毒丹，那麼一般的毒藥對你不起作用。但這不能百分之百的安全，你還需要注意其他。
「凡是入口的東西，茶、酒、飯、菜等吃的喝的，我沒吃過的，你都不要吃。谷內的東西，植物動物，桌椅物事，都不要亂踫。我不在的時候，也不要輕易與人交談……」
「真有這麼危險嗎？」他有點不敢相信。
「為了你的小命著想，你最好謹慎些。」首座如此告誡道。
如此，整個宴席持續幾個小時，他酒是一口沒敢喝，因為他的酒在他的杯子里，秦然沒喝過，而只吃了幾口菜。
有人問起，秦然幫他打掩護，說道︰「這孩子近來在闢谷，不方便吃太多東西。」倒也沒有人多在意他。
宴席結束，秦然喝得爛醉，嚴易背著他，在一個孫長老弟子的帶領下，將他送去了休息的地方。
嚴易將秦然在床上安置好，那個弟子與他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另一間房。」
「不用……」嚴易直接拒絕了，他笑道，「都是修道之人，不必在意太多。首座喝醉了，那我今夜就在這里打坐一晚，照顧首座。」
既然芝參谷那麼危險，那他這個時候就不能夠讓醉倒的首座一個人在這里。
那個弟子上下打量嚴易一眼，沒有再勸說，只模出一個瓷瓶，遞向嚴易，道︰「是個心善的人，我與你有眼緣，這瓶中品聚氣丹便送你了。」
嚴易是用過聚氣丹的，雖然只是下品聚氣丹，但足夠讓他想象到中品聚氣丹的藥效了。
可以知道，只要他接過這瓶丹藥，他將會在很短時間內突破到築基中期。
他也清晰的知道，在未來，他將從這個人手里接過一瓶又一瓶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丹藥。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他連自己都騙不過。
但，他決定拒絕。
他避開視線，不去看那瓶中品聚氣丹，說道︰「這丹藥太過貴重了，在下承受不起。」
又道，「夜已深，閣下請回！不要叨擾了首座休息。」
那弟子沒有收回丹藥，隨手把丹藥放到床邊櫃子上，笑道︰「小小心意而已。」
他躬身行禮，退出房門，祝願道，「好夢。」
然而，今夜的嚴易，注定不會有好夢。
他在黑暗中看著那瓶聚氣丹，整個人在神魔之間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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