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被這樣評價的宮野明美,自然心里不快了。
不過,她也似乎明白了什麼。
大著膽子將之前,被男人貼在自己後頸上的微型炸彈取下後,宮野明美才終于明白,一切不過是對方的「虛張聲勢」罷了。
哪里是什麼微型炸彈?
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倒計時裝置罷了,根本沒有那麼駭人的作用。
但,也的的確確是將那時的自己,給完全唬住了。
…
「說起來……」
回憶結束後,宮野明美雙手托著下巴,似乎突然回想起了什麼。
她眼楮朝右上方望著,竭力回想那一幕——
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
在他從陽台上縱身一躍的瞬間,沒有扣好的襯衫,似乎被風給掀起了大半。
正是那個瞬間,自己才注意到,男人的背上,有著兩道明顯的痕跡。
但與燙傷截然不同。
「……簡直就像是,被折斷翅膀後,所留下來的痕跡呢。應該稱他為,‘折翼的天使’嗎?」
「折翼的天使?還真是老土的名字啊。」
宮野志保如此評價道。
「哈哈哈……」
宮野明美爽朗的笑了。
雖然這個稱謂著實老土了一些,但的的確確讓自己妹妹那張,幾乎萬年不變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淡淡笑容。
真希望,志保能一直開心的笑下去啊……
在心里,宮野明美無比希望的祈禱著。
…
時間,13點25分。
「嘩嘩嘩——」
淋浴傳來的水流聲,間歇有序,像極了被編排好的樂譜。
嗒嗒、嗒……
待在浴室做著泡浴前準備工作的冬棗,似乎隱約間,听見了腳步聲,感覺有什麼人,正在朝自己所待的地方靠近。
但眼下正淋著舒服的熱水,盡情放松疲憊的他,根本無暇去在意那麼多。
許是想著,一般人根本無法踏入自家的緣故,才如此放心大膽。
「弘樹已經去上學了嗎?也對,今天周二來著。」
「對了,冬。洗碗池之前剩下的餐具,我都已經收拾好了。鑰匙也已經放在桌上了,你——」
說著,浴室門被「嘩」的一聲拉開,簡直叫人猝不及防。
畢竟在一般情況下,當人听見浴室內有聲音,一定知曉對方是在干什麼,並不會去輕易拉開門。
因為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失禮的表現。
于是,因著蘇格蘭的失禮表現,使得正在淋浴的冬棗,不得不扭頭看向了他。
眼神凌厲冰冷,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利刃將其斬殺般。
「誰讓你進來的?」
「抱、抱歉……習慣了。」
蘇格蘭有些尷尬的連忙道了聲歉後,便重新將浴室滑門給拉上。
「砰——」
當滑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不由得長松了一口氣。
隨即,面色一僵。
似乎突然回想起了什麼。
貌似……
就在方才開門的一瞬間,自己瞧見了冬背後,似乎有著兩道很顯眼的傷疤。從傷疤的大小、形狀來看,簡直叫人懷疑,他是不是被折斷了翅膀的天使。
然而,就在蘇格蘭走神沉思之際,浴室門被忽然打開。
原本待在浴室內的冬棗,以常言難以形容的速度,瞬間便來到了蘇格蘭身前。
簡直叫人懷疑,他是不是有著什麼異能。
「額!」
因為喉嚨被突然掐住,導致了自己呼吸變得有些困難的蘇格蘭,不自覺地發出了叫聲。
眼前的男人神情格外認真。
顯然,是真的動了殺意,而並非是在虛張聲勢。
「額啊……」
蘇格蘭想要掙扎,卻發現對方力氣大得驚人。
自己就相當于案板上的魚,似乎只有任由宰割的份。
「放、放……」
他希望對方能夠收手。
可以眼下這種,自己連說出一句完整話都困難的狀況,如何向對方求饒呢?
「你看見了?」
冬棗這樣說著,眼楮直勾勾地盯著蘇格蘭。
雖然有著好像詢問一般的語氣,但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無疑是肯定了對方,的確已知曉了自己的「秘密」。
「沒……」
蘇格蘭想要狡辯。
興許是覺得,如果自己說看見了,對方一定會殺了自己。
「說實話!」
然而,這樣的小把戲,自然被冬棗一眼識破。
「看、看見……」
見眼下這種情況,蘇格蘭明白狡辯是無用功的,只好選擇了承認事實。
說不定,還能換得一線生機。
但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已經承認了事實的蘇格蘭,就被冬棗「咚」的一聲,用力扔到了一旁的地板上。
「咳咳、咳咳……」
被像是扔垃圾,丟至一旁的蘇格蘭,根本無暇去在意自己身上傳來的疼痛感。
他劇烈地咳嗽著,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頭一次有種「活著真好」的實感。
「 ——」
緊接著,一個堅硬的冰涼的物體,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方才的聲音,讓在組織中,待了已七年之久的蘇格蘭听來,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是手槍上膛的聲音!
蘇格蘭萬萬沒能料想到,對方竟如此警覺。
在洗澡時,都不忘隨身攜帶槍支,以備不時之需。
「說,你剛才都看見什麼了?」
冬棗騎在蘇格蘭身上,手中的槍依舊穩穩拿著,似乎在告誡蘇格蘭,不要輕舉妄動。
而眼下,被逼著躺在地上,最多只能半起身來的蘇格蘭,雖然記憶中有著幾招在這種情況下,如何對其進行反擊的招式。
但細細想來,一旦這麼做了,無異于是宣告臥底搜查失敗。
因此最好的做法,便是先順著對方希望的去進行。
一旦將暴怒的獅子安撫下來了,那自己的臥底搜查工作才能夠得以繼續。
「我、我看見,你背上的傷痕了……」
蘇格蘭老老實實回答了。
那樣的傷痕,完全不像是年少輕狂,或是為了耍酷所選的刺青圖案。
甚至也不像是為了藝術的變態,而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
雖然只是晃眼一看,但自己還是可以百分百肯定一點——
那兩道傷痕很是自然,簡直就像是與冬一體的!
「哦?被看見了啊。」
原本眼中的怒氣蕩然無存。
浮現在臉上的,是仿佛找了什麼有趣玩物一般的笑容。
冬棗好心情的笑著,用極致溫柔的語氣,對蘇格蘭說道——
「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好好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否則,你所在意的人,都會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