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冬棗離開後。
蘇格蘭忍受著後腦勺傳來的陣痛感起身,朝著自己周圍的地方進行探索,想要知曉自己所處環境究竟如何。
馬桶、淋浴、單人床……
鐵鏈所能到達的極限,僅限于此了。
也就是說,在這個昏暗的地下室內,只保持著最低限度的生活基礎設施。
呼……
蘇格蘭深吸一口氣後,決定還是暫且休息,等到醒來之後再做打算。畢竟,保持好充沛的體力,是尤為重要的。
…
翌日。
大概,現在的確是6月26日了。
在身處昏暗環境,無法知曉時間流逝的蘇格蘭看來,一切都仿佛度日如年般。漫長的叫人感覺,似乎已過了幾個世紀般。
然而。
事實上,的確只過了一天而已。
「嘩啦——」
蘇格蘭扯動了一下右手上的鐵鏈,發現自己根本奈何不了它什麼。
鐵鏈粗壯,很有分量,也很結實。
想來,以尋常人的氣力,根本無法憑借自身蠻力將其掙月兌。
連續嘗試了好幾次後,鐵鏈依然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從牆上月兌落的跡象,令蘇格蘭感到了一陣無力。
這種情況下,似乎只有選擇順其自然了。
消耗了大部分體力的他,此時肚子已空空如也,發出了饑腸轆轆的叫聲。
而對方之前提供給自己的食物,如果想用來果月復的話,是完全不行的。
更何況,自己也拿不準那些食物,究竟是一天的伙食,還是自己最後的「晚餐」?
想到這兒,蘇格蘭猶豫思索良久後,方才決定將食物分作三小份,每天吃一點。
以此,來讓自己勉強維持下去。
時間,6月26日。
蘇格蘭不知道自己在內心中的計算,是否準確。只是直覺告訴自己,現在的確已到了新一天的時候。
只是,他並未等到冬棗的到來。
手機……
這種東西,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就已經被對方收走了。
而在這間昏暗的地下室內,並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娛樂的設備,甚至也沒有一本雜志或是書籍,可以供人消磨時間。
想必,對方是想要自己,被枯燥無盡的時間,給折磨到瘋掉吧。
時間,6月27日。
按照現在的食物情況,還可以維持四天。
從理論上來講,是這樣。
蘇格蘭曾听聞,在華夏有一個叫做「望梅止渴」的成語。他感覺如今的自己,就是依靠著「望梅止渴」的力量,繼續頑強活著的。
或許,是想著會有一線生機吧。
畢竟冬棗那個家伙,向來陰晴不定。一旦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會將自己從這里帶離,結束這漫長且永無天日的日子。
只是……
也不知道「零」,會不會發現什麼?
躺在鐵床上的蘇格蘭思索著,感覺有些懷念幾人在一起的日子了。
他指的是,在警察學校時,一同入學,一同畢業的幾人……
伊達班長、松田、萩原……
零……
蘇格蘭想著,閉上了雙眼。
——自己的名字,應該是「諸伏景光」啊。
不是綠川唯,也不是那該死的「蘇格蘭」。
…
時間,6月28日。
按照現在的食物情況,還可以維持三天。
理論上來說,的確如此。
但總感覺,沒有規律作息,甚至也沒能好好吃上一頓飯的日子,身體機能每況愈下,有種即將堅持不住的感覺。
時間,6月29日。
「嗒、嗒……」
是腳步聲。
好幾日未與人交談,只能靠著自言自語來打發無聊時間的日子,終于可以見到其他人的身影了嗎?
一瞬間,蘇格蘭竟產生了激動得想要落淚的情緒。
或許是以往的日子,過得太舒坦的緣故,自己竟有些難以適應和習慣,這樣壓抑的生活。
簡直,叫人喘不過氣般。
「嗒、嗒……」
那腳步聲越發的逼近,也越發的清晰。
因為腳步聲的放大,蘇格蘭還隱隱約約的,聞見了食物傳來的陣陣香氣,害得他饑腸轆轆的肚子,不自覺地發出了「咕咕」聲。
這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總感覺,像是在投降認輸般,雖然蘇格蘭並不覺得自己這是在與冬棗抗爭。
「……」
來人停下腳步後,站立在一旁。
他注意到了蘇格蘭身旁,還有著一整袋的肉松面包,和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光靠著那些食物,竟然堅持了這麼久,還真夠難為他的。
「你還活著,我很開心。」
冬棗輕聲笑了一下。
說著,便將裝著熱氣騰騰咖喱飯的托盤,放到了蘇格蘭面前。
準確來說,是放到了他面前的水泥地面上。
「……你究竟想干什麼?」
蘇格蘭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
他盯著放在地面上的那份咖喱飯,喉嚨不禁滾動了一下。
顯然,是饞了。
但又一時間拿不準,擺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咖喱飯,是否還摻著其他可疑的東西。
比如,違禁藥物,或是什麼毒藥。
「懲罰。」
冬棗依舊沿用著之前的回答,「我說過了,這是懲罰。我很討厭自以為是的人,同時也很討厭自作聰明的人。更何況你放竊听器的地方,已經有‘前輩’親身實驗過了。下場嘛……就跟現在的你一樣。」
雖說各國臥底,都有著自己機關獨特的方針,和培訓手段。
但在某些思維上,卻是必定相同的。
比如,在安放竊听器時,一定要安裝在隱蔽的位置,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也可以安裝在不易清理的死角,或是直接用充電型竊听器,將它插在插板上,進行偽裝。
可如果要讓冬棗自己,來安裝竊听器的話,一定會覺得︰越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畢竟,按照大多數人的思維,都不會料想到對方竟如此大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竊听。
「……前輩?在我之前,還有多少人?」
蘇格蘭聞言一頓,不由得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像是好奇。
更像是想借此,從冬棗口中打听到一些情報。
「多少人?這個問題,我有些難以回答。只能告訴你,就像是集郵那樣,我已經快湊齊大多數國家派來的間諜了。」
冬棗輕聲笑著,像是根本沒有將那些人的死,放在心上般。
「因為沒有《反間諜法》,日本至今一直被稱為‘間諜天堂’。情報泄露嚴重,間諜為所欲為,對國際形勢毫不關心。整個國家,到處是沉溺在和平假象下的蠢貨。」
一邊說著,一邊朝蘇格蘭靠近著。
「多虧了這樣的日本,讓我這麼久以來,都沒有被抓住。不過換個角度來說,日本警方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對吧?日本警視廳公安部的——
諸伏景光!」